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沉這幾日忙得厲害,似乎是在籌備什麼。
蘇幕雨原本手上就有許多事情,雖也察覺出了異樣,但並沒有去問。
自從上次歐陽沉所辦的事情,引得皇上的注意之後,歐陽沉似乎並沒有前陣子那般喪氣了。
“今日前來拜訪,不知你有沒有時間。”蘇幕雨撐着傘,站在雨裡,看屋內歐陽沉似乎正在看東西。
見到是蘇幕雨來了,似乎有些手足無措,歐陽沉拿起一張宣紙,將那東西蓋住,隨後走了出去,“進來說!怎的紅煞都不知道前來通報一聲。”
“是我不讓他通報的。”蘇幕雨收起了傘,放在了角落,彈了彈衣袖上的那水珠,笑着說道:“近期在忙什麼?可否給我說說。”
面色凝重,似是有些不便,蘇幕雨見到這般情景,“無妨,此次前來,只是想給你作畫罷了。”
歐陽沉這才鬆懈下來,“好,既然如此,那你可是在畫技上有所長進?”
“上次回去之後好好學了繪畫,府內的私塾先生教的不錯,前來試試看畫得如何。”蘇幕雨說着,上前去拿宣紙。
卻被歐陽沉攔住,“額……我來幫你。”
是有什麼事情在防着她麼?蘇幕雨仍舊是微笑,“無妨的!你畢竟是皇子,忙得都是國家大事,我一女子自然不好參與。”
一怔,竟沒想到蘇幕雨這般說,歐陽沉緊握着宣紙的手,終究是鬆了下來。
“雨兒,你是我一直以來的依靠。從小的情分,自是相信。”將手中的宣紙拿開,眼前赫然一副排兵佈陣圖。
不難看出,歐陽沉似是有它心。
“這是什麼?近期,你竟開始喜歡上軍事了?這排兵佈陣圖,可有什麼典故?”蘇幕雨笑着,裝模作樣地拿起了桌上的地圖,仔細看着,似乎根本不懂似的。
“我想,既然父皇讓我出宮是對我好,乾脆就培養勢力也罷。雨兒,你不會給丞相說的,對吧?”歐陽沉小心翼翼地看了蘇幕雨一眼。
“自是不會!”蘇幕雨將那地圖放到了桌上,“沉,且不說我這腦子記不住上面的,也不理解上面的內容。我是你的人,自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
說完,蘇幕雨牽起歐陽沉的手,靠了上去,躲在歐陽沉的懷裡,“沉,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的。爹那邊,一切我來搞定便是。”
歐陽沉將蘇幕雨推開,“當真?雨兒,你真的是我的好雨兒!”
雖這般說着,蘇幕雨滿臉笑容與感動,看向歐陽沉,“那我就給你好好作畫,日後帶回去,好仔細觀摩!”
“自是!甚好!”歐陽沉說完,拿出手中的地圖,“我便在此忙,你在對面的桌上畫,如何?”
“能這般看着你,自是極好的。”蘇幕雨笑着,接過紅煞遞來的筆墨紙硯,開始細細勾勒。
還真是沒想到,歐陽沉的謀逆之心就在此刻就開始了。她蘇幕雨雖說不懂軍事,但也是能看懂的。上面的部署與安排,都是精心細緻。
難不成,歐陽沉在此刻就有了反叛之心?若是這般精心策劃,他又怎會這般輕易相信別人?還真是奇怪。
蘇幕雨拿着毛筆,細細地畫着,似是有心事,半天也沒畫出個型來。剛就一直在想着那地圖的事情,完全沒有意識到身後有人。
“蘇小姐,在此處下筆就好,何須多次描繪,心事重重,可不適合做這事兒啊!”紅煞早就已經觀察她許久了,總覺得奇怪。
歐陽沉聽到聲音,擡起頭來,看到紅煞殺氣騰騰,“你在此處作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並沒有。屬下只是好奇蘇小姐作畫如何。”
“畫好了,讓你看看便是!”歐陽沉微微一笑,很是開心,“紅煞,你去忙吧!那邊兒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做呢!”
似是有些爲難,看了蘇幕雨一眼,“是,屬下這就前去。”
蘇幕雨瞅着眼前的歐陽沉,輕笑,“你可真有一個好屬下呢!沉,我畫得可能有些慢,你擔待一些。”
“無妨的!你來找我,我並不能陪你。已經對你很抱歉了,況且,現下竟還有許多事情走不開。你不會介意就好!”歐陽沉說着,似是滿懷真誠。
當真是真心?這段時間,蘇幕雨都有些懷疑。在他的心中,究竟是他重要,還是他的江山重要?
雖是胡鬧的想法,但仍舊是想試試。上次,不也因爲這種事情,差點兒就吵起來麼?
