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了下,他才把她的手機交還給她。
接過電話,她立即撥通楊佑寧的電話,在對方接通電話後,她按了按鍵,然後把手機放在桌上,讓楊若元也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大哥,是我,楊虹。”
楊佑寧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找我什麼事?”
“大哥,怎麼辦?這幾天我一直被人用電騷擾,你一定要幫我想辦法,再這樣下去,我真的要瘋了。”
“有人打電話騷擾你?那就報警吧,你找我也沒辦法。”楊佑寧語氣輕淡地道。
“不能報警,那人說他是呂曼的表哥,他說呂曼死得很慘,他要幫她報仇,他要我出庭指證譚仲生害死他表妹,怎麼辦?這幾天,我一直在做夢,夢到呂曼也來求我,說出真相,讓我幫她報仇雪恨,大哥,我真的快瘋了。”
聽着她七情上面的話,電話另一頭沉默了片刻後,再次響起他的聲音。
“他怎會知道呂曼的事?”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他只說他查得很清楚,呂曼的死是跟譚仲生有關。大哥,到底當時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他會那麼肯定,是譚仲生害死呂曼的?”
“這件事,你不用理會,如果以後他繼續打電話來的話,你就讓他來找我,我會處理的。”
“我知道了。”
她掛斷電話,以着你看我沒騙你的目光看向楊若元,“大哥的話,你都聽清楚了,我沒有冤枉他,你如果真想替你女朋友報仇的話,你就去找譚仲生跟大哥。”
楊若元慢慢地擡起頭來,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眼眸黑亮,裡面彷彿有着黑色的風暴與漩渦在洶涌激盪。
他走近她,渾身散發着一股壓抑的低氣壓,望着他一步一步接近自己,楊虹不禁背脊直冒上一股寒氣,雙腿也忍不住的直髮顫。
“你想怎樣?”她不自覺地向後退,兩眼警惕地盯着他。
“不要!”眼睜睜看着他的手伸向自己,她尖叫着,用另一隻自由的手去擋開他,下一刻,卻聽到手扣解開的聲音。
把手扣收回,他居高臨下地睨着她,“今天我們見面的事只有我們兩人知道就好,如果你真想借我的手去剷除討厭的人的話。”
呆望着他漸漸走出視線範圍的背影,她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長長地籲出一口氣。
低頭看着被手扣割破了皮的右手,她笑了起來,嘴角微挑,顯出七分刻薄,三分冷然。
“放心,我當然不會說出去,我還會出手幫你,讓這場戲越鬧越大。既然你們都不把我當家人看待了,我也不會坐以待斃,大家走着瞧,看誰才能笑到最後。”
囂張的笑聲,在房間裡迴盪起來。
***
楊佑寧下了車,站在店門外,打量了下店面。
只見店門口兩邊種了棵杜鵑花,紫紅色的花將店門裝修得像一間優雅的花店。
推開門,走進去,店裡光線有些暗淡,客人都是一雙一對的情侶。
店面分成兩層,地面的一層就跟普通的咖啡店沒什麼區別,上面的一層則用植物和帷幔,分隔成各個空間,類似包廂的感覺。
他兩眼張望了一會兒,才找到上二樓的樓梯,拾級而上。
“這裡。”他才上了二樓,就看到有人朝他招手,遲疑了下,他就朝那人走過去。
伸手撩開帷幔,擡眸看過去,只見一個留着金髮的年輕男子面對着他而坐,他臉上戴着墨鏡,四周的光線有些昏暗,楊佑寧一時間無法看不清他的樣子。
他走到男子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端詳的視線落到他的臉上,總覺得這男人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面?”
“也許吧。”男子的聲音有些沙啞,聽在了耳裡有點刺耳。
楊佑寧不着痕跡地皺了下眉頭,決定速戰速決。
“你就是呂曼的表哥?你一直打電話給我妹妹騷擾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相信楊虹已經跟你提過了,我要幫呂曼報仇,她跟我說過,你手中有可以指證仲譚仲生的證據,我希望你可以交給我,讓我可以幫呂曼報復雪恨,讓她可以死得瞑目。”
聽完他的話,楊佑寧從懷內掏出一盒雪茄,從中抽出一支來點燃後,將雪茄煙吸入口腔,在齶中逗留,品味後徐徐噴出。
嗆人的煙霧噴向男人,令他呼吸顯得有些不順暢,咳了幾下。
“我不知道,你從哪裡得到消息說,我手中有什麼證據,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被騙了,我手裡根本沒有什麼證據。如果你真認爲呂曼是被譚仲生害死的話,你應該去找他,而不是來找我吧。”楊佑寧彈了下菸灰道。
“楊虹說過,你手裡有可以指證譚仲生的證據,你把它交給我——”
未等他說完,楊佑寧冷笑了聲。
“你就那麼相信她所說的話?她恨我迫她嫁給譚仲生,所以,一有機會她就給我下絆,騙你說我手中有什麼證據,讓你找我麻煩。我知道,你一時間很難接受呂曼過世的事實,不過,死者已矣,不要再被不能改變的事實絆住了你的腳步。”
男子尖銳的視線即使了隔着墨鏡,楊佑寧也能感應到那種像被刀片割的感覺。
一時之間,寂靜充斥在兩人之間。
忽地,男子突然笑了起來,突兀的笑聲在四周迴盪着,楊佑寧皺了下眉頭,“有什麼好笑?”
