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瀟先行回到了扁常青的醫館。
此時,醫館早已黑燈瞎火。
他可顧不得,現在敲門會吵醒大家睡覺。
救人如救火,他覺得自己老師肯定不會,因此怪罪自己。
用力地敲開房門,開門的是醫館中的一名小學徒,對方揉着輕鬆的睡眼,嘴裡嘟囔着:
“誰呀!晚上醫館可不開門,還是早上再來吧!”
不過,等他看清楚李瀟的樣子,連忙嚇了一跳,語氣變得恭敬起來。
“是李師兄,不好意思,剛纔我沒人認出來!”
因爲小學徒雖然入門比李瀟要早幾年。
但不過是一名記名弟子,不對,這傢伙連記名地址都不算。
所以,見到李瀟這位關門弟子,叫一聲李師兄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李瀟也沒時間和他客套,急聲叫道:
“快去把醫館其他人以及老師叫醒!”
“外面有200多個傷者急需醫治!”
聽到李瀟的話,這名不過十三四歲的小學徒嚇了一跳。
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什麼???·····200多個??怎麼···可能有這麼多傷者?”
不過見到李瀟認真的樣子,他可不敢怠慢。
連忙飛奔進去內屋,一邊跑,還一邊對着周圍大喊:
“師傅!!!師傅!!!李瀟師兄來了!”
“還說帶了200多個傷者過來,你快出來看看吧!”
很快醫館就從一片漆黑,變得人聲鼎沸,一盞盞油燈從各處亮起。
扁常青走出醫館門口,看到街道上密密麻麻全是傷者,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看着李瀟身上有些混亂頹敗的氣血之力和真氣,頓時明白過來,他驚呼一聲:
“難道?難道有其他國家的攻到了曲阜?”
他可是知道,自己的這個新收的關門弟子,現在可是曲阜附近的千夫長。
手下有1000多人,現在居然傷了好幾百人。
在曲阜當然不可能是什麼土匪,山賊。
畢竟土匪,山賊要是有這麼大的規模。
恐怕早就被人派兵剿滅了,那必然就是敵國的敵軍來偷襲了。
李瀟並不想騙老師,但朝文君的身份又實在敏感,於是他岔開話題急忙說道:
“ 敵人都被消滅了!”
“師傅你還是趕緊幫忙救治一下吧!這人數實在太多,我一個人根本處理不過來。”
聽到要救人,扁常青立刻放棄了追問。
畢竟,醫者仁心,他連忙指揮衆人準備搶救。
不過他剛要走,卻被李瀟拉住了。
李瀟湊到扁常青耳邊低語了一番。
聽完李瀟的話,扁常青臉色大變。
不過他反駁的話還沒說出口就皺起眉頭,沉思起來。
又過了一會,他臉上神色變化不定,遲疑了片刻,他纔開口問道:
“你確定這方法可行?”
李瀟也沒有多做解釋,現在不是拖延時間的時候。
他快步來到其中,在一個傷員身邊開口問道:
“我現在要替你治療!”
“不過過程會有些痛!”
“但是,治療之後你肯定死不了,你願意嗎?”
那士兵原本臉上已經全是一副等死的木然。
因爲他已經聽過許多人說過,打仗千萬不能受傷,一旦受傷很可能就會丟掉小命。
這種事他也是清楚的。
以前,村裡就有人在幹農活的時候,把腿刮傷了。
雖然經過了郎中的一番救治。
吃了足足十幾兩白銀的藥材,後來還是整條腿潰爛,最後痛苦地死掉了。
而他現在的腿也有着同樣的傷,甚至比那人的傷勢更嚴重。
所以,他雖然活着離開了戰場,但是心情卻非常糟糕。
想想那人在生命的最後,那痛苦掙扎的樣子,他就不禁心中打顫。
若是自己也變成那樣子,那他肯定會讓同住一個房間的兄弟,給他來一刀痛快的。
然而,也現在居然聽到李將軍說自己的傷可以治療。
可以不用死!後面的話,他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他的頭像小雞啄米一樣瘋狂地點着:
“願意!!當然願意!請李將軍爲我治療!”
李瀟連忙招呼其他的師兄過來圍觀。
畢竟,他的治療手法有點新穎,甚至有點挑戰現在人的思想觀念。
幾個火把,很快在他的四周點了起來。
熊熊的火焰照得李瀟的臉部陰晴不定。
前期的工作準備,已經準備好了。
一個碳盆,幾根粗細不一的鐵棍,幾盤清水,幾條幹淨的麻布,一些用來治療燙傷的膏藥,幾把鋒利的小刀。
李瀟將鐵棍放入燒紅的炭盤中,小刀清洗乾淨後,也在火焰上灼燒變紅。
衆人看到他的舉動都是面面相覷,不明所以,不知道李瀟到底要在幹嘛。
李瀟再次對着,那名腿部被箭矢貫穿的傢伙開口問道:
“我準備要開始了,你等一下忍着點。”
說着手上的木棍,遞到士兵的手上。
士兵接過那根兩指粗的木棍,有些不明所以。
李瀟解釋道:
“等下會非常的痛,你先把這木棍咬在嘴裡,防止你咬到舌頭。”
那士兵也沒有多問,直接把木棍咬在嘴裡,緊張地看着李瀟。
看到對方有些蒼白的臉色,李瀟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慰道:
“別擔心,很快就好,就是有點痛。”
說完,他轉頭對着周圍的師兄以及扁常青提醒道:
“老師,師兄,我要開始了!”
“你們看清楚我的手法,等下你們按照我的操作做就可以了!”
話音未落,他已經拿起用火燒過的鐵刀。
“一定要用鐵刀,不能用青銅刀,而且在每次切割的時候都要先用清水清洗乾淨。”
“然後在火焰上灼燒幾個呼吸的時間,讓鐵刀的刀鋒變紅纔可以。”
說着,他先是用剪刀,剪斷了劍之上的箭桿,只留下現在血肉裡面的小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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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瀟朝扶着傷兵的兩個士兵說道:
“你們把他抓住了!”
說着,手上的匕首手起刀落,直接就捅入了傷兵的傷口。
頓時,傷兵整個人劇烈抽搐起來。
幸好,他身後的兩個士兵早早得到了李瀟的提醒,死死地將她按在了牀上,以致他根本無法動彈。
李瀟手起刀落速度很快。
尖長的匕首,直接將箭竿周圍的血肉挖了出來。
沒有了周圍的一圈的血肉的裹脅,李瀟輕鬆地將裡面的箭竿取了出來。
取出箭竿的同時,李瀟迅速都用匕首,將傷口附近的污穢物給清理出來。
畢竟這些污穢藏在肉裡面,可是會引起身體的進一步發炎。
然而,傷口擴大,原本只是輕微流血的傷口,立刻涌出了大量的鮮血。
看到這一幕,周圍一衆醫者紛紛搖頭。
這樣的治療方法,他們不別說見,連聽都沒聽過,甚至想都不敢想。
身體上有傷口,本來就是非常嚴重的問題。
現在李瀟不想着怎麼把這傷口弄小,反而把傷口變得更大。
光是看到那不斷涌出的鮮血,就讓周圍的醫者對於這位小師弟感到失望甚至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