蘇幕雨收起了心思,好好描繪着歐陽沉,將他的一切都寫在了紙上。只是……爲何,此刻在她比下的歐陽沉,這般沉重……
“雨兒,是畫好了麼?”
時光飛逝,一眨眼竟已經到了下午時分。晌午兩人都在忙,也就沒有吃飯。
蘇幕雨開心地點了點頭,拿起手中的畫,“看,好不好?”這邊兒說着,肚子便傳來了咕嚕的聲音,甚是尷尬。
“這個紅煞!竟都沒有提醒我吃飯的事情!”歐陽沉看了看四周,說道:“雨兒,我帶你去吃飯吧!你想吃什麼?”
“沉,你都沒好好看我畫的呢!”蘇幕雨說着,將腰間的玉佩偷偷放在了桌子上,壓在了桌腳處,“怎麼樣?不比你差吧?”
歐陽沉瞅了一眼,一臉的嫌棄,“你家的先生竟只能教出這樣的水平。不知是你的能力不夠,還是人家先生的能力不夠呢!”
“我家的先生自是學富五車,畢竟是丞相府上的先生呢!不過,沉,你當真是要比他畫得好?”蘇幕雨滿臉的疑問,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一會兒再給我畫一副畫吧!”
“好說!”
蘇幕雨挽着歐陽沉的手,一同離開了此處,前往前廳去吃飯。紅煞此刻也是剛剛回來,見到二位趕來吃飯,解釋道:“剛剛我去處理了一些事情,所以忘記提醒您吃飯的事情了。”
“無妨!正巧能與雨兒一起吃。”歐陽沉說着,坐了下來,仔細想過之後,便說:“讓廚房做些雨兒曾經喜歡吃的菜來。算了,先上些做好的小點心吧!我們都餓了!”
紅煞行禮,“是!屬下這就去做。”
剛剛因爲是歐陽沉的內宅,下人不得隨意進入,宛若便在外面等着。現下她已經出來了,宛若自然得伺候着。
站在蘇幕雨的身旁,似是等待着什麼。畢竟,做下人的,得學會機靈點兒。
蘇幕雨吃着面前的糕點,笑着說道:“沉,以前我在宮殿的時候,喜歡吃的菜,你可還記得?不如現下就說說看,我倒是看看,你還能記得多少!”
“這?何必呢?廚子一一都會做出來的!”歐陽沉說着,“不着急!一會兒做出來了,我親自給你夾!”
“沉,這可是對我非常重要!你必須得說!”蘇幕雨看了宛若一眼,下意識去碰了一下腰間的玉佩,“哎?”
察覺出了似乎有不對勁的地方,歐陽沉問道:“怎麼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剛剛在作畫的時候,我不小心將玉佩落在那兒了!”蘇幕雨看了一眼身旁的宛若,“那種地方,宛若自是不能去,還是讓紅煞去吧!真是勞煩你了。”
“蘇姑娘可確定是落在了剛纔作畫的地方?”紅煞似是懷疑,但仍舊面無表情的模樣,“可是……”
“無妨!你就去拿一下好了!反正東西在家裡,也不會掉到別的地方去。”歐陽沉說着,似乎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似的。
蘇幕雨倒是覺得,這個紅煞實在是太討厭了。她現下都還沒做出什麼,竟就這般對她。若是日後想盡辦法證明了他的懷疑,在歐陽沉的面前煽風點火,那可就會出大事啊!
不行,得先將此人收拾了。
宛若行禮,“小姐,你那玉佩珍貴得很!而且,當初的道士說,那玉佩是不能男子碰觸,更是不能由不認識的人碰的!”
“也是!那玉佩的確是有這忌諱。”蘇幕雨萬般爲難的模樣,看向歐陽沉,“沉,那玉佩對我來說非常重要。不如我先去取一下,即刻過來?”
歐陽沉看着蘇幕雨,什麼都沒說,考慮片刻,點了點頭。
“無妨!就讓紅煞跟着你一起去吧!”
“好,我去去便回。”蘇幕雨站起,對歐陽沉行禮,“宛若,在這裡別惹出什麼事情來。”
一路上,蘇幕雨都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瞅了幾眼跟在身後的紅煞,說道:“怎的這幾次我前來,你都是這副表情。是你那易容術都壞掉了麼?”
“自然不是!只是……蘇姑娘,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紅煞這句更是讓人費解。知道了什麼?難不成,歐陽沉在做什麼讓她不知道的事情?
“我與沉是青梅竹馬。雙方的事情也都是知曉的,況且,我能做什麼讓沉不知道的事情?紅煞,你究竟是在懷疑我什麼?”蘇幕雨的眼眶泛着淚水,看向紅煞。
見到女人這般,紅煞一點兒抵抗力都沒。轉過身去,“蘇姑娘,你與我主人是青梅竹馬的交情。再加上主人新任你,我不想讓主人這幾日勤苦得來的一切都失去,又要重新開始。所以,日後若主人沒找你,你還是少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