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此刻這緑釉淨水瓶與舍利子在這裡就顯得萬分詭異,是何人偷着把兩件鎮物運到了此地?當初知道地宮鎮物的二十多號戰士,我都清清楚楚講明白了鎮物的重要‘性’,並且發了毒誓的。難道當初那批人中出了內鬼?亦或者是另有人懂得那隱秘機關?想到此處,我轉頭往何勁夫看去。
何勁夫愣愣的盯着那兩件鎮物,一臉震驚之‘色’。看其模樣,倒不像作假裝出來的。苦思一圈,也沒有想到是何原因。或許當初那詭異白影引我們找到機關,開啓地宮之時,附近尚有同夥潛伏吧,不得而知。
大廳四周擺放着一圈蝦頭、魚頭人身的雕像,如同常人大小,只是看上去和在地道中遇到的略微有些差別,卻也感覺不出具體差在哪裡。粗略的掃了一眼,並沒有發現孩子的蹤跡,詭異的白影也並未在此出現。難不成這石室後面還有機關?我暗自想到。
我們一行人強忍着摔下來的疼痛,往那共工神像前走去,那神像上面卻落滿了灰塵。甚至肩窩的部位還結上了一層厚厚的蜘蛛網,看上去久未有人來此修繕打掃的樣子。
“既然他們是共工後裔,爲何這石像看着卻髒兮兮的。但大廳其餘地方卻沒有灰塵的痕跡?”辛媛疑‘惑’的問道。
“尚未可知”諸葛先生回道。
那共工神像後方偏右的的石壁上,雕刻着那隻看想去兇惡非常的鮎魚,身軀極端的龐大,興風作‘浪’,擇人而食。看上去不寒而慄。只是越靠近石壁,便感覺空氣中的血腥味道和臭氣越來越重,薰得我們一行人不得不掩面。我趕忙從百寶包中掏出了一個小瓶子,倒出了十來粒紅彤彤的的丹‘藥’,那小‘藥’丸還透着股燃燒着的香的味道,正是師父活着時候煉製的奇丹之一。我把這丹‘藥’分到了辛媛手中,道:“此丹爲赤砂香丹,去一些‘陰’氣怪味濃郁的墓地、山‘洞’中常用上,你把它掰碎,每個人分一點含在舌尖下,保準不會被臭氣所‘迷’‘惑’。”
辛媛把手中丹‘藥’‘藥’掰碎髮到了衆人手中,大夥全好奇的放到的舌尖下,這種丹‘藥’有奇效,入嘴後便散發冰涼的感覺,一股幽幽的清香在舌尖綻放,使人‘精’神大震,不受臭氣襲擾。
嘴中含着丹‘藥’,衆人終於不用掩面,一個個面帶驚奇之‘色’的看着我,似乎有着問詢之意。諸葛先生愣了一下,突然拍了我肩膀一下,開口道:“知白你這丹‘藥’是咱們道家的奇丹之一,咱們老祖宗留下來的寶貝啊。我們考古隊常年深入墓‘穴’調查,而墓‘穴’中多‘陰’氣屍臭薰陶,甚至吸入會中毒。你可不可以提供給我們一些,也好讓考古工作更加順暢?”說到最後,他一臉期待的望着我。
我知道這諸葛先生的確是讓這丹‘藥’的奇效以及未來的作用給打敗了,不然憑他那種謹慎再三的‘性’子,絕不會主動張口向我冒昧的索要。但我卻搖了搖頭。
看我搖頭,他臉‘色’一變,面帶緊張。辛媛也急忙問道:“知白你爲何不同意?”諸葛先生眼珠轉了一下,突然道:“我們並不是要你這丹‘藥’的配方,而且可以付報酬的。你要相信我們單位的實力啊。”說完暗自給我使了個眼‘色’,以爲我是想對他們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
我臉‘色’肌‘肉’‘抽’搐了一下,哭笑一聲道:“你們把我張知白看成什麼人了?不是不給這丹‘藥’,而是這丹‘藥’煉製異常困難,得特徵‘藥’材在觀衆那丹爐內煉上三天三夜,草‘藥’加入的順序,火候的掌握馬虎不得。這些丹‘藥’還是我師父他老人家生前煉製的。憑我的道行實在煉製不出!”
聽我說完這話,諸葛先生長嘆了一聲,其餘人也是面‘露’出可惜之‘色’。
仗着吃過靈丹不懼怕臭氣血腥味後,我們幾人往前湊了幾下,想看看那鮎魚雕刻壁畫下的大深坑到底是什麼東西。
“啊!”
“我的媽呀!”
