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是一個極其美好的日子,家人團員,放鬆自在,喜氣洋洋。
已經有好幾年沒有過過這所謂的春節了,或許,我只過過一個快樂的春節,那就是在孤兒院哥哥還在的時候。
也不知道是陳深故意的還是江天故意的,第二天我們都去了江天家吃團圓飯,一吃就是好幾天。
陳深斷絕了和蘇莉的關係,即便是在一個城市,過年也沒有想過回去的跡象,而我和封朵完全就是沒有要過年的意識,記寧則是賴在秦記那裡,雖然兩人沒有明顯的和好跡象,可是記寧依舊樂此不疲,甚至幾番接到電話要求他回S市都是沒有這個意識。
校長也是個孤獨的人,若不是副校長,也就是校長的親弟弟死活不願意擔任校長,恐怕早就退休了,所以他跟着我們這羣年輕人不要臉不要皮的混着,也着實開心,倒是把那個特意來陪他的弟弟給弄的哭笑不得。
年過的輕鬆自在,我自然也是輕鬆自在的,不用工作不用孤獨,有着一羣有血有肉的人相伴,這個年,比往年的過的有趣多了。
陳深最近很黏着我,一雙眼睛幾乎落在我身上,讓我十分無語。
這一天,是正月6號,別人都是有許多的聚會親戚要走,唯獨我們這一屋子的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會兒玩玩麻將,一會兒炸炸金花,不亦樂乎,就是沒有出門。
王凱和海瑞已經走了,他們雖然沒有告訴我顧海和小敏的下場,海瑞卻模模糊糊的安慰我說已經沒有麻煩了,如果有麻煩就讓我隨時打電話給她。
顧海不在了,養父也應該去探望的。
這一天我拉着陳深去探望養父,順便讓封朵給我留意一下離我們住的地方近一些的樓盤,我的積蓄不夠,只能勉強買一個一室一廳給他們。
封朵詢問了我一下,給我打了一針安心劑,說她還有一些積蓄,不走後門,買個房子還是能的。
我暗自數了數,總覺得封朵應該沒有那麼錢,想必應該是別的來源的錢。
表面上我應了,私下裡我卻是不
打算要她的錢。
陳深一直沒有哼聲,江天也插話進來說可以資助我,被陳深給攔了。
我想要去做的,一般都是會努力自己去得到,唯有那樣,我才安心。
買了東西去見養父,剛進門的時候養母就衝了上來掐住我的脖子,厲聲道:“你究竟把我的兒子弄到哪裡去了?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我只感覺喉嚨上傳來一陣陣的緊緻和窒息,聽着養母的話,我不禁笑了……
原來,她也知道。
陳深上前一步就要動手,我飛了一個眼神過去阻止了。
“你這個賤人,你來我家吃我的喝我的,最後竟然還把我兒子給不知道弄哪裡去了,你怎麼不去死,怎麼不去死!”養母猙獰着吼道,讓我覺得十分可笑又苦澀。
想起那個晚上陳深那佈滿整個臉龐的血,那到現在都沒有完全好透徹的身體,還有那隻永遠都廢掉的胳膊,整個人在顫抖之後便死心了。
左手用蠻力將她的手掰開,冷淡道:“我是來給你拜年的,跟你家的兒子沒有任何的接觸,所以我不知道你兒子去哪裡了,也沒有能力還給你,但是現在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殺人償命,你殺了我,你也得死。”
我按住她,力道一點也沒喲因爲她是一個上了年紀的中年婦女而放鬆。
說到底,我是怨的。
“我一直就不清楚,你到底是爲什麼那麼恨我,我從小就聽你的話,做家務,討你開心,哪一件事情不是以你的角度出發的?我掏心掏肺的爲你,把你當成我的親人,可是你呢?你把我當保姆一樣的使喚,當一樣的謾罵,我都從未怨過你,直到顧海強暴我,你將我趕出家門,我一直都不曾主動對你做什麼,如果不是顧海來我的店裡鬧事,山大王一樣的對我,我會將他弄到監獄裡去嗎?至始至終都是你們不仁,現在你兒子將我弄個半死不活之後逃之夭夭,我在醫院裡躺了半個月,在家接近一個月,你居然見到我就問我要兒子,你不覺得好笑?”
我冷漠的看着她,將她撞開,抵着她
的腰壓低了聲音說:“爸我會養,你要是想照顧他,到時候就一起去,你要是去找麻煩的,那你最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說完我就進了房間,養父依舊是睡着的,外面的鞭炮連天,震的天空時不時的震一震,他卻睡的十分安穩,可見身體是真的不好了。
我將東西放在地上,騰出個地方讓陳深住下來,就坐在養父的牀邊看着他。
養母進來之後如一陣風一樣走到養父的牀邊推了他兩下,刻薄道:“你乖女兒來了,還不醒來看一眼。”
我怒瞪着她,“爸他睡着就讓他睡着,你這是幹什麼!”
“讓你看了趕緊滾!”養母冷笑了一聲。
“顧海有你這樣的母親真是三生不幸,難怪會養成那樣暴戾冷漠的性子,不論他遇到了什麼,都是你這個母親害的!”我嘲諷道,偏過頭去,也懶得跟她一般見識。
“你放屁!”她尖叫着吼了一聲,讓原本只是皺了皺眉頭的養父動了動,看起來很不安穩,隨時都有醒過來的跡象。
我冷冷的盯着她,目光冷冽的巴不得從她身上刮下幾兩肉來,在看見養父那款款睜開的眼睛後終是忍了下去。
養父睜開眼後眼珠子四處溜了溜,隨後看到了我,露出喜色道:“吉吉?”
“是我,爸。你最近身體怎麼樣?”
他把手伸出來,握住我的手笑了笑,溫和道:“挺好的,你不用擔心。”
我也跟着他笑道:“我之前有點事,沒能及時來看您,您別怪我,現在有時間了,我想帶您去醫院看看,您今兒身體怎麼樣?”
這才只有兩個月沒見,他瘦的更不成樣子了,一雙原本明淨慈祥的眼睛如今也是渾濁不堪,如果不是那眼底深處一絲熟悉的溫和和寵溺,我恐怕都是不敢認這個人。
上次我走了之後雖然被養父拒絕了去療養院,但還是想帶他去的,爲人子女,總不能說真爲了省幾個眼就任由他這個病下去,只不過被顧海打斷了計劃,我又不好綁着繃帶出現在他的面前,就這麼拖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