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可聽到了。”
天瑞一副笑模樣的步步緊逼:“剛纔富察侍衛可都證明了呢”
說着話,她朝三格格又邁近幾步,直接湊到三格格眼前:“三姐姐,您是長姐,按理說該着妹妹敬着您,可是,您做這事可真不地道,您這做長姐的,就這麼污賴我這妹妹,可讓人心裡寒得緊呢,妹妹這心裡若着呢,便也對三姐不住了。”
她對三格格冷笑一下,索性回身朝康熙跪下:“皇阿瑪,本來這事丫頭是不願意說的,可是,三姐既然沒有姐妹情,丫頭也不再替她隱瞞了,昨夜裡是三姐姐要和人私奔的,是丫頭看不過去,攔了下來,三姐姐記恨丫頭,就把這盆髒水潑到丫頭身上了,皇阿瑪可要給丫頭做主啊。”
話說,三格格完全傻眼了,怎麼就這一會兒的功夫,這髒水就潑到自己身上了,天瑞這顛倒黑白、指鹿爲馬的本事還真不小呢。
她又驚又懼又氣憤,不由的失了理智,跳起腳來,指着天瑞罵了起來:“你個死丫頭,你說什麼,哪個跟人私奔了,你纔跟人私奔了呢……”
說着話,三格格完全的跟瘋了似的,逮着誰就咬誰啊。
她一指還沒來得及退出去的富察馬喇:“就是他,昨天晚上你就是想和他私奔來着,還讓他幫你做證,你們倆是一夥的,他的話怎麼能信?”
三格格邊哭邊罵,又朝康熙面前鬧騰:“皇阿瑪,您可得給丫頭做主啊,可不能讓丫頭被人給害了。”
康熙冷眼看着三格格這不服輸的勁,又瞧了富察馬喇一眼,他這會兒還真不想要說話,想要看看天瑞怎麼解決。
天瑞沒有說話呢,馬喇倒是急了,他心道,我倒是想跟公主私奔的,我願意,公主卻不情願啊,誰不知道公主是難得的規矩人,三格格這麼賴着公主是什麼意思?
馬喇知道他捲進了皇家糾紛裡邊,一個不好就有可能丟掉性命,這個時候應該回避纔對,可是,看看天瑞,他實在不忍心把天瑞一個人扔下面對這瘋婆子似的三格格,只得着急上前大聲道:“三格格不要污衊奴才了,奴才昨天晚上沒有輪值,一直在侍衛營裡呆着呢,同行的侍衛有很多,明相家的公子,索相家的公子,還有好幾位大人家的公子都可以給奴才做證,奴才一晚上都沒出去過,這……三格格這話如何使得,便是砍了奴才的腦袋,奴才也是不敢認的。”
“你……”三格格完全給噎着了,她也沒想到馬喇這麼大膽,居然敢反駁她的話了。
天瑞聽的,暗暗好笑,心裡倒也感激馬喇的迴護之意,不過,在御帳裡她也不便表示出來,只想着以後對這人照顧一點,也不枉了人家今天的一份好意。
瞧着三格格完全出不出話的樣子,再瞧瞧康熙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天瑞一咬牙,這戲還得演下去,可沒有半途而廢的理兒。
她索性也撒嬌耍賴到底,跪在地上猛嗑了幾個頭,哭道:“皇阿瑪可得給女兒做主啊,丫頭自問平日對三姐的飲食起居沒有一處不精心的,可三姐還如此陷害丫頭,拿着女兒家的清白開玩笑,丫頭可承擔不起,皇阿瑪,您若不給丫頭做主,丫頭情願一頭撞死在這裡,以表清白。”
說着話,天瑞真拿頭去撞了,八過,她可不會傻到撞牆,也不會傻到撞柱子,她直接拿頭就去撞三格格。
三格格正六神無主呢,冷不丁的,天瑞一頭撞過來,直接把她撞翻了個跟頭,她是後背先着地的,一時四腳朝天這麼劃拉着,起又起不來,翻又翻不過身,就跟個拖殼的王八一樣,那樣子滑稽極了,要不是現在場合不對,興許天瑞就能大笑出聲呢。
富察馬喇沒料到天瑞會整出這麼一出來,這個公主膽子也忒大了點吧,當着皇上的面就敢這麼撞三格格,看到三格格那個樣子,他實在忍不住,背過身就想去笑。
康熙看的,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忍的好辛苦纔沒有破了功。
只見他板了臉,拿手一指天瑞:“你這丫頭,朕也沒說不給你做主,看你急的那個樣子,撞就撞吧,也不看看往哪撞,瞧把三丫頭給撞的,還不趕緊把你三姐給扶起來。”
“是”天瑞低頭吐吐舌頭,走過去扶三格格,一邊扶還一邊道:“三姐沒事吧,剛纔是我的不是了,給三姐賠禮了。”
說着話,天瑞朝着三格格胳膊上狠擰了一把,三格格疼不過,怒目而視,一拍天瑞的手:“不用你假好心,一邊去……”
她推了天瑞一把,卻沒想到,天瑞力氣大的驚人,哪是她能推得倒的,倒把她自己個兒邊累的又跌個跟頭,這次好多人都瞧着呢,可不是天瑞推的她,是她先不安好心的,怨不得別人。
