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難以述說的痛楚

當林飛帶着身邊的女生來到我身邊時,我差不多也能猜到這女生是林飛的女朋友,所以,還沒等林飛開口介紹,我倒是先打起了招呼:“林飛哥哥好,漂亮的姐姐好。”

“這是我家門口的弟弟,你看,很懂事吧?”林飛指着我對身旁的女生說道。

“嗯呢,不過他也是實話實說,本姑娘本來就很漂亮,哼,你算是撿了個大便宜了。”說完,這女生又來到我面前,捏了捏我的臉:“喲,這小子皮膚蠻好的嘛!鼻子居然這麼挺直,要是我的鼻子也像這樣挺那就更美了……”

我任憑這漂亮的姐姐在我的臉上亂捏着,臉上還露出高興的表情,反正我也不吃虧,而且這漂亮姐姐捏的也不疼。

不過,我實在搞不懂的是,這麼漂亮的姐姐,怎麼會在這破爛學校唸書呢?看上去,這漂亮姐姐穿着也還不錯,不像是窮人啊?就算成績不好,也可以就讀實驗中學啊!

“好了好了,吳筱婕,林逸的臉都快被你揉爛了,你見也見了,現在你先回去上課吧,我帶我弟逛逛校園,等中午放學你讓阿南多帶一份飯到宿舍。”說完,林飛來到我身上,一把將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朝樓下走去。

此刻,也快到了上課時間,幾名老師雖親眼看着林飛帶着我離開教室,卻也不聞不問。

在絕對威懾面前,即使是老師,也不敢去招惹一羣破壞力極其強大的學生,尤其是這羣學生的頭頭。

“林逸,你看,那裡是我們學校的圖書館,那裡,是我們學校的操場,那裡,是我們學校的籃球場,至於那裡……”林飛指了指足球場的地方說道:“那裡是我們的戰場!”

“嗯哼?”我奇怪的看了一眼林飛:“難不成,三中的學生,敢在校園裡足球場上明目張膽的幹架?”

林飛舔了一口嘴脣,眼神裡露出一絲絲對曾經的回憶以及對未來的渴望道:“沒錯,那裡便是我們三中羣架的戰場,過去,現在,將來,都將會是!曾經,我便是帶領我高一的那羣兄弟們與高三大戰了一番,雖然最後還是我們敗下陣來,但是後來,再也沒有誰敢明目張膽的欺負我們高一的同學!好吧,你是好學生,我不該和你說這麼多的。對了,林逸,我帶你去我宿舍玩玩,順便聊會天。”

說完,林飛便拉着我帶我飛奔至宿舍的方向。

林飛的宿舍在二樓221,很醒目的一間宿舍,比起其他的宿舍,這間宿舍的門窗完好無損,而其他宿舍要不是門窗壞了,要麼就是周圍的牆壁看上去慘不忍睹,當然,在整條走廊上,幾乎是可以鋪滿一層的菸頭。

林飛剛打開宿舍門,一股臭襪子味,啤酒味,煙味就朝我撲鼻而來,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高中學生的宿舍難道都是這樣的嗎?這樣子該怎麼住人啊!

林飛倒是沒怎麼在意,而是拉着我來到兩個桌子拼湊成的大桌子旁坐了下來,隨後從自己的牀上丟下一袋袋零食:酸菜魚、花生米、魚乾丸、同時還往下丟下一包煙,隨後,林飛將袋子裡的零食全部拆開,放在桌子上,又從牀下面的盒子裡拿出兩瓶啤酒,隨手拉掉拉環,遞給我一瓶,自己便毫不猶豫的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我看林飛喝得如此的痛快,一向不喝酒的我心生一陣衝動,也拿起我面前的啤酒喝了起來。

可剛入口,我馬上就將啤酒吐了出來。這酒的味道也忒難喝了,而且,這啤酒的味道,有點兒像……像尿液的味道。

一下子聯想到了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想起李誠俊等人欺負我的樣子,我不由的哭了起來。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個人突然聽見了一個悲傷的消息一般,就是不由自主的難過,有想哭的衝動。

林飛以爲我是被啤酒給嗆了,慌張的來到我身邊不停的拍我的背部,而我,則順勢趴在了林飛的懷裡:“林飛哥哥,這次你一定要幫我啊,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你幫我報仇的。”

林飛一邊拍我的背一邊安慰我:“好啦好啦,你一個純爺們,哭什麼,你現在說說怎麼一回事,是誰把你欺負了?”

說來話長,我將李誠俊等人從初一開始,一直持續到初三的欺負從頭到尾都和林飛訴說了起來,這些故事,如果不是我省略以及刪掉一些我不願意提及的回憶,恐怕沒有五個小時都說不完,這些痛楚,也不是幾句話就能述說的了的!

