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怎麼樣了?”
康熙帶着人一進內屋,就看到保成臉色蒼白的抓着天瑞的手詢問。
而天瑞則一臉迷糊的坐起身,四周瞧瞧,小聲嘀咕着:“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在慈寧宮?”
“心肝肉啊……”太后一看兩個孩子確實醒了,揮掉扶她的宮女的手,緊邁幾步過去,一伸手把保成和天瑞摟在懷裡就哭上了:“可是把哀家疼壞了,天可憐見,終於醒了啊”
康熙也挺欣慰的,不管怎麼樣吧,這兩孩子沒事就是最好的了。
小四幾個也擠了過去,圍着保成和天瑞詢問感覺如何,是不是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天瑞笑着一一回答了衆人,這才疑惑擡頭看向太后:“皇太太,我怎麼了?怎麼會睡在您的牀上?”
太后唸了一聲佛,嘴裡說着沒事,不過是天瑞這兩天勞累到了,一時撐不住迷糊過去,把他們都嚇着了。
她是一番好心不想讓天瑞知道這些糟心事,可天瑞怎麼會不明白?這就是她的首尾,而且現在還沒有達到預期效果,她怎麼也要問到底的。
“可是,我平常身體強壯的很,怎麼會……何況近兩天我也沒有累到啊?”天瑞一臉的不明白。
小十嘴快,大聲道:“是有人害姐姐的,在鍾粹宮找出了個巫盅娃娃……”
“小十”靜蘭大聲呵止他,卻也沒有阻
止住。
就見天瑞小臉一片驚異之色,嘴裡道:“怎麼會呢?我和慧妃娘娘無怨無仇,慧妃娘娘怎麼會害我?”
她又擡頭看向保清,向保清伸了伸手:“大哥放心,我是萬不會相信慧妃娘娘做出這種事來的。”
“你啊,就是心太好了”太后嘆了口氣,在她眼裡天瑞那是千好萬好的。
衆人也都認爲天瑞和保清感情好,不忍讓保清難過,所以纔會這麼說的。
保成也站起身拉過保清安慰:“大哥放心,弟弟信你……”
這一句勝過千言萬語,感動的保清稀裡糊塗的,差點就沒再掉下淚來,很是感激的回握住保成的手:“有太子這句話,我怎麼都是放心的。”
天瑞掀開被子,擡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康熙,艱難的爬下牀跪在康熙腳邊:“女兒累皇阿瑪擔心了……”
康熙後退一步,很是心痛的扶起天瑞來:“你身子不好,何必如此多禮,快起來……”
天瑞站起身,心道,在如此講究面子和禮儀的康熙面前,任何時候都是不能失禮的,否則就他那小心眼的勁,不定什麼時候想起來就能給你一頓排頭吃呢。
站起身的同時,天瑞擰眉苦思:“皇阿瑪,女兒着實不相信慧妃娘娘會害女兒,這事情怕另有蹊蹺,還請皇阿瑪詳查啊。”
“你才醒,可不能爲這個勞神,這事情朕會
查清楚的。”康熙笑着安慰天瑞。
天瑞和保成沒事,他也放了心,也有了精力去查整件事情。
現在康熙想來,這事情還真是古怪的很,慧妃不是沒腦子的,怎麼會把巫盅娃娃放到她宮裡,還會被人找着?還有天瑞和保成一向對慧妃也是很敬重的,和保清關係也好,慧妃也沒有什麼理由去害他們倆啊。
康熙在覺得這件事情奇怪的時候,太后卻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叫人把那個巫盅娃娃拿過來,往康熙面前一遞大聲道:“哀家瞧着這料子很熟悉,好像……”
“這不是皇太太賞給我的料子麼?”天瑞利落的說了出來。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天瑞低頭:“前兒皇太太讓人賞的,說是做裡衣很好……”
保成也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對,前兒皇太太也賞孤了。”
太后手裡佛珠轉的飛快,厲聲道:“哀家知道了,這料子一共三匹,哀家賞了天瑞、保成和佟貴妃一人一匹……”
話沒說完,康熙轉身怒道:“樑九功,叫佟貴妃來。”
他一發話,樑九功很快就行動起來,保清一看這件事情有了眉目,應該能夠洗脫他額孃的嫌疑,他也不便在這裡久留,省的再生出什麼事情來,就趕緊告辭離開。
而其他的皇子皇女們也都潮水似的退去,他們也都不是傻子,這
種事情還是少摻和爲妙。
很快慈寧宮內就剩下太后、康熙、保成和天瑞四個人了,太后和康熙都是面沉如水的端坐着,天瑞和保成纔剛恢復過來,體力不行,就歪着喝太醫們給開的安神的藥。
沒過一會兒,簾子一挑,佟貴妃腳踩花盆底鞋就進來了,一進門就笑問:“太后娘娘喚臣妾來有什麼吩咐?”