只看了一眼,現場就數聲尖叫傳來,不光有辛媛和小喬兩位‘女’士的,連一些戰士也臉‘色’慘白的叫了出來。小九從小喬懷中“噌”得一下跳入我懷中,直往衣服裡面扎去,一副不忍直視的樣子。而我也感覺自己後脊樑骨一股涼氣冒了出來,順着脊柱直達天靈蓋,差點被嚇丟了魂。
那長六米寬兩米的大坑赫然是一個巨大的血池,裡面全是鮮紅的血液,往外散着血腥作嘔的氣味。而血池上竟然還沉沉浮浮這十來具嬰兒的屍體,一具具小小的屍體在血水中沉浮着。身上的肌膚被泡得腫脹不堪,慘白無比。光溜溜的身上似乎還有一道道血口子,裡面的本事粉褐‘色’的嫩‘肉’變得發黑,鮮血順着這些口子往外冒了出來,甚至有些地方‘露’出了白骨和鑽在肌膚內的圓滾滾的蛆蟲。
整個場面看上去異常的血腥、恐怖、殘忍。一個個不足一歲的嬰兒,竟然被殘殺,並且拋屍於血池內。能下此手的人,簡直就是畜生!就算一般鬼魅之物也辦不出如此之事。
看此一幕我甚至想起了當場那一個個被魅魃吸食‘精’氣而變‘成’人皮骷髏的年輕人。這些嬰兒死屍的衝擊力比那次更甚!白白胖胖的手臂上滿是血口,漆黑的蛆蟲在裡面吸食着。而且這些孩子一個個都圓睜着雙眼,似乎在看着什麼一般。只是平日靈動的漆黑大眼珠早已無神。
小喬被嚇得接連往後退了五六步,一屁股做到了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着,似乎被嚇得有些上不來氣。戰士們也是一臉不忍的把臉掉到了別處。被喚作頭陀的光頭壯漢更是怒吼道:“這他媽誰幹的?給老子出來,我一拳捶死你!”
聲音在空曠的大廳內回‘蕩’着,卻無一人應。我強忍着不適與怒火看着嬰兒的屍體,內心滿是自責。沒想到我們一路狂追,並且還喪了幾名戰士的‘性’命,還是沒能救下他們!這回去怎麼對得起孩子以淚洗面的父母。怎麼對得起當初對方營長剛硬的保證以及犧牲戰士的‘性’命?
這些孩子不過輪迴入人世不到一年,只是牙牙學語的年紀。甚至連路都不會走,又怎麼下得去手?我決心給這些嬰兒做場法事,開啓靈眼往血池中一望,不禁目呲‘欲’裂!翻滾中的血水中孩子的魂魄被困在其中,似乎被下了禁制一般,不得鑽出來。而且似乎這血水能隔絕鬼氣和‘陰’氣,距離這般的勁,卻沒有感到一絲的鬼氣‘陰’氣怨氣。那些嬰孩魂魄滿臉痛苦之‘色’的在血水中掙扎着,眼睛瞪到了極限,似乎快要掉出眼眶。張着嘴做着無聲的怒吼,攪的血水一陣翻騰。
和尚單手合十閉眼,道:“用心傾聽,我感覺這血水中有不甘的魂魄在飽受着煎熬,在怒吼着!”
“這些‘混’蛋,真該千刀萬剮啊!”我突然虎吼了一聲,模樣瘋癲,嚇了身邊的戰士一跳。
諸葛先生一臉不忍與凝重之‘色’,看向我道:“知白你可曾發現了什麼不成?”
我用力的咬着牙,一字一頓的說道:“嬰、孩、的、魂、魄、被、困、在、血、水、中、不、得、出!”用力之大,似乎想咬碎自己一嘴的後槽牙。
話音一落,算了炸開了窩,大夥都說着什麼,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想說什麼,似乎只想宣泄心中那股恐懼、憤恨的心情。
寸頭黑衣男子也是面‘色’難看,疑問了一句,“我怎麼看不到魂魄被困?”
我狠狠的指了指自己的雙眼道:“我生有靈眼,能看世界鬼魅妖邪!這些孩子的魂魄就困在血水之中不得出來。”正盯着血水內,忽然那嬰孩魂魄似乎發現我能看到他們一般,目光清澈的望向我,一臉乞求之‘色’,似乎想讓我放出他們。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心口一疼,差點立不穩身子。
未等自己有所表示,那些嬰兒面孔忽然一變,面目猙獰的衝我嘶吼着,猶如受傷的野獸一般不可理喻。一眼就能看出這些嬰兒魂魄可能被培育成了厲鬼、惡鬼!如果這般發展下去,怨氣聚集之下指不定變成何等厲害的怪物。
我從腰間掏出一摞爆陽符,眼睛盯着那些魂魄,卻遲遲沒有下手。師父當年給我講過,對待失去理智的鬼魅,決不能手軟,不然免不了受其害。手中陽符就那樣用力的攥着,足足站了半響,卻不捨得下手。看着這些悽慘無比的嬰兒魂魄,絕不忍心把他們打得魂飛湮滅。
足足在血池前站了一會,卻不知所措。暗想,就算這些魂魄作‘亂’,也不忍心打出魂飛魄散。一定要捉住兇手,給他碎屍萬段。
辛媛突然開口道:“既然事已至此,咱們把這些孩子‘弄’出來好好安葬了吧。決不能讓他們在這血池中繼續受罪了!”
這話遭到了所以人的響應,只有我與和尚以及諸葛先生擺手止住了衆人。小九從懷裡鑽出來,眼淚汪汪的看着我,似乎它看到這一幕也傷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