熟客就簡單多了,只要伺候滿意了,就什麼事情都不會有了。
“二位貴客,請留意臺階。”
引路的夥計適時的提醒說道。
荀彧有些意外,他跟着曹操去圍攻襄陽,然後又去了合肥,耽誤了這麼久纔回京。
竟不知何時在許昌開了這麼間酒樓,小二和夥計倒是挺玲瓏剔透的。
“二位貴客,這間歲寒三友,兩位可還滿意?”
夥計熱情的詢問。
曹丕之前也來過這間雅間,對裡面的佈局和陳設都很瞭解。
荀彧隨意看了看, 就見屋內裝飾都是歲寒三友的圖畫,也覺可以。
兩人便用了這間雅間。
“將你們酒樓新出的那款酒送兩罈子上來,再來一桌酒席。”
曹丕說道,他來這裡多次了,自然要他來說。
荀彧便不開口,今日來此,他也不是真爲了那口酒的。
“好嘞,兩位貴客請稍等,小的這就去爲您二位準備。”
夥計麻利的應下,立下出去安排了。
雅間的房門關上,荀彧又等了等,纔開口。
“曹大人,今日陳羣大人在朝堂上說的那番話。”
“怕是已經惹得丞相不悅了。”
荀彧有些擔憂的看着曹丕。他自然是知道陳羣乃是支持曹丕一脈的。
“這點,在下自然知道。”
“但總得有人出來試試水,才知道究竟有多深。”
曹丕倒是沒有那麼擔心。
他父親雖然疑心重,但也不是隨意殺人的。
那些被他殺掉的人,基本就是對他的權利有所質疑才落了個身首異處的後果。
而陳羣並不是,陳羣的出發點在明面上看來還是爲了丞相好。
畢竟那荊州、益州兩地,地域廣闊,就連在一處。
若是曹懷陽有心的話,直接舉起造反,怕是曹操根本就抵抗不了。
“哎,丞相太過看重曹懷陽了。”
荀彧搖頭說道,一臉愁容。
此時,門開了,夥計端着兩罈子酒,後面跟着幾個送菜的僕從。
他們將東西放好之後,便直接離開了。
“酒菜已經齊全,兩位貴客,請慢。”
“若是有什麼需要,可以拉動繩索,召喚小的。”
夥計展示了一下一側的一根繩索,然後也離開了。
“曹懷陽本來也有本事。”
“合肥被劉備圍困,那麼危險,若是他不出手,只怕父親早就死在那裡了。”
曹丕對這點還是很認同的。
那時候曹操連連戰敗,退守數座城池,一直到了合肥。
若非曹懷陽及時從青州出兵救援,別說是合肥了,怕是許昌現如今也已經歸劉備所有了。
荀彧也跟着點頭贊同。
在合肥時,曹懷陽的戰艦出現,解了危局。
他也是甚是高興。
然而曹操卻過於重用曹懷陽,以至於什麼事情都給曹懷陽最大的權限,讓他自己去處理。
這豈不是直接從他們這些士紳世家手中爭奪權利嗎?
而且他本就是謀士,若是曹丞相有什麼事情,都不再與他商討。
那要他這謀士做什麼!
此事會直接影響他及潁川系在朝堂上的地位。
“曹懷陽有功,這是自然。”
“但丞相過於重用他也是事實。”
“眼下他已經是鎮國候了。”
“屬地區域又大,若是他真有謀反之心,怕是這天下便沒有人能降得住他。”
荀彧擔憂的說道,他對曹懷陽異常忌憚。
本就不想見他超過自己,但卻無法控制。
“哼!他不過就是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野小子罷了。”
“父親還真以爲他就是我大哥曹昂。”
“說父親是思念過度,出了幻想,怕也不會有人質疑這個說法。”
曹丕一直對曹懷陽的身份存疑。
其實他已經大定了主意,不管曹懷陽是不是曹昂,都不重要。
因爲他說不是,那便一定不是。
“在下對他的身份也很懷疑。”
“可丞相太過堅持,還有那麼些的將領也說曹懷陽像極了曹昂。”
荀彧又擔憂的說道。
“那些人不過是爲了討好父親,好安慰他的思子之心罷了。”
曹丕拍開了酒罈封口,竟然給荀彧斟了一碗。
荀彧受寵若驚,他趕忙站起身,拱手行禮。
“二公子,不敢當。”
“不必客氣,荀大人快請坐。”
曹丕直接說道。
“現如今曹懷陽成了鎮國候,日後還不知道他再被封爲什麼?”
“我看父親那樣子,怕是日後功伐江東,還是會讓他去的。”
“再將江東也給了他,呵呵呵呵……”
“那還不如直接讓曹懷陽當皇帝算了。”
曹丕頗爲不屑的說道。
“二公子還請慎言。”
荀彧立刻正色道。
“無妨,此話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我信任荀大人不會說出去的。”
曹丕看着荀彧說道,並且端起了酒盞。
“二公子儘可放心,出了此地,荀彧便只記得酒香醉人了。”
荀彧也端起酒盞,兩人都一飲而盡。
果然是好酒!
兩人就着酒席菜餚,品着佳釀。
話頭便漸漸的說到了,如何阻止曹懷陽繼續擴張勢力的事情上來。
“我看無論如何阻止,怕是都難成事。”
荀彧說着,臉上露出愁容。
“哼,在下還就不相信,這事情就沒有可以解決的辦法了。”
曹丕猛的將酒盞放下,發出噔的聲響。
“莫非二公子有什麼方法?”
荀彧立刻期待的看向曹丕。
雖然他也有一個方法,但是卻不敢說出來。
畢竟萬一日後此時被曹丞相知道了,他怕是不會與有什麼好果子吃的。
曹丕沒說話,只用手在脖子處劃拉了一下,眼神中兇光畢露。
荀彧故做驚訝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彷彿是沒想到曹丕會有這樣的想法一般。
“此法……”
荀彧露出擔憂的表情。
然而曹丕卻是信誓旦旦的笑了起來。
這兩人心中所想,其實是一樣的。
無非就是殺了曹懷陽,讓他從人世間徹底消失,這樣才能真正的永絕後患。
到那時,即便是丞相思念大兒子又能如何。
不管是曹昂還是曹懷陽,都已經死了。
剩下的兒子中,有幾個有他這麼大的能力。
而這一些,遠在荊州的曹懷陽卻並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