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歐陽沉的七皇子府門前,宛若不免驚訝地捂住了嘴巴,“小姐,咱們真的要這麼走進去嘛?這可是七皇子的府邸啊!”
歐陽沉因禍得福,雖被趕了出來,卻有了府邸,並且很可能近日就被封王。
想來,這已經是所有皇子裡難得的榮譽,他竟還不知足,不知道當今聖上是故意爲之,還是無意。
“好了!有點兒出息!不就是個府邸麼?”蘇幕雨帶着宛若進了門。
就連這掃地的下人各個都是禮貌有加,讓人眼前一亮。以前所有人總覺得,姚金的園子已經夠氣派了,如今和歐陽沉的府邸一比較,還真是不如呢!
“喲!這不是蘇丞相家的千金蘇幕雨小姐麼?不知此次前來,可是有什麼事情?”管家紅煞一副老人家模樣站在一旁,面帶微笑,小心翼翼地彎着身軀。
蘇幕雨連忙扶了一把,“民女是來找七皇子的,不知他可否在府上?”
“在!雨兒,找我有什麼事情?”從這屏風後面竟直接走來了歐陽沉,看了一眼面前的情況,笑着說道:“雨兒,這位管家身體硬朗,根本就不用人扶着,你還是不要操心了!”
說完,上前牽起了蘇幕雨的手,說道:“走!咱們進裡面說!”
宛若一驚,看了一眼身後的管家,也跟着走進了裡院。
只見這裡院兒的下人們明顯減少,似乎都是一些自己人。蘇幕雨仔細看了看四周,面帶微笑,坐了下來,“今日前來,我是有事情想與你商量。”
“哦?不知蘇小姐有何事找我家主人商量?”剛剛還是弓腰駝背的老頭兒管家,眨眼的功夫,竟變成了俊男一枚,站在原地,“蘇小姐好,我是紅煞,七皇子的手下。”
蘇幕雨連來此處要說的事情都快要忘記了,難以置信地指着面前的紅煞,“這是怎麼回事?竟有如此奇幻的東西!你是會七十二變麼?”
紅煞尷尬地笑了笑,看向歐陽沉。
“雨兒!這只是戲法而已,況且這傢伙最有用的地方就是這易容術了,如今竟總是顯擺!”歐陽沉示意紅煞不要在這裡添亂。
安定了心神,蘇幕雨這才說起正事。
“昨日你還給我說起幫你一事。眼下爹爹那邊的情況複雜,恐怕難以下手。我這裡倒是有個主意!”蘇幕雨謹慎看向歐陽沉,“不過得需要你多下些功夫纔好。”
“朝中勢力暗潮涌動,我一朝失勢,基本沒人會願意幫我。若是下功夫,也只能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
不難看出,歐陽沉萬般緊張,甚至是集中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眼下你雖被趕出宮,但不代表皇上對你失去了全部的信心。依我看,不如趁這個時候,好好做些事出來。前陣子我在街上看到一家鹽鋪,覺得奇怪,也是無意,發現這家鹽鋪竟販賣私鹽!”
蘇幕雨剛剛說完,歐陽沉和紅煞立刻就警覺起來。
“私鹽?”紅煞不覺有些奇怪,“城中的鹽鋪都是官府所規定的,怎麼可能會販賣私鹽?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當然確定!我查過了,這家鹽鋪每月所售出的鹽的數量遠遠超過了朝廷的限制。難道這還不夠有貓膩麼?”蘇幕雨滿帶自信與真誠看向歐陽沉。
而此刻的歐陽沉卻似乎有些懷疑,即便是極度掩飾,也未能逃過蘇幕雨的雙眼。
一旁的宛若似乎也察覺出了什麼,連忙幫腔,“是那日奴婢出去買東西的時候發現的。就在後院,似乎有大批的鹽剛剛入庫,足足有半個屋子那麼多。這才起了疑心,打聽了一下,回來這纔給小姐說了這件事情。”
“鹽鋪?敢販賣私鹽的人,畢竟與官場有所聯繫,這要怎麼端?恐怕是困難重重。”歐陽沉在擔心的事情,蘇幕雨也早就想到了。
“自然不是端那賣鹽的鋪子,而是端這背後販賣私鹽的人。這些人在江湖上多有名號,而且出生入死,乾的都是些掉腦袋的事情。以爲民請命的名號前去抓捕這些人,想必沒人會說什麼的。”
歐陽沉這才恍然大悟,看了一眼紅煞,“沒錯!江湖中人,刁民?現下城內城外愛鬧事的人多,況且那些山賊野寇更是扎堆迫害百姓。如此一來,自然能收穫民意!在父皇面前大展身手!”
蘇幕雨看着那雙滿是利益的眼睛,覺得無比噁心,但仍就面帶微笑,“沉,如此一來,皇上定能對你刮目相看!”
