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頭皮吃痛,但情緒反而更加高昂,她伸手攀住許楊的背上下摩挲,咯咯直笑,“我帶你去拿好不好?”
兩人一邊糾纏,一邊出了門朝樓梯走去。女人整個人完全吊在許楊身上,許楊一面得注意避開女人到處亂摸的手,一面得躲開樓梯上抱在一起的人,整個人腳步踉蹌,狼狽不堪。
女人帶着許楊到了七樓,這一層完全封閉,和底下幾層全然不同。女人騰出手來,在密碼鎖上按了幾個數字,門“滴”地響了一聲,女人將許楊往裡一推,兩人重心不穩,差點跌倒在地。許楊退後幾步背靠住走廊牆壁,將女人扶穩。
整條走廊也只點了一排昏暗的小燈,地上鋪着厚重的地毯,踩上去沒有分毫聲響。女人繼續一邊纏着許楊一邊往前走,往裡走了一截,越發幽深寂靜。女人停下腳步,費力辨認着房間上的門牌號,她呵呵笑了一聲,伸手將房門一推,帶着許楊一步邁進去。許楊往門上看了一眼,708。
房裡頓時傳出一聲尖叫,許楊往裡一看,房間裡僅僅開了一盞檯燈,兩米寬的大牀上躺着兩女一男,那男人正伏在一個女人身上,彆着頭看着門口,燈光昏沉,他長相和表情一概看不分明。
許楊頓覺尷尬,連聲道:“走錯房間了!對不起對不起!”說罷攬住女人出去,將房門帶上。
女人似乎覺得好玩,大聲笑起來,許楊伸手將她嘴捂住,惡狠狠道:“你玩我是吧!”
女人笑了一陣,伸手將許楊稍稍推開,腳步虛浮地往前走了幾步,一把推開隔壁710的門。
這裡面竟是燈火通明,許楊一時未能適應這刺眼的光線,眯了眯眼睛。過了片刻,許楊睜開眼睛,卻見偌大的房間裡支着幾組沙發,約莫二十幾人正坐在裡面吞雲吐霧。這些人衣冠楚楚,看穿着打扮與樓下那些人全然是不同階層。
坐在車裡看着監控視頻的方舉,稍稍辨認了一下坐在房間裡的人,頓覺心驚。他朝周險看了一眼,周險也正認真看着視頻,眉頭緊蹙如峰。
女人放開許楊,跌跌撞撞朝着沙發走去,她睜大眼睛看了看,忽一屁股坐到一個男人腿上,伸手將那男人脖子一勾,笑說:“爹地,東西還有沒有?”
男人肥頭大耳,穿着三件套的西裝,露出一小截短粗的脖子,他伸手將女人下巴一捏,“找到樂子了?”
女人嘻嘻一笑,手指揪住男人的西裝領子,往他肥厚的嘴上嘬了一口。
男人在她臀上捏了一把,“去找王經理,記我賬上。”
女人搖搖晃晃站起身,重回到許楊身旁,菟絲子似的將他攀住,帶着他繼續往裡走——許楊這才注意到這房間裡還有個房間。
女人敲了敲門,“王經理,我是琪琪,我爹地要我過來找你拿東西。”
靜了片刻,房門打開了,王經理諂媚笑道:“快請進!”他目光一頓,注意到許楊了,別有深意地笑了笑,“錢公子,您也在啊。”
他欠了欠身,讓許楊和女人進去。房間了擺着一組沙發一個茶几,一對男女正抱在一塊兒旁若無人地接吻。聽見王經理三人的腳步聲近了,坐在男人腿上穿大紅裙子的女人方擡起頭來,朝着王經理看過去。
屏幕前的許棠盯着紅裙女人的臉看了一秒,失聲驚叫:“何晶!”
方舉和周險俱是心下一凜,方舉壓低聲音喊道:“許楊!趕緊走!”
然而已來不及,何晶一眼便看到了站在王經理前面的許楊,怔了怔,驚訝問道:“許先生,你怎麼在這兒?”
何晶抱着的男人聽到這句話也探起頭來——卻是陳恪。
方舉又喝了一聲:“許楊!快撤!”
