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兄,你這是……?”楊過一臉驚愕的忘向項雲,實在不明白,以自己如今的狀況,項雲要如何爲自己重續前路。
然而,項雲根本沒有再與楊過多言,手中光華一閃,一柄玄鐵巨劍,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項雲左手握劍,身形一閃,人就已經出現在了庭院中央!
不遠處的楊過見狀,不禁雙目一凝,因爲此刻他分明感應到,項雲身上的氣勢陡然一變,人與劍彷彿在瞬間融爲一體,一股劍意深埋體內,雖然含而不發,卻是帶着一股強大的壓迫力,令整個院落內的空氣,瞬間變的犀利如針鋒!
楊過也是修煉劍道的強者,一感受到這股氣勢,瞬間清楚,項雲不但在實力上,遠超於自己,劍道境界亦是在自己之上,只怕已經達到了劍心之境的巔峰,距離那劍魂之境,也只僅僅一步之遙而已。
就在楊過心中暗自駭然之際,庭院中的項雲突然動了,他手中劍鋒一轉,力達劍尖挺身前刺,劍聲嗡鳴,勢大力沉。
項雲一劍刺出的同時,驟然移步上前,手腕發力,撩動劍身,劍鋒迴旋,在虛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而後,項雲順勢一劍,當空立斬而下……
眼看着院中出劍的項雲,不遠處的楊過卻是心中一陣疑惑。
他原以爲項雲會施展出一套如何驚豔的劍法絕技,但此刻項雲所施展的劍法平平無奇,身爲劍道中人的楊過,一眼便看出,項雲所施展的劍招,不過是劍術中極其基本的動作。
刺劍、劈劍、撩劍、掛劍……等等,雖然此刻項雲身上帶一絲,若有若無的非凡韻味,這些劍勢也似乎有些奇特,但楊過卻並未看出究竟有何不凡之處。
心中正自疑惑之際,項雲手中劍勢一止,他忽然又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柄流光溢彩的寶劍,朝楊過扔來!
“楊兄弟,接劍!”
楊過見狀一愣,下意識的用左手接劍。
“楊兄弟,盡你所能,用最強的劍勢向我進攻!”
項雲面向楊過,目光如炬開口說道。
楊過聞言一愕。
“出招吧!”項雲再度開口。
楊過心知項雲此舉必有深意,當下也不再猶豫,左手緊握劍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起來!
哪怕失去了右臂,無法發揮出原本在劍道上的實力,但練劍多年,劍道修爲已達劍心洞虛之境的楊過,此刻哪怕以左手運劍,同輩劍修之中,依舊是少有對手。
劍在手,楊過周身氣勢也是瞬間轉變,銳氣沖天!
楊過目光緊緊盯着項雲,聲音一沉道。
“項兄,我所修煉的劍法,乃是玉璣宗三大劍法之一“四象六合劍”,共有一百零八式,招式詭譎、變幻無窮,如今我是左手運劍,恐怕難以控制好其間分寸,項兄你可要小心了。”
“你儘管放心出招便是。”項雲渾不在意的說道。
或許是項雲這風輕雲淡的態度,激起了楊過心中的戰意,他的目光銳氣更勝,身上的劍意更濃,身爲一名劍修,自當一往無前,無懼任何敵人!
“好!”
一聲沉喝,楊過手持三尺劍刃,身形驟然橫移,閃身出現在項雲身前,手腕一扭,手中劍刃便如一朵蓮花盛開,在虛空中卷出數道劍花,勢若雷霆,從不同的方向,同時攻向項雲。
即便是左手運劍,楊過隨手一劍,依舊是頗爲驚豔!
然而,面對楊過這角度刁鑽的一劍,項雲的動作卻是很簡單,他根本不去理會幾處席捲而來的劍花,直接一個簡單的挺劍直刺動作,直刺楊過胸口,劍勢平平無奇,速度也並不快。
楊過目光微微一凝,劍勢並未轉變,只是身形卻是瞬間扭轉了一個方位,想要避開項雲這一劍!
然而,楊過身形剛剛閃動,他便發現了不對勁,因爲原本被自己閃避開的劍鋒,此刻竟然仍舊出現在自己對面,劍鋒直衝自己胸膛而來。
而且此刻那巨大的黑色劍身發出了陣陣嗡鳴,一股驚人的銳氣正在暴漲,速度陡然加快,這一劍的壓迫力也是倍增!
楊過臉色微變,當下反應也是極快,掌心微動,手中劍勢猛然轉變,漫天劍花灑下,朝項雲攻去的同時,一道劍虹驟然上撩,朝項雲的劍鋒挑去,似乎想要連守帶攻,化解這正面襲來的一劍。
而對面的項雲,由始至終,彷彿都沒有看到周圍襲向自己的恐怖劍花,劍勢不變,依舊只是一劍直刺而去,與楊過上撩而來的那一劍,對撼在一起!
“咚……!”
兩柄劍刃交擊在一起,卻是發出一聲銅鐘大呂般的低沉嗡鳴,項雲手中蒼玄巨劍一聲嗡鳴,劍身烏光閃爍,非但巋然不動,而且嗡鳴聲陡然高亢,前刺的速度倍增!
