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此機會,我連忙暗自對謝創傳音安排了一些他接下來需要說的話,隨後轉而對習天說道“習天前輩,媛媛這也是一時的氣話,您不要放在心上,現在您也知道謝創並不如您之前所想的那樣了,既然如此,何不讓他來說一說,究竟是誰逼迫他們去暗殺媛媛的呢?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相信您應該也不會有所懷疑了吧?”
我這句話看起來像是在給習天台階下,但實際上卻是在暗示他,如果謝創所指證的也是習德昌,那習德昌這一次就必定要認罪領罰!
當然,這也就相當於是在給習天台階下了,畢竟他剛剛纔被習媛媛狠狠的嗆了一下,現在除了順着我的話能讓他面子好看一點之外,也沒有其他的選項供習天選擇了。
以習天的閱歷,我不相信他聽不出來我這是什麼意思,至於他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就得看在他心目中,到底是習德昌佔的分量重,還是自己的臉面更加重要了。
果不其然,在聽了我的話之後,習天臉上不禁變得更加糾結了,下意識的看了一旁的習德昌一眼之後,思索了一陣子,最後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一樣,咬了咬牙,對我點頭說道“好,左輪,你讓那個什麼謝創說一下吧,如果他所說的屬實,我自然不會偏袒德昌長老,但如果我發現他是在說謊的話,不單單是他,包括你在內,我會一起收拾掉你們,誰幫你們求情都沒用!”
看着習天一副萬分不情願模樣說出這麼一番話,我不禁更加好奇那個隱藏在暗處的人到底對習天傳達了什麼樣的消息才能讓他發生如此巨大的轉變呢?
毫無疑問,如果我真的開口詢問習天,他肯定不會回答我的這個問題,但我相信,只要習德昌被指證出來,到時候不用我問,那個人自己就會跳出來了,現在我好不容易纔掌握了主動權,趁此機會指證習德昌一波纔是正事。
聽完習天的話之後,我不再猶豫了,扭頭對謝創點點頭示意了一下,後者立刻了然,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習天之後,轉而指着習德昌,喝道“習德昌,你現在都已經敗露了,先前你是如何逼迫我們的事情我也已經跟左輪老大說的一清二楚了,你還不肯承認嗎?”
“漂亮!”
聽着謝創那義正言辭的話語,我不禁暗歎了一聲,臉上不由自主的掛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之前我還擔心謝創有可能聽不懂我給他傳過去的音,導致我的計劃失敗呢,現在他這句話一說出口,我心裡的那塊石頭也就落下來了。
怕習天注意到之後會起疑心,我臉上的笑意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在謝創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我也恢復成了之前那個嚴肅的模樣,將謝創拉到我身後防止習德昌惱羞成怒之下對謝創發起攻擊之後,衝習德昌喝道“怎麼樣?你還有什麼話好說?人證物證都已經齊了,我看你還怎麼狡辯!”
如果先前我和習媛媛雙雙指證習德昌只是讓後者有些摸不着頭腦的話,那此刻謝創的指證真是讓習德昌有一種哭都沒地方哭的感覺了,因爲他是真的從來都沒有見到過謝創,更沒有安排謝創他們去暗殺習媛媛,真要說的話,習德昌也就是啜促習照厚去暗殺習媛媛,除了這一點是他做的之外,其餘的事情跟習德昌是半點關係都沒有。
別說是習德昌了,就連習照厚都明白,即便暗殺習媛媛的行動真的失敗了,最後會受到制裁的人也只會是自己,根本不可能牽連到習德昌,畢竟習德昌只是提供了一個方法而已,並沒有親自參與這件事情。
可今天晚上我卻像是瞅準了習德昌一般,死抓住他不放,就連習照厚都有些摸不着頭腦,不能理解我此刻到底是在做些什麼了。
習照厚是摸不着頭腦,那習德昌可就是憋屈了,不分青紅皁白被我指證了一通不說,費盡心思想到了幾個證明自己的證據,最後甚至連自己通宵打牌這種隱秘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這纔好不容易在習天跟前建立起來了一絲絲的信任,可就這一絲絲的信任也隨着謝創的這一句話給徹底崩塌了。
更悲催的是,直到現在,習德昌還沒有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被我發現的,而且更讓他稀奇的是,自己這個最不可能被發現的人都被別人站出來指證了,爲什麼習照厚卻遲遲沒有被人指證?明明是他親自安排的那些暗殺習媛媛的人啊。
一想到這一點,頓時便有更多的遐想閃現進了習德昌的腦海之中,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滿臉狐疑的看了一眼習照厚之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沒有再狡辯什麼,而是面色怪異的對着謝創問道“小子,你看清楚了,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確定那個派你們去暗殺媛媛,並且親自面見你們的人,是我?”
