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倩一覺睡到中午才醒,起來後,十多個小時的旅程已經磨滅了剛上車那種興奮,看着車外飛速閃過的景色也已經沒有了剛開始的好奇和新鮮感。
飛馳的火車掠過一片片翠綠的大地,楊倩獨自一人坐在靠窗的沙發上,白白的小手託着腮幫看着兩邊不斷閃過的村莊和城市,等車外的景象從綠轉黃的時候,她知道已經進入大西北了。
咔噠咔噠的鐵軌聲慢慢消失,播放着音樂的廣播突然改變爲列車長的聲音,“各位旅客,各位旅客,由於火車遇到大風,爲了保障旅行的安全,本列車接到上級通知,在此地停留一段時間,等風小之後重新啓動,望各位旅客能……。”
“怎麼了?”楊倩很訝異,火車在行駛過程中會因爲大風而停車嗎?她還真不清楚。
“這種事情在進入西北後經常遇到,環境惡化,植被越來越少,這裡經常颳起颶風。前些年就有一列行駛中的客車被颶風吹出鐵軌,造成了很嚴重的人員傷亡,所以之後遇到大風,火車都會停下來。”李銘瑄耐心的給楊倩做着解釋,一邊還打開了套房的房門,把周濤濤放了進來。
“唉,真遺憾。我小時候上地理課的時候,老師還說西北地區在很久很久以前還是綠茵茵的大草原呢,都是人類不知珍惜,肆意破壞,如今自食其果了。”楊倩有些感慨的說着。
“如果要改變這種地貌,改善這種戈壁灘的環境,也不是沒有辦法,理論上吧沙漠變綠洲也都有可能的。”李銘瑄被楊倩的感嘆聲打動,說出了令人驚訝的言語。
“瑄少爺又在說那個肉丸子嗎?”周濤濤嘴裡啃着蘋果,含糊的問道。
“肉丸子?牛肉的羊肉的?牛羊肉還管治理沙漠?”楊倩被周濤濤的話弄的更加糊塗了,只得睜大雙眼。
李銘瑄見楊倩一副無知的模樣,就忍不住想要去親親她,抱抱她,可一想到周濤濤在旁,只得作罷,隨即說道,“不是肉丸子,那叫肉蓯蓉。周濤濤你就光知道吃,難怪長成這副德性,”李銘瑄把怨氣全都撒向了周濤濤,既然是送上門來的,他自然不會藉機嘲笑周濤濤兩句,心想別怪我揶揄你啊,誰讓你沒眼力價的壞我好事。
李銘瑄不再理睬周濤濤,繼續給楊倩仔細的解釋,介紹道:“肉蓯蓉是多年生寄生草本植物,又叫沙漠人蔘,這東西價格比人蔘還貴,是珍貴的中藥材,能治陽、痿、早、泄、不孕不育,換句話說,這裡頭大有商機……
。”
“stop,李董剛剛不是說治沙嗎?怎麼又往那方面胡扯。”楊倩說道陽、痿早、泄什麼的就臉紅起來,只能含糊的問道。
“當然不是胡扯。”李銘瑄戲謔的望望楊倩,繼續解釋道,“肉蓯蓉不是用來治沙的,這肉蓯蓉是寄生植物,只長在梭梭的根部,那梭梭纔是治沙的利器。況且,那梭梭的質地堅硬,可燃性強,又少煙,被稱爲‘沙煤’,經濟價值極高,兩樣加一處,要能做好了,這兩三年下來,就能讓投入的資金翻上幾十倍,別說千萬富翁了,就是億萬富翁都不在話下。”
楊倩被李銘瑄這一席話說得是怦然心動,顯然,生意場上的李銘瑄蠱惑人心的本事真的很強。只是他依舊有疑問:“那你爲什麼要說是治沙,直接提經濟作物種植不就成了?”
