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肖,退房!”
就在陳伶暗中觀察螞蟻分佈之際,幾個身影從樓梯上下來。
聽到這四個字,陳伶眼眸微微收縮,擡頭確認幾人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之後,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這麼早就退房了?”
“唉……不是我說啊老肖,現在你這客棧,真是沒幾個人敢住了。”爲首的男人無奈開口,“現在上面都在討論,是不是這裡面住了什麼殺人魔,傳的可玄乎了……你也知道,我們都是在外面跑商的,一切以安全爲主,還是先換家客棧待吧。”
在他的身後,還有幾人也揹着大大小小的行囊,似乎都被剛纔的爆炸嚇的不輕,對男人的話語點頭贊同。
“這……”
陳伶眼眸中泛起一抹苦澀,還是點頭,“好吧。”
話音落下,幾人並沒有動,而是安靜的站在櫃檯前,看着陳伶。
“怎麼了?”陳伶心中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老肖啊,我們後面幾天的房費,你總得退給我們吧?”
“是啊,來的時候我們可一口氣付了好幾天的定金,你查查還剩幾天,還沒入住的退個差價。”
“我們都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這錢你總不能黑了吧?”
“……”
隨着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吐槽着,陳伶的心頓時沉入谷底。
該死……他最擔心的情況還是出現了。
他雖然頂替了老闆的身份,但眼前這些人,他一個都不認識,要是不給他們退錢,事情必然會鬧大,引起螞蟻主人的猜疑;但如果給退錢,他連這些人的臉和名字都對不上,如何給他們算房費?這開口一問不就等於自爆身份了?
陳伶的大腦飛速運轉,他看着眼前衆人,臉色鐵青,猛地一拍桌子!
砰——!
“好!好好好……”
“退錢是吧?行,都退給你們!”
陳伶猛地拉開抽屜,將裡面所有的錢幣全部掏出,用力拍在桌面,脖頸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拿啊!要退多少你們自己拿!!媽的,好端端做個生意,房子都被炸了!現在一個個又來過河拆橋……你們要退多少自己拿!有本事把我店拿走算了!!艹!”
陳伶扭頭走進休息室,砰的一聲關上房門,空氣頓時陷入死寂。
“這……”
衆人都被陳伶突如其來的怒火震懾住了,他們看着櫃檯上滿滿一堆錢幣,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嘆了口氣:
“確實,老肖已經很難了……”
“畢竟是自己的客棧被炸了,我看了一下,那一層被毀的太嚴重了,修繕的費用可不便宜。”
“說到底,完全是無妄之災,換成誰也受不了,老肖的脾氣已經很好了……”
“是我們過分了……剩下兩天的房費就算了吧,反正也沒多少錢,算我們給老肖的賠禮。”
“關我們什麼事?又不是我們炸的屋子,該退的一分不能少……讓一下,我要拿錢。”
“……”
衆人有人和老闆的關係好,最終還是沒去退那些錢,有人直接走到櫃檯前,數出了本該給自己的退款,然後向外面走去。但這些人中,卻沒有一個察覺到老闆的異樣。
不一會的功夫,客棧就空了大半。
陳伶倚靠在休息室中,聽到外面的動靜,眼眸微微眯起。
這一次的難關,算是被他混過去了,不過在螞蟻的監視下,沒法保證每次都能順利,他到底只是個僞裝者,萬一再出現與老闆關係密切的人物,暴露的可能性很大。
就在陳伶思索着如何悄無聲息的離開的時候,一陣騷動聲從外面傳來,陳伶從窗戶邊緣望出去,只見剛剛走出去的那幾個住客,已經被一羣警員攔了下來,像是在仔細盤問着什麼。
“還有後手?”陳伶知道,那些警員多半都是來篩查他的。
現在客棧到處都是螞蟻監視,他甚至沒法變臉混入人羣,局勢似乎已經徹底僵持住了……現在陳伶唯一的選擇,就是繼續扮演好老闆的角色,直到【浮生繪】的三人失去耐心,放棄監控這間客棧。
但這麼做,自己也有着不小的暴露風險,他也不可能一直躲在休息室裡不見人。
“難道現在就要出去和他們硬碰硬?”
陳伶在屋內來回踱步,在心中列舉着技能的搭配組合,看能不能尋到破局之策。
就在這時,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眸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輝:
“話說回來……這個技能,究竟是怎麼回事?”
陳伶自從踏上三階之後,自身扭曲戲神道帶來的技能,他從未使用過,而且與之前的【無相】與【猩紅戲法】相比,這個技能給他的感覺非常空泛,以至於他到現在都沒理解是什麼意思。
“指定一個角色,將扮演時的信念感,一定程度上影響現實……”陳伶喃喃自語。
與專精僞裝的【無相】,和欺騙視覺的【猩紅戲法】相比,這個技能似乎多了選擇性,但陳伶不明白,所謂的“信念感”究竟是什麼意思?怎樣才能影響現實?
陳伶之前聽韓蒙提過,同一神道下的多種路徑,前三階可能有一部分技能是相同的,比如絕大部分兵神道的一階都是【鐵衣】,但進階四階之後,領域特性則由不同的路徑而定……
換句話說,隨着階位的提高,不同路徑的技能差異會越來越大,到了後期甚至同一路徑,不同擁有者的技能都會出現差異,這是由個人的特性決定的。
有沒有可能,自己的這個三階技能,就是他陳伶“特異性”的體現?將會決定後面所有領域和技能的走向?
這一刻,陳伶腦海中,自然的浮現出末角與梅花K的身形。
他到現在接觸的戲神道,只有這兩人,但同樣是戲神道,兩者的能力完全不同,“生”“旦”“淨”“末”“醜”,每一個行當之間都是天差地別……可自己從未接觸過京劇演出,對它們也沒有任何理解。
屬於他陳伶的“特異性”道路……又會是什麼?
陳伶的眉頭越皺越緊,他覺得自己的眼前彷彿充滿迷霧,朦朧之中,彷彿來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岔路口。
就在他冥思苦想之際,一位美少年走到門外的櫃檯前,疑惑而天真的問道:
“咦?老闆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