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出來就會好的,你沒錯,你沒有做錯,你盡了最大的努力了……”男人嗓音低沉動人,掌心順着溫柔的脊背,“對,哭吧,發泄完就沒事了……”
溫柔閉上眼睛,反身狠狠擁緊他,泣不成聲。
兩人一直抱着沒分開。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到最後溫柔可能是累了,抽抽搭搭地吸着氣,睫毛上還綴着晶瑩的淚珠。
想睡,但佈滿淚痕的小臉這會正實打實貼着穆寒時的胸口,他身上暖得像是火爐一樣,那股熱氣蒸得她腦神經快要斷開,溫柔此刻竟是無比清醒。
他的手現在還擱在她的腰上呢!!
而且是錯覺麼,在她哭得最大聲的時候,他好像還在自己額頭上吻了一下?
溫柔甩甩腦袋,冷靜了片刻纔出聲,“那個……是不是……”
話沒說完,人已經被穆寒時甩開,男人退了兩步,倨傲又略帶嫌棄地扯了扯起皺的衣襟,一臉鬼上身的表情。
溫柔傻眼——這人……翻臉簡直比翻書還快!
她求他抱了?!
但,無語歸無語,那份尷尬卻是消弭不了,穆寒時怎樣她不清楚,但溫柔能感覺到自己的臉正熱熱地在燒,估計比煮熟的蝦子還紅。
她卻偏要佯裝鎮定,問他:“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明早有臺難度很高的手術,需要提前練一下手。”穆寒時眼皮都沒掀一下,清冷淡漠的側臉尤爲迷人,“護士長看不下去你的情況,報告給我知道,我去找白念生可他沒想管你,我就勉爲其難替他解決了。”
謊言最高明的境界,在於九句真一句假,穆寒時顯然深諳此道。
溫柔聽完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她似乎麻煩到太多人了。
下一秒,穆寒時卻忽然伸手朝她探去,溫柔一個閃身躲開了,“幹嘛呀?”
“別動。”大掌不由分說往她紅得反常的臉上按,溫潤的指尖在溫柔的額頭停留片刻,男人盯着她,有些嚴肅地說,“你在發燒。”
“啊?我纔沒……阿嚏!”
溫柔渾身狠狠一震,一個噴嚏打得驚天動地。
穆寒時趕緊拉着她離開重症監護室,幫她量了體溫,38度2。
溫柔在穆寒時可以殺人的眼神下吞掉退燒藥,冷不防又聽到他說,要輸液。
她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睡一覺就好了!”
穆寒時呵呵冷笑,“吊針,或者屁股針?自己選。”
對屁股針抗拒到骨子裡,溫柔苦着臉選了前者,但忍不住嘟囔,“大晚上的幹嘛還麻煩護士……”
“誰說要護士。”
穆寒時麻利地將黃色的橡皮管子扣在溫柔手腕上,紮緊,忽然挑眉問,“這叫什麼知道麼?”
溫柔一臉看白癡的表情對着他,脫口道,“壓脈帶啊!”
男人似是很滿意這個答案,邊點頭邊牽起脣角,隱晦地笑了。
溫柔本來沒覺得有什麼,一看他這個反應,腦子旋踵間炸開一聲巨大轟鳴,後知後覺地脹紅了臉。
——他剛剛,是在和自己開黃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