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邦維新晉宗師圈,會場裡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受。
在距離主桌的餐桌旁,周天一附近已經圍了一圈人,這些人絲毫不覺之前在門外的鼓譟有什麼不妥剛纔人羣裡那麼多人,誰知道誰是誰啊。
他們湊不到何邦維這個宗師面前,但可以對跟着何邦維一起來的周天一進行甜蜜攻擊。
稍遠一些的桌邊,楊鈞腫着臉冷眼看着這羣利益至上的牆頭草,他想咬牙切齒,但嘴巴一動就痛,乾脆就讓自己保持面無表情。
最角落裡的江戈毫無疑問是最憎恨何邦維出現的人,但他只能乾巴巴的坐着,周圍空無一人。
會場裡更多的人則是在默默觀察、打聽這位陌生宗師的消息,他們偏向於歡迎這位強大者,畢竟這裡是莫斯科、是毛熊的地方,自己這方的強者越多越好。
國術圈的聚會開始,也沒什麼主持人,一上來就是開門見山。
作爲之前三人宗師裡最隨和的人,齊德上臺說了幾句就宣佈“打過一架出了門我們還是好朋友大會”開始。
何邦維初時還饒有興趣,可沒多久就興致缺缺,這些人的功夫在他看來實在太弱,並不能給自己帶來什麼啓發。
好在王師之前在海參崴待過一陣,知道這位何宗師的喜好他專門準備了很多莫斯科特色美食。
布林餅、魚子醬、俄式大列巴以及最地道的伏特加。
何邦維的興致迅速轉移,連旁邊斜眼看他的龐玉也沒在意。
吃貨心中自有取捨,區區異樣眼光又算什麼。
就當何邦維在莫斯科大快朵頤、品嚐美食之際,喬思坐在自己的書房裡沉思。
她面前桌子上放着臺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文字與數據這是海參崴各個武館的勢力情況。
女孩正在思考怎麼處理的能夠更圓滿。
修修改改、算來算去,喬思在書房裡做了許久纔算是處理完畢。
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陽,女孩用熱水衝了一杯咖啡,緩緩的喝了一口。
皺了皺眉頭,感覺咖啡的味道不怎麼樣,喬思沒有再動它。
發了會呆,她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經比較晚了,羊羊這會不知正在幹什麼。
想起男友,女孩臉上不自覺的浮現出一絲微笑。
從窗邊走到桌前,沉默半晌,她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拉開櫃子從裡面拿出了一幅畫。
這是曾經在蘇黎世的時候她在畫室沒有徹底完成的油畫,一直被羊羊保存着帶了過來,這會她忽然想完成最後一道工序。
畫布上的顏料早就已經乾透,女孩的手指從上面輕輕拂過,上面畫的是兩人騎摩托遊覽光的場景一輛摩托、兩三行人、側面清澈湖水,羊羊與她馳騁在路上。
“真是美好的時光。”喬思自言自語了一句,想起之前算是無憂無慮的日子。
把油畫翻過來,看到自己在背面用鉛筆留下的話依然還在。
“鮮衣怒摩托,快意牽我羊。”女孩念出這句,右手從抽屜裡拿出光油這是刷在畫布表面用來延長油畫存放時間的。
喬思用寬頭畫筆把光油均勻的塗抹在畫布上,然後一點點凝視自己的這幅作品,待它幹。
嘆了一口氣,女孩把油畫放到桌邊,整個人又陷入了莫名的思考或者說發呆中。
現在的生活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呢?她的思維有些發散,從沒有過的生活,從沒有過的經歷,現在的這個局面她完全是大着膽子來做的,不過好在看起來局勢處理的還不錯。
想到這裡,喬思找回了些自信,她一擡頭正要繼續處理事務,忽然看到了掛在牆邊的崑崙長劍這把劍最近她摸的比較少了。
緩緩走到牆邊,一手拿下長劍,女孩右臂一震、丹田氣感自生,整個人化成一道黑影獨自在書房徜徉。
她徑自劍舞一陣,良久方纔停下。
稍稍喘了一口氣,用兩根手指捏住崑崙長劍從上到下撫了一把劍身,女孩重新把它掛到牆邊。
她望着這把據說是崑崙派的鎮派之物,右手再次拍了拍劍身,露出一絲笑意,自語道:“不若萬人敵啊。”
說完,喬思轉身沒有再看崑崙劍,回到桌邊重新坐入椅子,對着電腦屏幕敲打起來。
這一刻,她好像重新堅定了心中的目標。
國術圈的盛會在何邦維看來頗爲無聊,開場解決矛盾的環節過後,這羣人開始極沒意思的敘話從新面孔到老朋友、從敵對者到合作方。
最後,齊德宗師一擺手,還邀請何邦維上臺說兩句。
他本就失去對這場聚會的興趣,上臺也就沒有多說,只是說了套話,“初來乍道,多多關照”。
這句平淡無奇的話是江湖客套,但仍舊贏得了臺下熱情的掌聲這一點讓何邦維頗爲驚訝。
晚上直到很晚,聚會散場,四位宗師說了幾句,齊德便與龐玉同行而去,王師則是跟着何邦維走到了外面。
“何兄弟,之前實在抱歉,沒來得及聯繫你。閉死關,着實緊迫。”王師再一次對何邦維解釋了緣由。
何邦維沒有抓住這一點不放,之前在聯繫不到王師的時候,他就有所猜測。
“到目前爲止,還沒什麼收穫。”何邦維如是說,他指的是功夫方面。
王師苦笑:“到了這個境界,哪有那麼輕易的就能收穫什麼。”
何邦維聳聳肩,看了眼酒店門口還在和其他人寒暄的周天一。
感受到何宗師的目光,周天一趕忙連連了結與這羣人的談話。
“王師,何宗師。”他打了招呼。
“現在感覺怎麼樣?”何邦維問了一句。
“太棒了!”
“之前的人脈呢?”何邦維故意問了一句。
“回來了,目標完成的不錯。”週一天回答道,“連那個龐華也湊上來了。”
何邦維笑道:“那看起來你這人脈還是不如自己有本事來的好。”
周天一嘿嘿直笑,這次沒有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