那股一往無前劍意,彷彿洪流開閘,爆發出的氣勢已然是勢不可擋!
而楊過手中的寶劍,雖然並未損毀,卻是在這一劍之下,劍身猛地彈回,劍鋒不受控制的歪斜,面對項雲這恐怖的劍勢襲來,楊過終於是臉色大變!
再不敢攻擊項雲,楊過腳步慌亂退後的同時,劍勢一收,轉攻爲守,劍招變幻,在其身前化作一張大網,妄圖攔住項雲這一劍!
然而,項雲劍勢已呈披靡之勢,銳不可當!
那劍刃交織的層層大網,在這看似普通的一劍挺刺之下,竟是層層破碎,楊過手臂一顫,手中長劍差點脫手而飛!
與此同時,項雲這一劍已經貼在了他的心口,只消再向前一分,便能刺透他的心臟!
一瞬間,楊過冷汗直流,雙眼帶着難以置信之色,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四象六合劍法,如此精妙之變化,竟然沒能擋住項雲這一記普通的刺劍!
“這……這怎麼可能?”
然而,項雲的聲音卻是再次在他耳邊響起。
“再來!”
楊過身心一顫,猛地看向已經收劍站在對面的項雲。
劍修身上堅韌不屈的意志,再次體現,楊過沒有絲毫猶豫,猛然握緊手中劍柄,腳下發力一踏,身形擰轉,人劍合一,化作一道龍劍,卷向項雲!
一剎那間,楊過手中彷彿出現了成千上萬柄劍刃,劍光令人眼花繚亂!
對面的項雲見狀,眼中波瀾不興,迎着攻來的楊過,他只是一個箭步上前,左臂高舉蒼玄巨劍,雙目突然一凝!
“斬……!”
巨劍斜指向天,項雲眼中彷彿看不到那成千上萬道劍光,眼中只有那劍刃龍捲中心處的身影,一劍斬下!
“咚……!”
劈斬而下的長劍,與劍刃風暴正面對撼,再次發出一聲沉悶的轟鳴,項雲屹立原地,紋絲不動,而楊過整個人卻是如遭雷擊,被一劍掃飛出去!
“再來!”
項雲一聲低喝,踉蹌止步的楊過,此刻臉色一片蒼白,在他貼近脖頸的衣領處,也多了一道豁口。
但此刻他眼中,卻是亮起了炙熱的光芒,沒有絲毫猶豫,楊過再次出劍,化作一道驚鴻,衝向項雲!
“咚咚咚……!”
虛空中,兩道身影交錯,項雲從始至終屹立原地不動,彷彿一塊永無轉移的磐石。
而楊過的身形則在虛空中飛快划動,手中劍招變化無窮,但每一次攻向項雲,幾乎都是以更快的速度,被狼狽擊飛,而且身上靠近致命之處的衣物,便會多出一道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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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過的臉色儘管約見蒼白,甚至連握劍的左手,虎口都已然崩裂,鮮血四溢,但他的目光卻是越來越炙熱!
“咚……!”
又是一聲暮鼓晨鐘般的巨響,楊過被這一劍直接橫掃出去,後背重重的撞擊在院牆之上,胸口勁氣四溢,五臟俱震,疼痛難忍!
而就在這一刻,那一劍將他掃飛的身影,身形凌空,手中巨劍驀然高舉!
這一刻,天地之間,彷彿只有他一人一劍!
劍落如銀河泄地,一瀉千里!
“斬虛!”
楊過的目光陡然亮若星辰,他彷彿看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在他眼前徐徐展開,那驚豔一劍彷彿流星劃過,最終懸停在他的眼前,劍鋒斬斷了他額前幾縷青絲,也斬斷了他從前對劍道的狹隘認知!
眼看着神情呆滯,訥訥不語的楊過,項雲緩緩開口。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劍道在乎於意,不在乎於技,輕重剛柔,隨心所欲,遠勝這世上諸般最巧妙的劍招,反之,若得其意,越是平平無奇的劍招,威力越是無窮!”
項雲口中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聽在楊過耳中,卻彷彿是一道驚雷炸響,醍醐灌頂,振聾發聵!將他心中對於劍道已經搖搖欲墜的一絲固有執念,徹底瓦解了!
良久,項雲收回巨劍,負手而立站在楊過身前,而楊過如夢初醒,怔怔的望着項雲。
“項……項兄,這……這是什麼劍法,能夠告訴我它的名字嗎?”
項雲嘴角噙笑,淡淡的說道。
“此劍法名爲“玄鐵劍法”,乃一位劍道通神的前輩高人所創,你想學嗎?”
不等楊過回答,項雲衝着楊過玩味一笑,眨了眨眼睛!
“我可以教你,不過……你得拜我爲師。”
對面的楊過,愣神了片刻,旋即目光豁然堅定,竟是直接雙膝跪地,在項雲面前連磕三個響頭!
“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三拜!”
項雲雙手負後,一副前輩高人做派,坦然受了楊過的大禮,心中卻是暗暗驚喜!
“成了!第三個親傳弟子,終於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