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的時候,習天是略微有一絲絲驚訝的,倒不是對習德昌說的內容驚訝,而是對他會在這裡說出這種話有些驚訝。
驚訝之餘,習天跟我一樣,也開始觀察別人此刻的表情了,雖然我不知道他想幹啥,但我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這個習天絕對該想辦法將這件事情壓下去了,在這種情況之下,任何一件微小的事情都會被他無限放大,當做主要的事情來處理,然後他再趁機將這件事給略過去。
不管這個習天會不會這麼做,現在我們這邊也應該要做到讓他找不出毛病來,所以我在察覺到習天將目光放在我們這邊的時候,我連忙裝出了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我早就料到了習德昌會說出這幾句話一樣。
對於我的演技我還是很有信心的,不吹不黑,瞞過習天還是不在話下的,果不其然,在看了我一眼之後,習天很快便將目光轉向一旁的習媛媛和謝創身上,顯然是不準備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察覺到習天不再關注我了,我不禁暗笑了一聲,隨後便的將眼珠轉到了習天那邊,悄悄的關注着習天的動向。
其實習天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想看一下我和習媛媛以及謝創三個人臉上的表情而已,我臉上淡然的表情是習天最不想看到的,但同時也是最早被習天放棄的表情,因爲一般人在聽到習德昌宣佈這個消息的時候根本難以保持鎮定,只有知曉實情的人才會流露出我這樣的表情,而在習天眼裡,流露出這個表情的人也就相當於是在對他說在我這邊你找不到搞事情的機會,所以習天才會在看了我一眼之後毫不猶豫的轉移目光。
最初習媛媛也並不知曉習德昌是幕後黑手這一件事,但她作爲習氏集團總公司的董事長,見過的大風大浪多了,雖然無法像我這樣如此淡然,但也並沒有流露出過多的驚訝,臉色微微一變之後,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習媛媛臉上的表情也全都落在了習天的眼中,別說習媛媛的反應並不過激了,就算是習媛媛驚訝到蹦起來,恐怕習天都不可能在習媛媛這裡搞事情,所以對於習媛媛,習天也是看了一眼之後便離開了,轉向了我們這邊的最後一個人,也就是我請來的外援,謝創。
之前也說了,謝創算是整個包間之中反應最大的一個人了,但他畢竟只是一個高管而已,並沒有見識過多大的場面,所以在很多人的眼裡,包括是我,都認爲他會有這樣的反應並不算異常。
如果是在平日裡,習天也許會認爲謝創此刻的反應很正常,可是……
可現在習天是在這裡搞事情呢啊,本來我和習媛媛淡定的反應還讓習天有些頭疼呢,此刻一看到滿臉震驚的謝創,習天竟露出了眼前一亮的神情,目光始終放在謝創的身上,動都不帶動一下的。
看到這一幕,我不禁暗道“壞了!”以習天的性格,接下來他肯定會暫時不提暗殺習媛媛的事情,轉而去說謝創的不是了,發展到最後,也許衆人能看出來習天故意在拖延,但還是會因顧忌習天的身份而什麼都不提,到時候再想重新提起這一茬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了。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一定要阻止習天將他想說的那句話說出來,而現在我要做的,就是猜測這個習天到底準備用什麼方法來挑起與謝創的事端,從而想出解決的辦法。
另一邊的習天在看了謝創一眼之後,也將目光收了回去,開始低頭思索起來,應該是在思考該怎麼挑起事端了。
古人云,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既然習天現在還沒有開始搞事情,那我何不趁此機會先將習照厚一軍呢?
想到這裡,我也不再猶豫了,率先開口說道“習天前輩,相信習德昌長老說的話您應該已經聽的很明白了,他與習照厚長老二人勾結起來暗殺媛媛的事情已經屬實,還請習天前輩你來爲媛媛主持公道啊。”
說着,我還不忘衝習媛媛使了一個眼色,後者立刻會意,沒有絲毫的猶豫,抱拳對習天附和道“懇請爺爺爲我主持公道!”