許楊將女人一把推開,拔腿往外奔,跑出去幾步,便聽見房間裡響起刺耳的警報聲,緊接着一隊保安從門口魚貫而入!許楊頓下腳步,掃視四周。坐在沙發上的人都站了起來,擠作一團,大聲吵嚷。
“找個人質!”方舉飛快下命令。
許楊目光一掃,忽從褲袋裡掏出一把蝴蝶刀,在保安圍上來之前,往前一衝,鉗住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男人。
情勢陡然生變,方舉立即將情況報告出去,一直在岸邊待命的快艇立即出動,朝遊輪圍攏。
許楊挾着人,慢慢走出房間,按照方舉的指示,朝遊輪後方甲板走去。
所有燈都打開了,明晃晃的燈光將遊輪照得亮如白晝。許楊心臟失控似的狂跳,他緊緊捏住蝴蝶刀,勉力維持平靜。
許棠在屏幕前捂住嘴,大氣都不敢出。
許楊慢慢靠近了欄杆,方舉沉靜指揮:“快艇還有三分鐘到位,堅持一會兒!”
寒風凜冽,船頭的探照燈好似一把光劍直插昏沉的天幕。許楊大喘着氣,眼睛被汗水糊得模糊不清。被他挾持的男人一路亂嚎,這時候更是嚇得求爹告娘,許楊將刀刃又貼緊一分,“閉嘴!”
時間一分一分流逝,許楊對面便是黑壓壓的保安。因爲七樓設有門禁,底下幾層的人都無法上來,然而各層的人都聚到了六樓的甲板上,伸長了脖子向上探,吵嚷的人聲將寂靜的夜徹底攪亂。
忽然,一陣“突突突”的馬達聲由遠及近地響了起來,許楊屏住呼吸,聽見方舉的聲音再次響起:“跳下來!”!
話音剛落,許楊便將男人鬆開,一個翻身躍過欄杆,就在他起跳的一瞬間,一聲刺耳的槍響壓過了所有的聲音,利劍般劃破夜幕!
一時之間,所有的人聲都消失了。
只有“突突突”的馬達聲,和依舊亂閃的探照燈光,襯得寒風呼嘯的夜靜得詭異。
面前的屏幕閃了兩下,立時黑了,許棠心臟驟然停跳一拍,失聲尖叫:“許楊!”
小伍一個急剎,車子停了下來,許棠立即去拉車門,揮開了周險伸過來拉的手,從車上跳下去,朝着岸邊狂奔而去!
周險立即跳下車,邁開腳步追上許棠,伸手將她手臂攫住,往自己懷裡一帶,將她緊緊按住,“許海棠,冷靜點!”
方舉和小伍也紛紛跳下車,周險按着許棠的腦袋,低聲說:“你留在車裡和快艇保持通訊,我們去岸邊接應!許楊不會有事,你彆着急!”
周險將許棠鬆開寸許,低頭親她的額頭。許棠眼中有淚,在周險的安撫之下,緊咬着脣,點了點頭。
周險三人朝碼頭跑去,許棠回到車內,望着黑漆漆的屏幕,瑟瑟發抖。
四下安靜,只有夜風呼嘯。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許棠以爲自己就要在這種焦慮與驚恐中死去之時,對講系統裡忽然響起一個男聲:“目標營救成功!”
許棠似剛從水中打撈出來一般,全身脫力。她將全身重量都靠在椅背上,長長地舒了口氣。
就在此時,前方窗外忽射過來兩道刺目的亮光——一輛車正朝着她飛速駛來!
——
隆冬臘月,江水冰得刺骨,許楊被撈出來時,已經凍得失去了直覺。子彈從他肩上穿過,未傷及要害。方舉和小伍陪着救護車去醫院,周險跑回去找許棠。
SUV孤零零停在路邊,周險莫名覺得心一緊,較快了腳步,大喊道:“許海棠!”
車內無人應答,周險又喊了一聲,仍是沒有回答。
周險跑到車邊,正要拉開車門,又立時停下腳步——許棠今日圍着的白色圍巾落在了地上,被踩上了一個腳印。周險心臟極速往下沉,他猛地伸手將車門拉開。
車裡沒有人。
周險目光一沉,朝着周圍大喊一聲:“許海棠!”
無人應答,只有狂嘯的寒風。
就在此時,周險口袋裡的手機陡然震動起來,他立即掏出來,是一個未保存的號碼。周險緩緩按下接聽,將手機貼近耳朵,一個溫和的男聲從那端傳過來:“我是陳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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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費了!
謝謝大家的鼓勵和安慰,非常感謝(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