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拿出個符咒包着那幾根頭髮燒了起來,從身後‘摸’出來一個黃彤彤的圓盤子,上面寫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什麼天干,地支,五行之類的,正中央一根銅針在來回不停的轉着。後來我才知道這就是我們道家一脈,尋墓‘穴’,定風水的物件,堪輿羅盤。那符咒燃燒後的煙霧全鑽到了羅盤中,細一看去,羅盤側面有一個小口,煙霧全從中鑽了進去,羅盤上的銅針穩穩地停在了東北方向,竟然和李神婆當時所找的方位一致,大夥看師父的眼神漸漸變得不太一樣了,畢竟誰都能看出來師父是遊刃有餘。
看到東北方位後,師父道:“原來藏着那邊,遇到我可跑不掉了。”說完誰也不理的快步走了出去,我、父親和東子家人在後邊追着,父親和東子他爹人手一杆獵槍。正是夜晚納涼的時候,看見我們幾個急匆匆向後山而去,村民也有得拿上傢伙跟了上來。
一行人路過了墳地,又足足走了盞茶的工夫也沒看見黃鼠狼的蹤跡。不過這次走了這麼遠竟然也沒遇到鬼打牆,走到上次出現一羣黃鼠狼的地點,大夥停了下來,拿着傢伙全神貫注的盯着草叢。果然草叢中鑽出大大小小的黃鼠狼,比上次的數量還要多。那綠豆般的眼睛中散發着邪惡的光芒。
被一羣黃鼠狼包圍,就算手中抱着武器,也難免會心中發虛。東子他爹可能是這些日子受了不小的刺‘激’,看見這麼多黃鼠狼緊繃的那顆神經斷絃了,只聽“砰”的一聲槍響,一隻小得黃鼠狼被打得血‘肉’模糊。剩下的黃鼠狼立刻怒了起來,一大羣在那裡叫着,似乎想衝向我們卻又畏懼手中的獵槍一般。一聲尖利的叫聲止住了黃鼠狼羣的‘騷’動,隨着它不停的叫着,其餘的黃鼠狼開始擡起尾巴,從屁股處不停的放着臭氣,那臭味隨風飄了過來,人們紛紛掩住口鼻,噁心不止。
“哈哈哈,好手段。”師父站在前面大笑三聲道。“師父,這臭氣熏天,我們怎麼辦?”我問向師父。
“我觀此黃皮子羣中定有一隻成了‘精’的指揮,想用那股臭氣薰的我們頭暈眼‘花’,體質差得甚至會昏‘迷’不醒,真是可怕手段。不過無礙,無礙。”說着從身上掏出個小‘藥’瓶,倒出了五六粒紅彤彤的的丹‘藥’,那小‘藥’丸還透着股燃燒着的香的味道,師父把它放到我的手中,道:“此丹爲赤砂香丹,去一些‘陰’氣怪味濃郁的墓地、山‘洞’中常用上,你把它掰碎,每個人分一點含在舌尖下,保準不會被臭氣所‘迷’‘惑’。”
我按師父所說,把那幾粒丹‘藥’掰碎髮到了衆人手中,大夥全好奇的放到的舌尖下,這種丹‘藥’果然很有效,如嘴後便散發冰涼的感覺,一股幽幽的清香在舌尖綻放,使人‘精’神大震,不受臭氣襲擾。
眼見我們不受臭氣影響後,黃皮子們一陣‘騷’動,停止了放屁。隨後開始衝我們‘露’出尖牙,原地侷促不安的轉着圈,想衝過來一般。“吱嗷”一聲尖利的叫聲響起,如得了命令般黃皮子向人衝了過來,頓時槍聲大作,由於這次出來倉促,緊緊帶了幾把獵槍,並不能很有效的組織黃皮子衝來的步伐。那些東西個頭矮小而靈活,往往在地上變着線跳着便閃過了獵槍的攻擊。
眼看就要衝過來撕咬衆人,除了獵槍手中就有幾把鋼叉,如果‘交’鋒的話,肯定少不了受傷,衆人呼吸粗重緊張到了極點。
師父不慌不忙的從後腰‘摸’出根一尺長白‘色’的骨頭仍在了地上,隨後又扔出幾羽不知什麼鳥類的羽‘毛’。黃皮子如急停的馬車般生生止住了勢頭,不再衝向我們,離有一丈的地方不住的嗅着,一副猶豫不安的樣子,就是不敢過來。
本來衆人都做好了搏鬥受傷的準備,眼前的一幕卻吃了一驚,我趕忙看向師父道:“怎麼回事師父?”“黃皮子這種東西膽小謹慎,剛纔我扔的骨頭和羽‘毛’是幾年前誅殺的一頭食人的怪鳥身上剝下來的,那股氣味是這些黃皮子不敢冒險衝過來的原因。“吱嗷”那尖利的叫聲又響了起來,黃皮子們一陣‘騷’動,衆人的心緊緊吊了起來。終極是那股膽小謹慎的天‘性’站了上風,黃皮子並未敢衝過來,那聲音又憤怒的尖叫了幾聲,才弱了下來。
一隻怪異的黃皮子漸漸走到了前面,只見它足足有三尺多長,獵狗般大小,全身佈滿了白‘毛’,看上去着實怪異不已。“喲,正主兒出來了。”師父吹了個口哨道。“難道剛剛指揮它們的叫聲就是眼前這隻大的叫出來的?”我好奇的問向師父。
“對,剛剛聲音全是它發出的,眼看指揮不動黃皮子羣纔不得不走出來的,我看這東西怎麼也有幾百年道行了,怎麼會和一孩子過不去?”師父說道。只見那老黃皮子,如人般坐在地上,衝着我們一副不怕的模樣,臉上似乎還掛着憤怒的表情。
東子他爹眼睛立馬紅了,擡槍就想打過來,被師父一壓槍頭給攔着了,師父今天的道行法力深深的折服了大夥,東子他爹沒有掙扎,只是疑‘惑’的望着師父。“東子魂魄尚在它手中拘役着,你打傷它也無濟於事,我先問問發生了什麼事!”師父解釋道。隨後,師父衝着那老黃皮子道:“你一身道行恐怕不下五百年了,我看你修煉不已,給你個機會,快快放了那孩子的魂魄。捨去一身的道行就拘個孩子多不划算,你恐怕也知道害人將有雷劈吧?”
