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朝文君的這個提議,就連平時表情管理極其到位的賈有德都臉色狂變。
他連忙低聲勸道:
“公子萬萬不可!”
“我們戰場上還有1000多人正在廝殺。”
“要是現在走了,那些人就算不全部死在那裡,也最少得死一大半!”
“況且,公子這3000兵馬剛到手,要是全軍覆沒了,我擔心大人那邊會雷霆震怒!”
然而,此刻的朝文君還哪裡聽得進去?
連番的受挫,讓他這位一直養尊處優,一直被所有人捧在手心的貴族公子,幾乎要崩潰。
他臉色驚恐地指着,那些正在朝自己跑潰逃過來的親衛:
“你是不是瞎!!!”
“你沒看到那賈正,一招都沒試出來,就直接死了嗎?”
“對方只用了一刀就解決了那傢伙!”
“那傢伙的武藝有多強,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傢伙可是正經的高手!可不是之前跟在我身邊那個廢物!”
“我可是親眼看到他和三個全副武裝的10人小隊,硬拼之下還不落下風。”
“然而,現在卻被別人一刀砍死了!一刀,只用了一刀!”
“要是對方現在殺過來,誰能擋得住,是你來擋?還是那羣落荒而逃的廢物擋?又或是你想讓這羣連趕路都受傷的廢物都不如的傢伙來擋???”
聽到這話,賈有德也是一愣。
確實,正如朝文君所說。
對方的實力恐怖的誇張。
要是等對方衝過來,那真是想跑也跑不了。
扭頭看了眼,還在廝殺的軍隊,他狠狠地咬了咬牙。
“那公子請下令鳴金收兵吧!”
“既然肯定會輸,那還是儘量讓手下的人逃出來。”
“要是人全都死了,在主上那邊是真的交代不過去!”
朝文君眼中從來沒有那些普通兵卒的死活。
聽到這話,頭也不回地跨上他的戰馬。
“可以,但是等我上山了再鳴金收兵!”
說完也不等軍隊集結,跨上馬就朝着山上跑去。
僅剩下的幾個親衛緊緊地跟在朝文君的身後,向着山上撤離。
那些螻蟻可以撤退,不過的是撤退在他的後面!
看到朝文君這落荒而逃的樣子,賈有德第一次擔心起自己的前途和未來。
主君雖然非常疼愛這個嫡長子。
朝文君的母親也是個頗有實力的家族的嫡長女,家族勢力很強。
所以,朝文君一直在曹家備受寵愛,幾乎說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所以,賈有德一直死死地抱住這根金大腿不放。
因爲他確信有着這樣得天獨厚的優勢。
朝文君就算再紈絝,再廢物,也絕對能繼承朝音伯的爵位和勢力。
但是,看到朝文君今天的表現。
賈有德不禁在心中重新衡量起來。
以對方的性格和本身的能力,能不能最後繼承朝音伯的爵位和勢力,還真的不好說。
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
要是朝文君真的不行,那自己是否要提早想好下家?
畢竟,朝文君的幾個兄弟,早就對她拋出過橄欖枝。
只是之前朝文君如日中天,無論各方面都表現得極好。
朝音伯也多加疼愛,所以他從來沒有接受過這些人的橄欖枝。
然而,今天看到他的表現,一些從未有過的心思在賈有德心中蔓延開來。
李瀟或許完全不知,在他得到系統的時候起。
歷史已經悄然發生改變。
等朝文君頭也不回地跑到半山腰。
賈有德才暗暗搖頭,敲響了手中的銅鑼。
【鳴金收兵:用敲鑼等方式發出信號撤兵】
然而,此時隸屬於朝文君的軍隊正遭受到了兩面的夾擊,再沒有了親衛團的阻礙。
李瀟輕易地殺到了敵人的後軍之中。
李瀟身邊這100多名師兄,雖然已經不是巔峰狀態。
但是又怎麼是眼前這羣普通士兵能抗衡的呢?
不過幾個照面,後軍就被殺得人仰馬翻。
前面正在和顏回等人奮力廝殺的前軍,發現自己的後軍,居然也有敵人。
不少人頓時心中就是一慌,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糟了,我們後面也有敵人,我們被包圍了!”
這句話像是劇毒的瘟疫一樣,迅速地在1000多個敵軍的心中蔓延。
所有的鬥爭總會有一方佔據上風,特別是冷兵器的戰爭。
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見到對方的士氣受挫,見到自己的主將帶人支援。
一羣原本因爲損傷嚴重,已經氣勢低落的新兵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一個個臉色潮紅,青筋直冒!
“我們的主將來了,我們的支援來了!”
“我早就知道這是李瀟大人的計策!”
“殺!殺他個片甲不留!”
“百夫長我們也衝吧!”
見到一羣人激動的樣子,顏回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剛纔還怕得要死,現在一個個嗷嗷地想要衝鋒??
要不是場合不允許,他都想逐一上去踹他們屁股了。
雖然顏回也很想帶人衝過去。
但他知道,他不能這樣做。
這羣傢伙固守陣地,還勉強能做到和對方勢均力敵。
現在兩邊的戰損比大概是一比一。
能達到這樣的戰果,並非兩邊的實力相當。
主要還是因爲十幾天來嚴格到極致的訓練。
讓大家可以下意識聽從命令,硬生生扛着對方的攻擊,扛着傷亡發動反擊。
但是要是衝出去了,那就不好說了。
況且就是要衝也不是這個時候。
現在衝出去,可能造成的傷亡還是太大了。
他在等一個時機,就在李瀟他們和後軍接觸不久,遠處居然響起銅鑼的聲音。
而且聽這聲音,明顯不是自家軍隊發出的收兵的信號。
隨後他立刻反應過來,既然不是自己的那就肯定是對面的。
果不其然,在就在聽到銅鑼聲之後。
不少敵軍紛紛回頭張望,一個個臉上露出錯愕的神色,似乎有些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然而,那持續不停的鳴金收兵的信號。
卻在他們耳中不斷迴響。
不是幻覺,也沒有聽錯,那就是命令撤退的信號。
一些視力比較好的兵卒,甚至已經看到朝文君身下的白馬,出現在另外一邊的山頂上。
看到主人已經跑了,這羣士兵再也顧不得戰鬥,立刻向着後方撤退。
按正常的撤退流程,是後方的人先離開,前方的人在戰略性地撤退。
一邊抵抗一邊撤退纔對。
然而,這些人看到朝文君已經逃遁。
而且後面又有新的敵人包抄過來。
一衆士兵驚慌之下,撤退變成了潰退。
根本沒人願意留下來墊後,原本整齊的軍陣直接被自己的人給衝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