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洪荒山海第一大魔頭寫過一首絲毫不押韻,也沒有平仄聲調的《壞魔頭歌》遺臭萬年“打勇者,要趁早;遇大招,不硬扛;少年不屈必爲後患,表裡不一準是叛變;閒時別笑四處宰,忙時勿眠美人側……”
自拜師起這一首壞魔頭歌就在他的耳邊縈繞,錢小寧的諄諄教誨告誡着白雨聲,活着遠遠沒有吃飯喝水那麼簡單,是要時時刻刻小心翼翼,或許多作一下子就沒了命,對於希望的苗頭要即使抹殺,放招絕對不能喊出名字,不然就是自尋死路。
“師傅總是說,做一個魔頭不簡單,做一個名滿天下的大魔頭更是難,果然吶,世人的嘲笑諷刺挖苦,正道之士的日夜討伐謾罵,哼,這纔是剛剛開始吧!”白雨聲擡頭看這蒼穹,他忽然恍惚的想,若是說這一條路走下去該是多麼寂寞,那所謂的上界,他師傅來的地方又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歲月道歌之天極分化斬!”五行道帶着世人的鼓勵與祈禱祝福出手,甩出了一個比較長的大招名,聽起來會讓四年級一下覺得比較厲害,五年級會覺得不是很酷,而六年級寫作業備戰小升初,不會多看。
人頭腦袋的光所化的山河大寶劍綻放出了萬丈金光,這是九州大地的希望,而已然懸浮而起的上百大海水塊塊都在等待着爆發的一顆,一窩蜂的砸在白雨聲微不足道的身軀上。
“可惡,這一招的名字如此沒有典故邏輯,少不了要被科普者罵啦,怎麼辦,不對,臭小子,你看那個大劍像不像一個點燃的蠟燭,而海水就像是一個個的水珠!”錢小寧詫異道,沒想到這裡還有如此古老的僞科學體系。
實**魔王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他明白這件事已經沒有了懸念,他先生教過這個原理,叫做光的折射,簡單來說,這些海水珠子並不是用來攻擊的而是用來換取特效。
“媽的拉拉,他們的派頭比我們高了不止一丁半點!”這樣的屈辱他也必須忍耐,白雨聲閉目,他明白這是要成爲一個合格的大魔王必須經過的一步,很難,但是必須忍耐。
當絢爛的光自大寶劍之上晃出,一個又一個的海水塊折射着光,縱橫交錯,美不勝收,不要在乎形容詞對不對,重要的是意境。
海面上彷彿極光一樣的晃人心神,倔強又從來不願意向任何人屈服的他嘴角都滲出血來,哼,作爲一個努力退步的魔頭預備者,在揚名天下的路上少不了別人欺壓,針對,他都懂,可爲什麼會是這樣難受。
這一剎那,白雨聲明白了一點,他要努力去擁有力量,只要那樣出招纔會更炫酷,當君臨天下的一刻或許才能壓倒所有世上風華正茂的少年郎。
“啊!”悲痛欲絕的白雨聲咳出了黑血,他悽然一笑,就衝這個遠超越他的畫面,他一定要努力,去做到跟他師傅一樣的氣魄,說一不二。
“你快點出手啊,別浪費時間啦,這種玩意,你快點去給他來一下不就完事了嗎?幹嘛這麼難受,跟你說了多少遍,排場不重要,那些大牛需要的只不過是更多的財富與權利,你要追求實際,很多時候榮耀對於我們來說不重要,你要做到的唯有尊重,並絕對不能去詆譭那些有着榮譽的人,因爲他們所做的不僅僅是爲了他們一個人!”
“師傅,你剛剛說的話就是你以前說的湊字數啊!”白雨聲的劍婉轉在身後,作挪移之勢。
“不是,是有感而發,畢竟我吃的龍肉比你看的翠花樓小姑娘都多,怕你勿入窮途啊!”
師徒二人傷心的討論關於生命與存在的願意,排場與榮譽的區別。
“你們就不能看一下我,我五行道人現在所代表是九州大地的所有人在向你們討伐,請給一點尊重!”五行道人不爽,他自覺尊嚴受到了踐踏。
“不,不,你看來也是第一次做直播吧,這個在線人數的確很多,也有不少點贊也就是那些祈禱祝福的吃瓜羣衆,偶爾會有人評論就是江湖說書人,可是真正實心給你力量的是要刷禮物的,沒有多少!你懂嗎?”
白雨聲自天空中走來,不知何時已經走至了五行道人身後,而說時遲那時快,大劍揮下,砸了個空。
“你居然不扛我招,你這個卑鄙小人!”五行道人的胸口在冒血。
他也悽然一笑,不知道人覺得難受的時候爲何總是要這樣笑,不同的是他的五彩袍子還有風呼呼的吹着,過耳的劉海在微微的海風吹佛中飄在半空裡,恰是死到臨頭的秀兒。
“晚輩楷模,上古洪荒山海第一大魔頭的諄諄教誨,我一直銘記於心,不能對有許多人幫,還放招加嘶吼的傢伙對波,任何大招千萬不能硬扛!偷偷捶一下就好!魔頭不在乎名聲這種東西!”
劍見血歸鞘,天際裡最後生出半點死光,是仙人隕落,五行道人命逝當場,散爲光塵的他絲絲碎碎的飄落大海,臉上滿是不服。
“他居然打的道人魂飛魄散,真是可惡連一句完整的屍體都不留,簡直令人心痛,爲何會有這般可惡至極的混蛋!”蒼生悲泣,他們實在是沒有想過這世上會有如此人。
九州大地的說書人都在偷偷笑,他們還是贏了一籌,五行道人當然最好,那就是光的勝利,白雨聲的勝也是好,這是在告示天下人,有個看起來就不是與他們一派的人站在所有人之上,他們已經跪拜夠了帝王,實在無法相信會有人真正的主宰生死站在帝王之上,宛若神明。
師徒二人引起了人們的不滿,這一步棋是這十人組贏啦。
海水重歸大海,沒有生出任何異樣,几几個海水快快對這片大海又有何詫異的,覺得驚奇的也唯有人這種鼠目寸光之輩,畢竟遠見卓識的人有不少都是死在了這些大義正統之輩手中。
“師傅,我感覺你教我的這條路出名很快,可是我們也沒有幹壞事啊,爲什麼會感覺自己是個大壞蛋?”白雨聲落在仙島上。
老仙理也不理他,一個人拿着魚竿垂釣,這三座仙島一合就是他的個釣魚臺,錢小寧這個混蛋纔不在乎別的,約好了收回地方釣魚就收回,親手拿回自己的東西究竟錯在哪裡?這一直都是個人與羣體的問題。
“拿着你的袍子!”錢小寧撿起仙宮砸爛後剩下的一件袍子,上面纔是錦繡江山圖。
師徒二人,一個沉默着看海釣魚,一個乖乖的穿着袍子,師傅的頓了頓笑道“臭小子,你是不是覺得咱們挺不受人待見的?”
徒弟的沒有回答,只看着大海上漂浮的一夥人正在搶着一塊大木板。
木板上是一個美麗動人的女子,海里有一個掙扎的男人,兩人痛哭流涕在生離死別,海里的一人扔掉了剛剛啃完的瓜,喊道“這不是在作死嗎?這大木板子別說他一個,咱們所有人都能裝下!”
一羣吃瓜羣衆上了木板,招呼着求生,遠遠的白雨聲笑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新袍子,沒有了疑惑,覺得與這個釣魚的怪傢伙又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