男子除掉墨鏡,再扯下假髮,丟在桌上,宛如上等黑曜石般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楊佑寧。
楊佑寧也任由他看,臉上看不出一絲波瀾,最後他收回了目光,放棄了無謂的對梘,因爲不論心機還是城府,他都不是楊佑寧的對手,索性直接問。
“哥,你早就知道是我吧?”
楊佑寧嘆了口氣,“你這又是何苦呢?”
楊若元眼神一黯,“你什麼時候知道是我了?”
“來之前,我就查清楚,呂曼根本沒有一個叫呂鎮的表哥,本來,我還以爲是她哪個情人想找我麻煩。但來到這裡看到你,雖然,你變裝了,可我跟你一起生活這麼多年,豈會認不出你來。”楊佑寧苦笑道。
“如果,你還當我是弟弟的話,你就告訴我真相,呂曼爲什麼會自殺,是不是譚仲生那個禽獸對她做了什麼?”楊若元恨聲咬牙道。
“知道後,你想怎樣做?找他報仇?憑你一人之力,你鬥得過他們?”楊佑寧嘲弄地道。
楊若元眼眸一凜,望着楊佑寧的目光中有迷惘、不甘心,更多的卻是痛心。
“你要站在他一邊?爲了那個該死的項目,你犧牲楊虹一生的幸福,明明知道呂曼死得那麼慘,你也視若無睹,當譚仲生的幫兇,你怎能這樣?”
楊佑寧臉色倏地一變,雙眸冰冷地睨向他,“在你的心目標中,我就是那種唯利是圖的人?因爲一宗生意,我就出賣你們?”
“我——”楊若元很想說是,可對上他失望的眼神,話卻說不出口,抿了抿嘴脣,他問道:“那你告訴我,到底當晚發生什麼事,爲什麼她要自殺?”
“爲什麼,你非要咬着這件事不放?你就那麼愛那個女人,一定要爲她報仇?”楊佑寧反問道:“還是你覺得,她死得很慘,作爲男朋友,你有義務幫她報仇雪恨?”
“這有什麼區別?”
“如果,你真的很愛她的話,那我無話可說,不過,我記得之前你曾經跟我說過,你要跟她分手,也是說,你並不是那麼愛她的,對吧?”
楊若元沒有回話,問他愛不愛呂曼,這問題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纔好。
呂曼是校花,很多男生追求她,他也是打倒了不少男生才成爲她的男朋友。
他是很喜歡她,無論她想要什麼,他都儘量滿足她,可時間久了,兩人之間難免會發生一些矛盾,尤其他畢業後,他忙着去找工作,少了時間陪她,爲此,兩人也不知吵了多少回了。
不知誰曾經說過,吵架會令感情變淡,而他們的情況就是這樣,如果不是突然發生她自殺的事情,說不定他們早就分手了。
“你究竟瞭解她多少?”楊佑寧問。
皺着眉頭,楊若元困惑地看向他,“我不明白你想說什麼。”
“這樣說吧。自從我知道,她就是你的女朋友後,我找人去查過她。”楊佑寧拿出一個公文袋遞到他面前。
“這是什麼?”望着眼前的公文袋,楊若元卻沒有伸手去拿。
“裡面是你所不知道的,另一個呂曼,怎麼不敢看?”楊佑寧斜挑的眉充滿了逗弄的意味。
擡眸瞧了瞧他,又看了看公文袋,半晌後,楊若元才伸手拿起公文袋。裡面是一疊相片,跟一份文件。相片有幾十張,相片的主角全部是呂曼。
翻看着那些相片,越看楊若元的臉色越難看。
“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她是兼職模特兒的事。這些相片,就是她當模特兒時拍的相片。”楊佑寧伸手指着桌上那些裸X相片。
“說真的,她很有潛質,樣子長得甜美,身材比例也好,而且,她很放得開,那些POSE擺得堪比專業的模特兒呢。
我什麼時候都說,女人想要出人頭地,通常比男人容易多了,這句話用在她身上就是最佳寫照。
據我所知,模特兒公司已經跟她有協議,當她一畢業,就跟她簽約,力捧她當公司的一姐。
要當公司的一姐,可不是人人都行的,除了臉蛋跟身材外,還有一點是要聽話。比如說公司要你陪哪個老闆你就陪哪個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