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家人走了。
盧安趁着這段時間去河西看望了大堂叔,稍後又去了電視臺,同盧學平吃了一頓飯。
快一年未見,盧學平感覺一下子老了很多,兩鬢的頭髮都花了一大半。
路邊一小館子,叫好菜的盧學平問:“你腦殼上的傷口怎麼回事?能不能喝酒?”
盧安說:“磕碰了下,喝酒就算了。”
聽聞,盧學平自己叫了一瓶二鍋頭,自顧自喝,“你看我現在像不像個50歲的小老頭?”
盧安再次打量一番對方,點頭。
盧學平大喝一口酒,感慨非常:“我平生有三大愛好,看碟、釣良家婦女、放水龍頭。”
話到這,他指指自己的頭髮和皮膚,又指指盧安說:“你不要學我,我這一生女人不知道經手了多少個,水龍頭見過江河、見過湖泊、見過大海,甚至連山溝溝都嘗試過,可謂是滋味各異誒。
但到頭來發現是一場空,我這身體如今被掏空了,中醫給我把脈說,氣血空虧,嚴重不足,已經提前進入了老年期。”
盧安無語,“搬家可以,你可別把河西禍害了啊。”
盧安:“.”
看來啊,這事不能拖,回頭得另想辦法,要麼換個新的BB機,要麼直接上諾基亞手機。 щшш.Tтkд n.C〇
盧學平一邊喝酒一邊吸菸,搖頭晃頭道:“那不會了,我都已經三個月沒穿短褲了。發現這玩意兒如今有點多餘。”
夾塊豬頭肉放嘴裡,盧安試着問:“剛纔去你家裡,好像就看到你一個人的生活用品,那位阿姨搬走了?”
盧安人麻了,好半晌才說句:“你就不怕被人打死?”
盧安聽得想笑,可是又不知道該不該笑,後面實在是沒笑出來,吃過一飯碗飯問:“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盧學平說:“先活着,再存點錢,到時候提前退休回上村建個房子過老。”
盧學平點根香菸,吸幾大口,“那些姘頭見我不行了後,紛紛以“不能再對不起丈夫爲藉口”迴歸了家庭,也好,我算是省了一大筆開支,如今卡里都憑空多了一萬五。”
盧學平沒有避諱:“你知道黃瓜什麼時候最爽口嗎?就是剛剛長大,外皮還是青色的時候,咬一口清脆有嚼頭,這時候生吃也好,涼拌也好,做其它菜也罷,是最合適的,人人愛吃。
盧安不太信,“伱還能存住錢?”
盧學平大手一揮,咬着二鍋頭嘚瑟道:“別你驚訝,我自個都驚訝,現在想來,城北那一片我都不知道有多少私生子了,要是真去挨家挨戶研究的話,估計那一條街都有我的種。”
“以前不怕,這會怕了,我看到有兩個小孩長得跟我小時候的照片差不多,我越想越不對勁,正打算搬家,搬河西去,到時候你去河西找我。”盧學平這樣混不吝說道。
二姑?三姑?還是大姑?或者黃穎家?
這麼一想吧,摸不準的他放棄了打電話,主要是怕沒找到人,然後還要跟這些個姑姑墨跡,實在是麻煩得緊。
後面又打到她爺爺奶奶家裡,還是沒人接,他納悶了,難道在其她姑姑家?
盧安雷得不輕,都不知道怎麼跟小堂叔分開的,回去的路上,他趁機給家裡和黃婷分別去了電話。
只是可惜了,BB機在事故中進水了,沒法再用,不然黃婷出去遊玩前肯定會聯繫他的。
可一旦過了這個檔口,就不沒那味道了,你口裡說的那位阿姨現在覺得我變黃了,就搬走了唄。”
盧安詫異:“這麼多?”
可惜黃家電話沒打通,估計是上班沒人在家的緣故。
下午一點左右,盧安同清池姐和清水一道開車去了省城。
李夢說不放心他,也跟着一塊去了。
這個不放心,他暗想:是不放心自己和清池姐?還是不放心自己的身體呢?
不過他沒法問,具體怎麼回事大概只有夢姨心裡知道了。
邵市距離長市較遠,過年過節的省城還比較擁堵,硬是比平時多花了半個小時,到家時天色已經快黑了,幾人商量一番,決定明天趕早去醫院。
晚些時候,聽聞消息的李龍過來喊幾人去家裡吃了一頓飯。
對比李龍的外室,盧安發現其老婆要漂亮多了,有女人味多了,也不知道這人是咋想的?
有夢姨在,當晚盧安什麼都沒幹成,只能規規矩矩跟母女三人話了會家常後,就躺牀上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不怎麼香,做了好多夢,其中最驚悚的夢就是發現自己又被泥石流給掩埋了,把他嚇得冷汗直流。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亦或是心有餘悸?從連雲港趕回滬市的俞莞之同樣做了這個夢。
“小男人!”