林飛聽完我說的這些,忍不住狠狠地拍了桌子一巴掌,桌子上的零食也全部被震到了地下,林飛沉默了許久,才問起了我:“小逸,這些事,你以前怎麼都沒和我提起過呢?以前我一直以爲你是學校的好學生,別人也不會欺負你,可是……”

我噙着淚水,輕輕地訴說着我的苦衷:“我原以爲,他們只是一時興起才欺負的我,可是我錯了,我以爲的一時變成了習慣,到了後來,他們拿欺負我爲樂,我哪裡是他們的對手?從小,我就是孤兒,沒有父母給我撐腰,我不想我爺爺奶奶爲我擔心,所以,林飛哥哥,這次你一定要幫我。”

“誰說你是孤兒了?你……”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林飛又鬆開眉頭道:“你還有我這個哥哥,日後,我林飛就是你永遠的哥哥。等中午吃完飯,我和你一起去你們學校,替你出一口惡氣!”

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會多多少少出現幾個能給自己帶來溫暖的貴人,林飛,是在我最困難的時候給我最溫暖的人,沒有之一。

阿南在不久後提着一袋子飯盒趕到宿舍,林飛還沒有說話,阿南便將飯盒全部打了開,頓時,飯盒裡菜餚的香味掩蓋了宿舍其它難聞的味道。

只見飯盒裡有幾隻肥碩的鴨腿,幾條看上去就很好吃的鮮魚,還有我最愛吃的西紅柿炒蛋,以及其他的幾個色香看上去不錯的小菜,當然,還有幾聽罐裝的百事可樂。

我噎了口口水,阿南趕緊將一盒飯放在我的面前,同時將一隻最大的鴨腿夾進了我的飯盒裡,同時又夾了一天最大的魚放在飯盒的另一頭:“林逸,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當時我真不知道你是阿飛的弟弟,否則我也不會打你一巴掌,你可不要見怪哦!”

我趕緊搖搖頭:“不見怪不見怪,就是南哥哥你下手太重了,一巴掌都快把我打暈了。”

一笑泯恩仇,對於振南的出手,我再也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

林飛這纔給我介紹起來:“小逸啊,這位是鐵振南,是我上高一時拜把子的兄弟,以後也算是你的哥哥,你以後就喊他振南哥哥好了。”

“嗯,謝謝振南哥哥給我買這麼多好吃的。”我大口大口的啃起了鴨腿,喝一口百事可樂感激的說道。

“對了,振南,等會你找一些弟兄,吃完飯我們就去安鳳初中,替小逸處理一些麻煩。”林飛打開飯盒,扒了一口飯輕輕地說道。

“嗯,知道了。”振南沒有問我遇到了什麼麻煩,而是選擇直接答應了下來。

這一刻,我突然感覺我有些孤獨,直到現在,我連個知己朋友都沒有,更別提什麼兄弟了。

李誠俊,這一切都拜你所賜!我恨死你了!今天,我要你將我我曾經所受的屈辱通通受個遍!

鐵振南很快的吃完了飯,便離開了宿舍。大概十幾分鍾後,林飛口袋裡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林飛打開一看,便對我說道:“小逸,跟我走吧。”

我抹了抹嘴上的油,跟在林飛的身後離開了宿舍,這時,林飛宿舍其他幾名站在宿舍門外的室友才誠惶誠恐的走進宿舍。

“林飛哥哥,爲什麼他們這麼怕你啊?”我好奇的問道。

“那是他們咎由自取!曾經高一的時候,我被人欺負,他們呢?不但不幫我,反而刻意的躲避我,甚至我有次聽見他們在宿舍說我是瘟神,給他們帶來麻煩,那個時候,我是多麼的難受!”林飛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林逸,你要記住,在你最困難的時候,有人願意幫你,便是你終生的朋友,而在你最困難的時候落井下石,便是你終生的敵人。”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便不再同情剛纔的那羣室友。

來到三中門口,十幾個黃髮的、紅髮的、長髮的少年紛紛將林飛圍聚了起來。異口同聲的喊了聲飛哥好。

林飛很隨意的點了點頭:“兄弟們,等會我們去安鳳初中,你們要給我把氣勢搞上來!對了,小張,怎麼麪包車還沒來?”

“快了,快了,飛哥,稍等片刻……”一個賊眉鼠眼的瘦小子馬上恭維林飛道。

這一刻,我感覺全身熱血沸騰,終於,我報仇的機會終於到了!

李誠俊啊李誠俊,你萬萬也沒想到吧,我在三中可是有個頭兒的高二老大哥哥!

一輛紅色破舊的麪包車終於姍姍來遲,當車門剛打開,十幾個少年依次排隊鑽了去,我這才發現這輛車上只有駕駛室上的兩個座位,後面則沒有座位,如此一來,能載的人也多些。

“阿南,你帶林逸在副駕駛座位上坐吧,我在後面擠一擠。”林飛打開車門,對身旁的鐵振南說道。

“阿飛,還是你坐吧,順便照顧照顧你的兩個弟弟,嘿嘿……”鐵振南邪惡的笑了笑,便鑽到了後面,與一行人擠在了一起。

而我,則坐在了林飛的腿上,就這樣,一輛麪包車載着我們這羣人,朝安鳳中學的方向緩緩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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