康熙也有了生氣的理由,龍目大睜,瞪着三格格,一拍桌子怒道:“三丫頭,朕本來看你還行,雖然禮數上有些不周全的地方,可也是個好女兒,哪知道你性子如此善妒,連自己親妹妹都不放過,如此,朕如何能容得下你。”
“來人……”康熙大叫一聲:“三格格失儀失德,又犯了惡疾,先送回京養着去吧,等朕回去再做處置。”
立馬就有侍衛進來把不服氣的三格格給拖了下去,馬喇也借這個當口混了出去,一出門還狠鬆了一口氣呢。
剛纔御帳裡的情形,他還真嚇了一大跳呢,實在沒有想到皇家人竟然如此,親姐妹之間就這麼容不下呢,三格格那麼一個樣子,見到自己家妹妹出事,不但不說攔着,還往死裡狠命的整治,這皇宮裡還真不是人呆的地,若是那沒心計的人進去,怕不得連骨頭渣都不剩就給人啃沒了呀。
這麼想着,他又替天瑞擔起心來,天知道天瑞公主是如何生存下去的,難怪那些年她寧願在山上呆着吃齋唸佛的受苦也不願意進宮了,這宮裡的事情,真是讓人沒法琢磨啊。
捂了捂自己心口位置,馬喇就感覺他這心疼的難受,就琢磨着,皇上給天瑞公主指的那個忠靖侯品性到底如何?公主在宮裡如此受苦,若是忠靖侯人品不咋的,等出宮嫁人之後再受苦,還真是……太難受了。
若是他當初沒有認錯人該有多好,馬喇開始如此想着,要是他沒有認錯人,或許就能求得恩旨娶公主爲妻,到時候,他一定把公主捧在手心裡疼着護着,誰也別想動一手指頭。
搖了搖頭,馬喇也不再胡思亂想了,還得先把天瑞騎回來的那匹馬處置了爲好,省的被人瞧見了又惹是非。
他這裡出去,天瑞瞧那御帳裡沒了人,這才又噌回康熙身邊,陪着笑臉道:“皇阿瑪,丫頭知道錯了,您別生氣了好不好?”
康熙瞪她一眼,板着臉不應,天瑞咬咬牙,又向前兩步,摟了康熙的脖子,一副嘻皮笑臉沒正形的樣子:“皇阿瑪,丫頭給您賠罪,您別生氣了,下次丫頭一定不敢了。”
康熙氣的把天瑞甩到一旁:“還有下次?一次皇阿瑪就嚇壞了,你還想再來一次?你,你什麼德性,給朕站好了,聽到沒……”
天瑞聽着康熙噼哩叭啦的數落她,低頭不敢言語,還得小心的陪着不是,話說,康熙一直數落了半個多時辰,這話音才落。
天瑞趕緊端茶伺侯着康熙潤喉嚨,心裡無比期盼那幾個侍衛趕緊把反賊給帶回來,好救她於水火之中。
終於,康熙的火也消了,指指天瑞讓她坐在一旁,這才問道:“你說說,這事情是誰指使的,可不要告訴朕你沒搞明白。”
天瑞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纔回答出來:“照女兒想來,怕是噶爾丹和天地會的人搞的鬼,這兩幫人馬怕是有什麼聯繫,合到了一起吧。”
說着話,她把自己的猜測講了出來。
天瑞猜度着,定是策妄阿拉布坦手底下混進了噶爾丹的人,這次策妄阿拉布坦來向康熙求援,噶爾丹也是知道的。
所以,他就指使他的手下破壞策妄阿拉布坦的計劃,那些人見策妄阿拉布坦向康熙求娶天瑞,就制定了一系列的計劃,先是裝成策妄阿拉布坦的樣子,在四阿哥經過他們營帳的時候說出那一番話,讓那些皇子阿哥都記恨策妄阿拉布坦,也爲以後鋪好路子。
之後,在兩方起衝突後,他們趁熱打鐵,讓天地會的高手到營中劫走天瑞,嫁禍給策妄阿拉布坦,讓兩方不能順利結盟,給噶爾丹爭取機會。
最終,可能也有着要把天瑞獻給噶爾丹的意思吧,那幾個奸細看天瑞長的漂亮,爲了討好噶爾丹,就想把天瑞帶過去,給噶爾丹做妃子,想想,大清的固倫公主呢,到時候,康熙的老臉往哪擺,就是爲了女兒考慮,他也得好好的想想和噶爾丹之間要怎麼處理。
如此一箭好幾雕的主意,當然要執行的徹底了,那些人想的很好,做的也很好,可惜的是,偏偏碰到了天瑞這個變數,沒讓他們做成,反而還壞了事,讓天瑞把他們自己的人抓了起來。
天瑞說完了,笑了起來:“皇阿瑪,女兒是這麼猜的,您想想對是不對,照女兒的意思,他們既然要給咱們弄反間計,咱們不如將計就計,給他們也施一個反間計。”
“哦?”康熙倒是感興趣起來:“你來說一說。”
天瑞神秘一笑:“那兩個刺客不是天地會的人麼,天地會不是要和噶爾丹一起結盟麼,皇阿瑪便傳一道旨意,告訴噶爾丹,說是之前的事情即往不究,只看他以後如何?再告訴他,他送來的兩個人皇阿瑪已經收下了,並且,他說的天地會老巢也已經派人去剿,只說噶爾丹立了功,要獎賞他,要是他能把天地會總舵主拿下,更是大大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