那黃皮子聞聽師父所言,雙爪比劃着,衝着師父嗷嗷叫,一副憤怒模樣,彷彿我們惹到它一般。“不如你上身和我們說個明白。:說完師父衝東子他爹指了一下。
東子他爹突然仰頭栽倒,尚未人扶,便站起了身子,環視衆人一圈後,口中發出蒼老的男聲,道:“我也知道害人魂魄一事必遭老天報應,但這家的孩子是在欺人太甚!”大夥聽到東子他爹突然發出蒼老男聲臉‘色’大變,一些人下意識拿着武器指住了他,東子娘張牙舞爪的要衝過來撕扯。師父擡了擡手示意沒事,道:“大夥讓它說明白怎麼回事。”衆人才慢慢放下了武器。
“那日這家的小兒外出起夜,‘尿’着‘尿’着發現了我那苦命的孩子。我那小兒才生下一月有餘,自己玩跑到村子附近,我那孩子得我道行,天生一副白皮‘毛’,智力與幾歲孩童一般。看到那東子便要逃跑,卻被他從兜裡拿出食物的香味‘誘’‘惑’住,它往東子身前湊着以爲餵它東西吃,不曾想被東子一把攥住,用石塊給砸暈,尚未斷氣,便被活活剝下了皮,我至今忘不了,那血淋淋的白皮‘毛’掛在牆上順風飄‘蕩’的模樣!那東子小小年紀便如此殘忍,我如何饒他?我驅使厲鬼上了他的身子,拘禁了他的魂魄!”那蒼老的聲音‘激’動不已,生意高亢的吼着。
師父聞言一聲嘆氣,道:“總歸你‘交’還東子魂魄罷,不然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妖‘精’害人那便要不得。”那蒼老的聲音道:“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咱倆便鬥鬥法力高低吧。”隨着話音落下,場中劍拔弩張,氣氛危急到極點。
“不要忘了,你還有那些子孫呢,它們可並逃不過手裡的槍。”師父衝那些黃皮子指了指。我突然感到一股冷意,不知爲何,替黃皮子感到可悲,或許是體內流着的一半妖的血脈吧。
那蒼老的聲音對天狂吼了一陣兒,道:“魂魄已歸還,望以後兩不想見,如若報復,定當十倍奉還。”說完東子爹身子一陣‘抽’搐,隨後一臉疑‘惑’的看向大家。那隻老黃皮子帶着些小的慢慢往草叢中走去,東子爹在後舉起獵槍要放,卻被東子他娘給按了下了,一臉嘆息道:“既然東子魂魄以歸,那回去吧,”說完轉身往家中走去。
回去的路上,東子家人對師父不住的謝着,一定要留師父吃晚飯,大夥都誇師父爲得道高人,不同凡響。我卻一路思考了妖和人的關係,是對立?還是共存?直到困擾我頭疼,拋開一邊不再思考。到家裡,師父給我一粒黑黑的丹‘藥’,讓我吞服。我吞到肚子裡感到腹中有一個太陽般,暖洋洋的的衝遍了四肢。身上一些經常發冷的地方開始發熱,腹中有了些的能量。師父笑着對我道:“感覺怎麼樣?”這可是咱們派中爲數不多的靈丹妙‘藥’了,此‘藥’‘藥’力甚高,你一次消化不了,慢慢消化你的體寒體虛便會治好,還能從中得到一份好處,快打坐盤膝按我教你的運行氣轉周天。”
我試着按師父所說的讓小腹裡那股暖洋洋的氣流在身子裡按周天運行,卻無法辦到,那股熱氣慢慢的沉寂於我的小腹中,只有一絲絲的熱氣受指揮運行了周天經絡。我感到全身每一寸經絡都變得發熱、粗壯,猶如泡了一個熱水澡一般的舒服。師父把手搭在我手腕上一‘摸’,道:“那‘藥’力已經沉寂在你身體中,只有一部分滋潤了你的經脈身體,但你也受用無窮了。剩下的那些就看你有沒有機緣來發揮出這些‘藥’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