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邦維坐着這個臨時攔下的車,到了香宮門外後甩下手裡的錢就直奔裡面的電梯而去。`
把禮貌招呼的侍者拋在後面,他急匆匆的來到上次來過的“唐”包間,陳樂樂還是在這裡。
陳夏正站在房間外面打電話,見到何邦維過來後衝他點了個頭,若有所思的見他推門進去。
“是什麼情況?”陳樂樂見何邦維臉色鐵青,連忙問道。
“被劫走,路虎黑色越野,無牌照。”何邦維咬着牙說道。
陳樂樂起身來回走了兩步,思考道:“你手機注意保持開機,巴黎這邊集團的事情已經解決,沒有什麼波瀾,難道是綁票要贖金的?”他有點不解,這一起的兩人,專挑喬思劫走是爲什麼?劫色?劫財?
何邦維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陳樂樂,幫我找到她,必有厚報。”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從沒有求過別人,此刻連報答別人的話都說出來了。
陳夏進來,正好聽到他這句話,心裡哂笑,一介武夫有什麼厚報的。
陳樂樂止住腳步,連連擺手,鄭重的說道:“何兄弟,言重,一定全力找到喬思。”他沒提之前何兄弟幫自己的事,現在不是來回客套的時候,當務之急就是找人。
“陳夏,怎麼樣?動人了嗎?”陳樂樂扭頭看向進來的孫子。`
“嗯,已經找人了。不過今天是週六,警察法定休息日,那邊只有值班的人在。”陳夏心裡平靜、卻讓語氣上帶了急促,“安排手下先去那一帶排查了。”
何邦維現在心裡憤怒,卻有着對這種情況無力的感覺。
當個人面對現代手段時,這種只能依靠別人的感覺太過窩囊。
他心裡閃過喬思被拽上車的那一剎那,閃過看到的每一個細節,卻找不出其他線索。
陳樂樂拿過自己手機給認識的巴黎人物打電話,他久在這裡、盤根錯節,自然還認識不少黑裡白裡的人。這些關係是他孫子陳夏都還不知道的。
包間裡一時只有陳樂樂打電話託人的聲音,何邦維臉色鐵青在思考,陳夏望着爺爺打電話的樣子略帶忐忑,陳寧站在爺爺身邊深感詫異——她對這件事情的感覺是太過突如其來。
何邦維深呼吸兩口平靜了一下。焦躁、憤怒於事無補,冷靜尋找辦法纔是解決事情的方式。
腦海中意識體緩緩旋動,心神趨於淡漠,他一點點回憶之前事情生的細節。
出里昂火車站時,喬思說要去買飲料喝。兩人張望了下,右邊有商鋪,那時那輛黑色越野已經啓動,然後緩慢朝着自己的方向開過來。`com
已經啓動、已經啓動,何邦維心裡喃喃自語,那輛黑色越野在兩人從出站口出來的時候已經啓動了。
已經打火啓動意味着它是踩着點準備往出站口開了。
他們知道我們的準確到站時間?!
是一直注意我們的動向,在蘇黎世那邊也有監視我們直到離開的人?
何邦維心裡否定了這個可能,如果有人一直監視,他不可能對監視的目光一無所覺。
也未必,他又沒有完全否定這個可能。如果是在房間裡放置竊聽器或者手機裡設置竊密程序,自己也不會現。
只是可能性有些小,房間是隨機選的,手機是自己隨機買的、沒離身過。
除了這個可能,還有誰準確知道我們的動向?
陳樂樂打了好幾個電話,這時開口安慰道:“何兄弟,不要急。我已經安排人了。”
何邦維聽着他的話,心裡浮現三個名字,陳樂樂、陳夏、陳寧,他們三個是知道我們的動向的。當天是從陳家離開,而火車班次都是固定的,一查就知道。
“你能幫我找到火車站外的監控麼?”何邦維深深的看了陳樂樂一眼,平靜的問道。
“沒問題。”陳樂樂打了包票。心裡稱讚何兄弟的冷靜,真不像個年輕人,這會看着已經沒那麼焦躁了。
意識體狀態下的何邦維沒有察覺他絲毫的異常,陳樂樂態度不似作僞。
他剛想扭頭問一旁的陳夏,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劃開一看,是一條短信:想要你的女人麼。來rue-damremont445號工廠,一個人喲,不要通知別人喲,不然……
何邦維的臉色沒有變化,就好像收到的不是威脅短信,他默默把手機塞到口袋裡,然後說道:“我要先通知一聲喬思媽媽。”
陳樂樂愣了一下:“也行,畢竟是人家女兒。”
“你直接打電話給她吧,出去我怕你不安全。”陳樂樂看何邦維動了腳步,如此勸道。
“我沒她號碼,沒事,我功夫好。”何邦維此刻對包間裡的陳氏三人都產生了懷疑,也不透露剛纔已經收到了短息,又說道:“陳樂樂,監控,你幫我找到,隨後我來看看,還有那輛越野車的去向。”
這是做兩手準備,如果前去短信裡所說的工廠沒有收穫,仍然需要通過陳樂樂的幫助。
陳樂樂點頭,這是應有之義。
何邦維看了這老頭一眼,鄭重的一抱拳:“多謝幫助。”說完,他環視了下三個人,轉身要出門。
陳樂樂對孫子陳夏說道:“你把你的車給何邦維開,方便、快點。”
陳夏拿出鑰匙,遞給已經推開門的何邦維,說道:“鑰匙給外面的侍者,他會給你開出來的。”
何邦維接過鑰匙,沒說話,深深的看了一眼陳夏,轉身離去。
這一眼幽深如潭,讓陳夏的後背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心裡升起本能的一絲悔意。
陳樂樂見孫子愣在那裡,不滿的說道:“陳夏,你現在繼續去聯繫人,皮特檢察官那裡你再打個電話,讓他也幫忙。”
陳夏動了動喉嚨,有點乾澀的說道:“嗯,好。”那羣人要找何邦維,幹嘛要先動喬思,這樣大費周章。
事情已經做下,不用後悔,集團的利益大於一切,犧牲一個小小武夫算不了什麼,陳夏恢復了心智。
只是,不知怎地,何邦維臨走前那一抹幽深的目光讓他有點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