紅煞倒是有所懷疑,“這麼重要的事情,若七皇子貿然行動,定會暴露自己。七皇子,咱們府上的人,還有你手上的那些,似乎……”
似乎?蘇幕雨看了宛若一眼,不免沉思。
上次進宮之時,歐陽沉求她幫忙奪取太子之位的時候,附近似乎就有人在監視。如今紅煞這表現,難不成歐陽沉背後有什麼人,或者,他自己根本手上就有一批非常厲害的殺手之類?
腦海中迅速閃過了這些內容,蘇幕雨咳嗽了幾聲,看向歐陽沉。
紅煞連忙退到後面,低頭,“蘇小姐請說!”
歐陽沉滿眼疑慮看向蘇幕雨,“雨兒,這件事情我看……”
“沉,我知道你心急太子之位。你若他日能登上太子之位,繼承大統,我也能跟着享福,自然會盡力幫你。我爹的性子你知道,你若貿然求他,他自然不肯。但若以揪出這條販賣私鹽的線索出來,他自然會幫你!”
這件事情的重點在此!
蘇老爺受到皇上青睞,無非就是因爲蘇老爺的爲人正直。並且,皇上還賦予蘇丞相可先斬後奏的權利。如今七皇子落難,在宮外之時竟發現了私鹽的線索,去尋丞相幫忙,自會水到渠成!
果真如此!這纔是撬開蘇丞相最關鍵的法寶!
歐陽沉與紅煞相互看了一眼,表示贊同,無比感謝地看向蘇幕雨。
“雨兒,你真的是我的福星!你實在是太聰明瞭!”歐陽沉萬般激動地緊握蘇幕雨的雙手。
不知爲何,此時此刻,從手尖所傳回來的一切竟是如此陌生。平日裡他們獨處之時,歐陽沉握着她的手都是小心翼翼,頗有相敬如賓的感覺。如今這才似乎有點兒真性情的味道。
收起內心那一絲絲的悲天憫人,蘇幕雨站起,“無妨!我只是來提醒你一番。只是要記住,這件事情你先調查好之後,再去向我爹說。而且,不能說是我提供的消息,否則我爹會懷疑你我之間的目的。”
“嗯,那是自然!我定不會說的。”歐陽沉萬般保證之後,蘇幕雨這才離去。
回到蘇府,前陣子請來的私塾先生已經到了,蘇幕雨進門就去拜訪,滿臉的喜慶。
只是尋常的書生,估計也算得上是學富五車。
“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剛剛我有事出去了,不知先生你來。”蘇幕雨給了宛若一個眼色,讓她連忙去倒杯茶來。
“無妨!小生近來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只是像往常一般讀書罷了。貴府能給我吃住,已經很好了!”
眼前這先生倒是客氣,估計性子還算不錯。得給這先生留個好印象纔是,仔細想着,似乎最靠東面的廂房不錯,而且離園子近,清靜!
“說了這會子話呢!先生肯定是渴了!彆着急,一會兒我會讓人幫忙安排好一切的。先生只管教書便好。”蘇幕雨連忙幫先生續上了茶水。
卻不想,這園子裡,竟來了蘇鈴非。滿臉傲氣,看向一旁的先生,“姐姐,原以爲你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還真請來了先生。這次是想要教些什麼?琴棋書畫?詩詞歌賦?”
先生倒是禮貌,站起行禮,說道:“蘇小姐好,在下不才,這些都會些,若是小姐都想學的話,在下……”
“不用了!”蘇鈴非立刻打斷,無比厭煩地看了那先生一眼。
蘇幕雨尷尬地笑了笑,緩和了一下氣氛,“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還沒向您介紹呢!此人便是我的妹妹,蘇鈴非。日後也會跟着一起上課。”
宛若恰巧近來,蘇幕雨命宛若帶着先生先去休息,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談。
親眼看着先生走出園子,蘇幕雨這才擺出一副不開心的樣子來,“蘇鈴非,尋常胡鬧也就罷了!剛剛對先生是什麼態度?”
“喲!姐姐,這就忙着教訓我呢?別以爲你手上拿着蘇家內宅的財政大權就可以這麼耀武揚威的!上次竟還去巴結我娘!哼!”蘇鈴非似乎是專門來挑釁的啊!
倒是好笑!蘇幕雨看向蘇鈴非,“沒錯,你孃的確有錢,我的確是想巴結她。怎麼了?”原本就是一句糊弄她的話,沒想到蘇鈴非竟還信了!
“休想!你沒這麼有錢的娘,就別往我這兒湊!我可不是你什麼妹妹!咱們還是劃清界限的好!”蘇鈴非說着,扶了扶頭頂上的金釵。
前陣子不是還鬧窮麼?如今竟連金釵都戴上了!難不成這幾日姚金手上有進賬?
蘇幕雨沒心思在蘇鈴非這裡耗費多長的時間,上前直接推了蘇鈴非一把,“妹妹啊!閒的沒事幹就別總在我這兒晃悠!惹得我還以爲是多了些許蚊子呢!我還有事情要與先生商量,你就先回去吧!”
原本想着弄她走來着,竟不想蘇鈴非竟賴在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