習德昌這個問題太過奇怪,讓謝創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復了過來,張開口剛準備說些什麼,其腦海之中卻突然迴響出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別回頭看我,也別回答他,先扭頭看習照厚一眼,之後再回答他的問題,內容與我之前跟你說的差不多就行!”
聽到這個傳音,謝創下意識的就想回過頭來看我,幸虧他及時回想到了我一開始說的那句話,便強行將回頭的衝動忍了下來,轉而向習照厚看了過去。
習德昌不認識謝創,但習照厚對謝創還有印象呢,此刻後者突然將頭扭向了自己,習照厚不禁有些疑惑的看了謝創一眼,剛準備問些什麼,謝創卻又看向了習德昌,毫不猶豫的開口說道“沒錯,派我們過去暗殺習媛媛大小姐的人,就是你!”
這句話一說出來,習德昌的臉色不禁變得更加怪異了,再將謝創之前的扭頭的舉動和他之前的猜想聯繫到一起,原本還有些難以置信的習德昌臉上突然變得陰沉了起來,朝着習照厚狠狠的看了一眼,目光之中滿是狠戾之色!
先前謝創突然扭頭就已經讓習照厚有些迷茫了,此刻再加上習德昌這有些可拍的眼神,習照厚更加摸不着頭腦了,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至於習德昌,似乎還在爲某件事而糾結些什麼,狠狠的颳了習照厚一眼之後,眼神之中的目光就變的閃爍起來,像是在思索着什麼東西一樣。
看到習德昌這副模樣,我除了高興之餘,還有一絲絲的欣慰,如果他真的能如我所料那樣繼續發展下去,也不枉我之前以極快的速度搶在謝創說話之前對他傳音說的那一句話了。
沒錯,先前謝創腦海裡傳出來的聲音正是我給他傳過去的,至於我爲什麼非要在那種情況之下給他說那一番話嘛,是因爲我在看到習德昌臉上的表情之後,腦海中突然閃出了一個十分有可能會發生的念頭。
通過之前習德昌在看習照厚的時候眼神之中所流露出的疑惑,我能判斷的出來,他應該是已經在疑惑自己爲什麼會比習照厚更早被我指證出來了,肯定難免會對習照厚生起些疑心。
在我發現這一點之後,我就在想了,既然現在習德昌已經對習照厚有所懷疑,那我何不利用習德昌對習照厚的猜忌之心,通過習德昌之口,讓他自己主動說出習照厚的醜事,這樣也省的我收拾了習德昌之後再去費力的收拾習照厚了。
我是不知道習德昌之前有沒有見過謝創,但我相信,只要習德昌和習照厚他們兩個人曾經共同商討過如何暗算習媛媛,現在事情敗露之後只有自己一個人被指證的習德昌肯定會心存不滿,抑或是在疑惑爲什麼自己被指證而習照厚沒有被指證,肯定會猜測這會不會是習照厚的陰謀詭計,目的就是讓他一個人扛下所有的罪名,讓習照厚得以洗脫嫌疑。
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我的身上,我是絕對會想個辦法來測試一下那個跟我合作之人是否真的背叛了我的,我也相信,以習德昌的當了這麼多年二代長老的老練,肯定不會如此草的便將那個與他合謀的人抖摟出來,至少也會先跟我一樣做出一個測試。
在我看來,習德昌向謝創所問的這句話,就是習德昌對習照厚是否有異心的測試,所以我纔會對謝創傳音讓他先看一眼習照厚再去回答習德昌的問題。
若是在平日,這一個普普通通的眼神也許起不到什麼大作用,甚至習德昌根本就不會注意。
但在這種緊要的關頭,這個眼神很有可能會讓習德昌做出一個讓他後悔一輩子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