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哪個寺的和尚?”
“大同渾源縣城內鼓樓北巷。”
楊妙玄沒有絲毫隱瞞,將靜海和尚賣了個乾淨。
方正將丁白纓扶起來,靠在一旁的木椅上,楊妙玄看到陷進胸口的是刀柄,不由得鬆了口氣。
丁白纓被突然襲擊,卻是沒好氣的瞪了方正一眼,眼前的這個錦衣衛似乎很不正經,連這點便宜也要佔。
雖然自己以一個女流之輩踏足江湖,早就做好迎來這一天的準備,可是真正被男人觸碰到了身體,丁白纓才發現,自己其實沒有那麼鎮定。
生死麪前,一切都是虛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方正也沒有跟這幾個人廢話。
倒是丁白纓的師妹丁翀,讓他多看了幾眼。
這個女人長得頗爲中性,很有一種女漢子的硬朗。
只是丁翀的目光如刀,剛剛方正對丁白纓的動作她看在眼裡,在她心裡,丁白纓是她的白月光,不容褻瀆。
“我是殺了你爹,還是殺了你娘,有必要這麼看着我?”
方正心中腹誹,一腳踹開了丁泰的穴道。
“給我找根繩子,把這三個女人捆上。”
丁泰沒想到方正居然會把自己的穴道解開,難道他不怕自己大發神威,來個絕地翻盤?
“嗯?”
看到丁泰沒有動靜,方正目光一凝,啪的一鞭子抽在了他的臉上,將丁泰抽的跟陀螺一般。
“同樣的話,我不想重複第二遍。”
對於丁泰,方正一點印象也沒有。
這個人唯一一次露臉,就是在丁白纓要挾沈煉的時候,被沈煉戲耍,論武功,估計連三流都排不上。
方正是一個不喜歡浪費資源的人,這樣一個廢物,自然要替自己幹活了。
至於反抗?
殺了就是。
等到三個女人被綁好,連成一串,方正便讓靳一川準備一輛馬車,將三個女人扔了進去。
“霍,大人,您這收穫可夠豐厚的。”
靳一川在看到丁白纓三個人的時候,神情明顯一僵,但是丁白纓對着他搖了搖頭。
方正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並沒有馬上點破。
“都是些小毛賊,大晚上不睡覺,四處亂竄,非法闖入他人住宅,還持刀行兇。”
方正伸了個懶腰,“明日一早,我準備將這幾個人移交五城兵馬司,你覺得怎麼樣?”
“啊?對對對,這等小毛賊,不值得大人費心。”靳一川神色有些慌張,諂媚道:“大人,您看這樣,天色也不早了,外面還下着大雨,押送犯人的活就交給我,您回家歇息吧。”
靳一川這話說得很巧妙,既是爲上司着想,又表示自己不怕吃苦,任勞任怨。
如果方正不知道他是丁白纓的人,說不定還真的會把這件事交給他。
靳一川是一個重情義的人,可這份情誼也要看是對誰。
“一川吶,你想爲我分憂,我很高興,可是你隱瞞了事實,我很不開心。”
靳一川臉色一變,腰間的繡春刀即將出鞘。
丁白纓掙扎着從馬車裡探出頭,大聲道:“這位大人,我知道您神通廣大,求您看在一川他是個孩子的份上,不要爲難他。”
“師姐,你不要擔心,我一定會把你們救出來。”
靳一川可沒見過方正的身手,他從腰間摸出兩柄短刀。
之前方正叫破過他的身份,靳一川選擇了屈服,因爲他是那種喜歡安穩的人,爲了這份工作,他可以忍。
可是聽到方正要將丁白纓她們押回北鎮撫司,還要移交給五城兵馬司。
靳一川便再也坐不住了,詔獄那個地方,進去容易,出來難。
任你是什麼鋼筋鐵骨,進了鎮撫司,也得煉成他們想要的形狀。
“行啊,一川,長本事了,敢跟我提刀?”
其實靳一川的身份在電影裡並沒有過多的交代,甚至他的來歷也只有他同門丁修那裡的隻言片語。
丁白纓的出現,是方正沒有想到的。
不過既然出現了,方正也不覺得有什麼麻煩,反正這些人如果能收爲己用最好,再不濟就送進鎮撫司詔獄,給自己漲漲經驗。
“大人,請你放了他們。”
方正看着他手裡的一對飛燕,笑道:“你就是這麼求人的?”
靳一川面色一僵,有些尷尬。
丁白纓喊道:“你不是他的對手,我不要你救,快走!”
方正倒沒想到,丁白纓這門的師兄弟感情還真不錯,都是能爲師兄弟兩肋插刀的。
靳一川慘笑一聲:“師姐,還能往哪裡走?”
丁白纓沉默了,是啊,天下之大,可也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了。
方正忽然有些好奇,丁白纓她們的師父是誰?爲什麼能跟信王扯上關係?
也許可以從丁白纓的身上找到突破口,蒐集信王意圖謀反的證據。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尤其涉及到了皇權之爭,如果說信王對於那個位置一點想法沒有,打死方正都不會相信。
“大人,給一條生路吧。”
靳一川也不含糊,一雙飛燕插進鬆軟的泥土裡,雙膝跪地,任由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
方正盯着靳一川的臉看了一會,點點頭道:“別人的面子我可以不給,但一川你是自己人,我可以做主,將這幾個人關在詔獄裡,暫時不移交五城兵馬司。”
“你就暫時調到司獄這邊,由你親自看押,如何?”
靳一川知道,這是方正所能做的最大讓步。
“多謝大人。”
方正跳上馬車,和三個女犯擠在一個車廂裡面,駕車的是靳一川。
至於丁泰,則是用一根繩子拴着,跟在馬車後邊跑。
車廂外大雨如注,黃豆大的水珠打在車廂上面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還夾雜着細碎的冰雹。
車廂內軟玉溫香,衆美環繞,儼然兩個世界。
如果三個女人不是對自己怒目而視,那就更愜意不過了。
“喂,你們這是什麼眼神,搞得好像我把你們給奸強了一樣。”
饒是方正心理素質已經頗爲強大,但是同時被三個女人注視着,他還是有點難爲情。
這無關乎武功的高低,歸根結底,方正的心裡依舊沒有轉變成爲一個莫得感情的殺人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