睡夢中,俞莞之懼怕地喊一聲,隨即掙扎着猛地睜開了眼睛。還好,不是真的再次被泥土掩埋了,只是做了個夢。
俞莞之舒口氣,然後同一雙眼睛對撞上了。
伍丹伸手打開牀頭燈,搔首嘲弄她:“發生了這麼多事,我怕你一個人孤單害怕,特意放下所有事情專門陪你,陪你吃陪你睡,真是沒想到啊,沒想到,你竟然同牀異夢,竟然撇開我喊一個男人!”
話落,伍丹左手拄腮,側頭問她,“小男人?叫得這麼曖昧,這小男人是誰?”
受不住對方的炙熱目光,俞莞之撇開視線,下牀去了淋浴間,打算洗個澡。
好不容易抓到把柄,伍丹可不想輕易放過她,披件外套跟着來到淋浴間,隔着磨砂玻璃朝裡喊:“你以爲不說,我就猜不到是誰了?”
裡面沒應聲,只有嘩啦啦的水聲傳來。
這個過程持續了十多分鐘,當俞莞之穿戴好浴袍,打開玻璃門的時候,視線又同伍丹碰撞到了一起。
這回伍丹不再捉迷藏,單刀直入地問:“是不是盧安?”
俞莞之安靜跟她對視,沒吭聲。
見還沒起效果,伍丹決定加大劑量,“你是不是和盧安makelove過了?”
聽到這麼露骨的話,俞莞之滯了滯,爾後右手習慣性摸了摸耳釘,低頭繞過她往外邊客廳行去。
看到閨蜜罕見地露怯,伍丹好笑地跟在了後頭,揶揄道:
“從來沒見過你的嬌羞樣兒,說實話,我一個女人看了都動心,要不我們做一次?”
俞莞之瞟她眼,然後拿過茶几上的茶具,開始煮茶。
伍丹坐過去,先是觀賞了會她的茶藝,中間忽地問:“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俞莞之盯着滾燙的開水,糯糯地說:“有段時間了。”
雖然早就已經猜到了,可聽到好友親口承認,伍丹還是震驚地嘴巴大張,好久好久都說不出話來。
定了定,定了定,老半天才回過神的伍丹身子略微前傾,好奇問:“你們誰先開始動心的?”
俞莞之搖頭:“不知道。”
伍丹驚疑:“不知道?這種事都不知道?”
俞莞之把茶葉放入開水中,溫溫地說:“我是突然發現自己迷上了他。至於他,你知道的,就一花心蘿蔔,說不得第一眼見到我就眼饞了。”
伍丹哈哈大笑,彎腰笑得肚子都疼了,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好一陣才緩過氣,“我當初就說了吧,你們這樣相處很危險,不是你愛上他,就是他愛上你。”
俞莞之沒說話,提起茶壺,給倒兩杯茶,一杯放伍丹跟前,一杯自己拿着抿了一小口。
伍丹跟着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問:“那你告訴我,你們到底發生了關係沒?”
俞莞之擡頭望向閨蜜,眼眸如一潭死水,平靜的可怕。
伍丹不依不饒,挺了挺胸口,明晃晃地提示:“我們都快30了,丁超一直在等着我呢。”
俞莞之眼簾下垂,雙手交疊在腹部纏繞一會後,柔弱地說:“人在絕望的時候,什麼都可能做的出來,那時候我不想留遺憾。”
伍丹眼睛大瞪,再次被這話震撼到無以復加,死死盯着閨蜜,聲音都提高了好幾個分貝:“在泥土下面?你主動的?”
事已至此,俞莞之沒再多說什麼,默認了。
見閨蜜如此,伍丹忍不住站了起來,接着又重重坐下,心疼又好氣地說:
“要是讓那些愛慕你的男人知道,估計得傷心死了,你可是俞莞之啊!是俞莞之!不是阿貓阿狗!真是便宜了盧安。”
俞莞之再次拿起茶杯,沿着瓶口輕微吹了吹,稍後一口喝乾,“我愛他。”
一句“我愛他”,讓憤憤不平、有滿腔牢騷要發的伍丹驟然閉嘴,啞口無言,驚愕地看了會閨蜜後,問:“算日子,已經過去三天了,你吃了事後藥沒?”
她沒問你們採取了安全措施沒?
因爲在那種絕境下,又是閨蜜主動願意的,而且是非常寶貴的第一次,是個女人都不會採取安全措施,哪怕避孕套就在邊上,也不會用。
俞莞之蹙了蹙眉,隨後說了句把伍丹干蒙圈了的話,“這幾天心思不在這,忙忘了。”
兩人是知己朋友,幾乎天天見面,伍丹可是知曉閨蜜生理期的,立即崴起手指頭算了算,而後無比擔憂地說:
“初十邊正是你的排卵期,你可要有個心裡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