康熙一看她滿面春風的樣子,就一陣窩火,一拍桌子大聲道:“給朕跪下……”
佟貴妃疑惑,也很害怕,不過還是乖乖跪了下來,也不敢看康熙,只看着太后:“太后娘娘……”
太后這次打定了主意不理會她,把頭扭到一邊去,康熙讓樑九功把那個巫盅娃娃遞給她,大聲問道:“你可還有什麼說的?”
佟貴妃有些暈乎,辯道:“皇上讓臣妾說什麼?這是什麼東西?給臣妾做何?”
看佟貴妃裝傻,康熙更是怒火沖天,看也不看的就把身旁的茶盞子拿了起來,一抖手扔在佟貴妃身上:“毒婦,這後宮怎會有你這種毒婦,看看你做下的好事。”
“臣妾做什麼了?”佟貴妃這會兒倒是要起強來,直挺挺的跪着:“臣妾禁足長春宮後就從沒出過那個門兒,臣妾能惹到什麼事情,倒是皇上才真真冷血無情,從來不念夫妻之情,想打便打,想罵便罵……天瑞公主更是,跑到臣妾長春宮撒
潑耍賴,臣妾……”
“你還委屈了”康熙給佟貴妃頂的,這個火啊騰騰的直往上冒:“你自己瞧瞧,剛太后都說了,這布料只賞了你和保成還有天瑞三個,宮中其餘人等可是都沒有的,保成和天瑞總不會自己害自己吧,除了你,還能有誰?”
佟貴妃這才低頭仔細看起那個盅巫娃娃來,她剛纔是又委屈又害怕,根本就沒有細瞧呢,這一看,心跳差點停止,這,確實是太后賞她的料子,可這……她沒有害人啊,真是冤枉死了。
這會兒,佟貴妃倒也聰明瞭,把那娃娃一撿,大聲道:“公主和太子爺是沒有自己害自己的必要,可是別人有啊,難保不會有人偷了他們宮中的料子再陷害他們。”
天瑞這藥差點沒噴出來,這佟貴妃今兒這腦子倒好使了,連這都能想得到,真是佩服啊。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啊,太后和康熙都有些默然。
天瑞一瞧這可不行,咳了兩聲,面色蒼白的說道:“皇阿瑪,皇太太,我宮裡的料子都還沒用呢,是整匹的……”
“孤宮內的料子也沒有用呢”保成放下碗,叫隨從去毓慶宮拿料子來。
而天瑞也抓緊時間讓春雨去取景仁宮內的料子。
佟貴妃這會兒是真害怕了,怎麼三人受了賞,偏她的料子用了,偏就出了這種事情,這下子,她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了呀。
“皇上,皇上……”佟貴妃一急,趴在地上就哭了起來:“臣妾宮內的料子是用了,可是,也難保有那起子小人偷塊出來再陷害臣妾。”
“滿口胡言……”康熙又一個茶盞扔了出來,就是太后也氣的扔了杯子在佟貴妃腳下,伸手指着她:“狡言善辯之徒,你禁足長春宮,這幾天滿長春宮的人都不能出門,如何能偷了你的東西出來?”
這話佟貴妃是真辯不了了,只好面如土色的跪着大哭。
就這時候,春雨和小寇子都拿了料子來,樑九功小心驗了,到康熙跟前說道:“皇上,公主和太子爺的料子都是整匹的,一絲兒都沒少。”
這下子,無異於給佟貴妃最沉重的一擊,她一下子癱軟在地上,實在說不出話來。
佟貴妃很不明白,事情怎麼會成了這樣,她根本就沒有陷害天瑞和保成啊,她就是再沒腦子也知道宮中歷來就最忌諱這巫盅之類的東西,只要查將出來,那這輩子都沒希望翻身了的。
“皇上,皇上,臣妾冤枉啊……”佟貴妃妄圖做最後掙扎,爬着過去就想要拽康熙的衣角。
可康熙看她就像在看什麼病毒一樣,厭惡的一皺眉頭,擡腳就把她給踢到一邊了。
“樑九功,把人帶出去……”
樑九功低頭,出去叫了人來,死拖活拖的把佟貴妃給拽出慈寧宮,天
瑞遠遠的還能聽到她的哭號聲,這一次,天瑞明白,佟貴妃徹底玩完了。
處理了佟貴妃之後,康熙轉頭看向天瑞,這神情立馬就變了,一臉暖暖笑意,還帶着幾分討好的意味:“保成,天瑞啊,這次是你們倆受委屈了,放心,皇阿瑪定會爲你們討回公道。”
天瑞和保成一起跪下謝禮,天瑞嘴裡說道:“丫頭不委屈,有皇阿瑪和皇太太做主,丫頭寬心着呢。”
太后伸手去扶天瑞:“快起來吧,可憐見的,這麼一折騰,小臉都白了,看的哀家好生心疼。”
康熙則是讓樑九功叫人護送保成和天瑞回去,大手一揮,各色賞賜如水價的往景仁、毓慶兩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