如果只是我一個人說這樣的話,也許習天還有可能對我不理不睬的,但這句話一從習媛媛口中說出,習天就得好好的考慮一下應該如何回覆我們了。
即便此刻習天已經因爲習照厚的底牌而動搖了心思,但習媛媛始終是他最疼愛的一個孫女,我不相信習天會不顧爺孫情意,選擇對我們視而不見。
當然了,如果習天真如我所想這樣一點情意都不顧的話,我也會適當的採取一些必要手段來整頓習家的異亂之風,讓習媛媛有一個平靜的發展空間了。
憑我現在的實力自然是無法改變習天這種級別的存在了,但我做不到並不代表天寶做不到,哪怕是付出日後被天寶所恥笑的代價,今天晚上我也得把習媛媛這件事情做的漂漂亮亮的,也省的以後習媛媛在習天他們手上吃虧之後再說我辦事不利了。
既然習媛媛之前選擇相信我,那我接下來也要拿出可以讓她安心的魄力來了,實在不行,那就一個字,戰唄!
只要是習媛媛參與到的問話,習天都會變得猶豫無比,不僅是我,在場有點眼力見的人基本上都能看的出來,此刻一見到習天再次陷入了猶豫之中,一旁的習照厚看不下去了,暫時沒有理會習德昌這個豬隊友,衝着習天拱了拱手之後,站起來說道。
“一代老祖在上,習照厚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習天本來還正頭疼該怎麼回答習媛媛呢,此刻習照厚跳出來就跟是在爲他解燃眉之急一樣,習天沒有絲毫的猶豫,幾乎是在習照厚這句話問出來的一瞬間點頭回道“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出來吧。”
習照厚和習天兩個人基本上已經算是狼狽爲奸了,這一唱一和說的倒也是天衣無縫,從今天晚上直到現在,習照厚這個主事人總共才說了剛纔那麼一句話而已,這個傢伙具體有多深的城府完全是一個未知數,即便是我也難以猜測出在這種情況之下他還能說出什麼樣的話,但我相信,這個習照厚絕對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止習天如此快速的做出決斷。
我自然不會任由事情這樣發展下去,至少也不會讓習照厚輕而易舉的達到其目的,所以便搶在習照厚前面說道“咱們現在是法治社會,我們自然無法剝奪習照厚長老你說話的權利,但我着實很好奇啊,習德昌長老已經把話說的如此明白了,你還能想出什麼話來狡辯呢?”
“德昌長老如此正義凜然,爲了指證我連他自己都暴露出來了,我自然也就不會狡辯了,而且,我想要說的話,與這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關聯啊……”
聽我提起習德昌的名字,習照厚明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之後,正了正臉色,繼續說道“習天老祖,對於暗殺媛媛這件事,我承認了,一切就如同德昌長老之前所說的那樣,他出的主意,我安排的殺手……”
“什麼?還真是他們兩個做的啊?之前看他們和媛媛的關係還挺好的啊,怎麼突然間就變成這樣了呢?”
“這還用問嗎,肯定是先前媛媛說她的董事長之位可以轉移鬧出來的了,他們兩個的兒子和孫子也都老大不小了,卻始終沒有在公司中掌握實權,他們怎麼可能不想辦法呢……”
“就算想辦法也不能用這樣的方式啊,都是一個家族的人,怎麼說也一起生活幾十年了,這樣做確實太過分了……”
“就是,就是……”
習照厚的話還沒有說完,衆二代長老便已經按耐不住心頭的躁動,紛紛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更有甚者直接開始爆起習照厚和習德昌的料來,無形之中倒使二人的罪名變得更加真實起來。
我個人對這種當着別人面竊竊私語的行爲是比較厭惡的,但此刻我卻突然覺得讓他們在這討論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嘛,討論的越大聲越好呢,這樣習照厚臉上的表情也就會越來越好笑了。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習照厚還沒說什麼呢,一旁的習天就已經看不下去了,衝着衆二代長老喝道“好了!怎麼說你們也同爲二代長老,就不能少落井下石一會兒?誰會沒有犯錯的時候?敢於承擔才無愧男人這兩個人字!先前照厚長老還沒有承認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這樣說啊?現在倒是說個不停了,除了加大照厚長老對你們的厭惡程度之外,還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