“這就是宣傳上的問題了,”李銘瑄眯着眼笑道,“你是我的秘書,今後跟着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學習呢。就比如這個肉蓯蓉的養殖業來說吧,對外一定得說是治沙,這梭梭確實是治沙的利器,咱們還能佔據道德上的至高點,名利雙收啊。”
周濤濤奸笑一聲,用仰慕的眼神看着李銘瑄,“瑄少爺就是有頭腦,每次和瑄少爺出差,我都有新的收穫。”
李銘瑄對周濤濤的馬屁不置可否,不過心裡還是很得意,對着二人說道,“等我把LS集團現有的生意處理妥當後,就帶着你們一起去蒙古治沙,等公司做大做強了,我就退居幕後,周濤濤你嗎,就可以指揮千軍萬馬搏擊商海了!”
李銘瑄的話聽得周濤濤是雄心萬丈,當即呼喝着找來乘務員買了幾瓶白酒,竟然還是自掏腰包請客。
肉蓯蓉的項目推想來自於一家一一年在納斯達克上市的國內企業案例,可惜這家企業爲了赴美IPO上市,對公司內部進行了很大的調整,於是在此後的發展過程中走了不少彎路,否則的話,它一定能取得更大的成就,而治理沙漠的偉大功績也不可能到一四年還沒有人攫取。
按照那家企業在案例中的分析,每畝梭梭幼苗培育資本以及相關各方面的投入大約在一千五百元左右,兩年後再行嫁接肉蓯蓉,半年後就可成熟,一畝地的產出可達到五萬多元,算起來接近四十倍的利潤。
只是那家企業在調研初期就忘卻了其中的關鍵點,要想肉蓯蓉能在梭梭的根部生長,需要有駱駝來咀嚼梭梭的嫩葉,這樣根部纔會發達,才能長出肉蓯蓉。
而在那家企業決定跨入肉蓯蓉行業的二〇一二年,整個內蒙的駱駝峰數已由八十年代初的近三十萬峰降到不到三萬峰,完全不能達到五十萬畝梭梭林的需求。更何況,也不可能讓全內蒙的駱駝都到你這兒來不是嗎?
在那家企業慘敗後,李銘瑄纔得到這個信息。在多哈睹物思人百無聊賴的他開始研究起肉蓯蓉和梭梭來。
衆所周知,多哈位矗中東,自然環境很不適合農作物生長。在當地有很多農業研究所,憑藉強大的資金優勢研究一些能爲他們所用的農業科技。
在一個很偶然的情況下,李銘瑄從一位老邁的農學家手中購買到一種匪夷所思的液體。將這種液體溶於清水裡用來噴灑農作物,收成會在原有的基礎上增加百分之十至三十之間。
在隨後的一年多時間裡,李銘瑄一直在多哈實驗着那種液體,經過改良,如今的比起那位農學家轉讓給他的更加出色。他前往美國的專利局申報了專利,把這種液體定名爲生命素。
當李凌雲因身體原因以及培養LS集團接班人的目的要求他返回上海後,李銘瑄就打着算盤接受了父親的委任。
李銘瑄已經厭倦了混跡在地產行業內的商戰,自從失去陳夢鴛後,他已經厭惡了那種拍地皮後找銀行抵押貸款,用貸款繼續拍地皮,隨後繼續抵押的循環生活,這種事業在了李銘瑄看來,傻子都可以完成。他需要的是更有挑戰的生活,尤其是發現原來楊倩就是陳夢鴛,並且她始終都在自己身邊後。
“我有一種配方可以提升梭梭的產量以及質量,肉蓯蓉的藥用收益十分可觀、駱駝養殖也絲毫不差。駱駝奶是與牛奶不同的一種乳製品,雖然產量不如牛奶,但是營養價值遠遠高於牛奶,自然而然的零售價格也可以高出牛奶很多,專門提供給有錢人,你們也知道最近幾年間,我們國家的牛奶產業遇到了很大的危機,他們的危機對我們來說就是一個很大的機會。除了這些,還可以在養殖場開展旅遊業,騎駱駝欣賞大草原、大戈壁灘的壯美景象,晚上還可以參加烤駱駝肉的篝火晚會……。”李銘瑄喝了幾杯白酒,不由自主的侃侃而談起來。
楊倩和周濤濤也被李銘瑄勾畫的美好前景薰的心頭怦怦跳,一同展望起今後的美好前程。
就這樣,三人醉眼朦朧的度過了在火車上的最後十幾個小時,伴隨着他們先後清醒,T53次列車的終點站——烏魯木齊也已經展現在他們的周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