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後宮一片愁雲慘霧,纔剛長春宮被搜了,這不,接連着好幾個妃子的宮殿被搜。
容妃的承乾宮首當其衝,關鍵是在妃子們中間容妃一不受寵,二沒有兒子,三她脾氣好軟弱可欺,所以,搜的時候當然也先搜她的承乾宮了。
魏珠一臉笑容的和容妃賠着不是,卻馬不停蹄的指揮人好好搜查。
容妃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是爲什麼搜查,雖然很不忿這些人這般無視她,可又一想,反正所有宮殿都是要搜的,早搜早安心,再者說了,她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她又沒有害公主,怕的甚麼?
這麼一想,容妃心裡也清靜了些。
魏珠帶人搜了個遍,纔要出門,正巧碰上匆匆趕來的靜蘭,魏珠知道這位主子不好惹,趕緊笑着行禮,只靜蘭狠瞪了他一眼,心道這個欺軟怕硬的東西,嘴上冷笑道:“魏諳達好興致啊,天瑞姐姐和保成哥哥昏迷不醒,宮中上下都擔心受怕,偏您有說有笑的,哎呀,怕是盼着……”
她這話還沒說完呢,魏珠就頭冒冷汗了,心道自己真是豬油蒙了心,只說容妃軟弱可卻忘了個刺玫瑰的六格格,這下倒了黴了吧。
撲通一聲,魏珠跪在地上直討饒:“格格,您口下留情,奴才可沒那想法,奴才要是有那想法,管教天打五雷……”
靜蘭只想給魏珠一個教訓,倒也沒想怎麼爲難他,便一擺手道:“起來吧,我也沒說什麼不是。”
魏珠知道這是放過他了,趕緊嗑頭謝恩,再起身時,那對着容妃可就不一樣了,一臉的恭敬小心,心裡也明白了,雖然這位主子沒有兒子。可這女兒比兒子強啊。
魏珠搜過了承乾宮,又轉身去了緊挨着的永和宮,那頭樑九功帶人直搜了翊坤宮,鹹福宮等地。均沒有找到東西。
很快,魏珠到了慧妃的鐘粹宮內,朝着慧妃行了禮,很是小心的解釋了一通。
慧妃雖然氣憤,可也知道這時候不能鬧。康熙正爲天瑞和保成的事煩心着呢,她若是鬧騰,就是不知好歹了,怕馬上會失去聖心。
再者說,所有人的宮殿都搜了,再搜她這鐘粹宮也是看在保清的份上了,她也不丟人,她又沒有用巫術害天瑞和保成,又怕什麼。
可惜的是,慧妃放心的太早了。魏珠帶人搜來搜去,可偏就在鍾粹宮的一株樹下搜出了一個藍布小人,那小人雖然做的很粗糙,可也看得出是個巫盅娃娃,而且,這小人身上還貼了布條,上面寫了天瑞或是保成的生辰八字。
那個,天瑞和保成一個時辰出生的,所以,這兩個人是一樣的生辰八字。
小人身上扎滿了鋼針。就是魏珠饒是大膽,拿了這小人看着那滿滿的鋼針也嚇的手腳都發抖了。
慧妃一看那小人,頓時又氣又急又擔心又絕望,幾步上前看着魏珠哀求道:“魏公公。您可要給本宮想個法子啊,這事情真不是本宮做的……”
“慧妃娘娘……”魏珠雙手一抱拳:“這事情可不是咱們奴才能做得了主的,對不住了,奴才先得稟明皇上和太后,兩位主子還着急着呢。”
說着話,魏珠也不看慧妃。一擺手帶着一羣奴才就走。
慧妃在後邊大喊大叫魏珠就當沒聽見似的,不回頭的就走了。
魏珠這一走,慧妃着實害怕又氣憤,在屋裡砸了好些東西,嘴裡罵道:“哪個黑心瞎肝的,竟然這般陷害人,要是讓老孃知道,和你沒完。”
慈寧宮內,各位阿哥格格得了搜宮的信之後,也不敢去找自家額娘,均跑到慈寧宮去探看保成和天瑞去了,一是探看,二是等消息呢。
過了半天,就在衆人都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就見魏珠一臉沉痛的進來,當先就跪下嗑頭。
康熙也等急了,大聲問道:“可搜出什麼來了?”
魏珠雙手捧着一物噌了幾步上前,把那東西呈在康熙眼前,康熙一見,倒吸一口冷氣,頓時氣的拍起桌子來:“好毒的心思,對兩個孩子都能下得去狠手,朕真是……”
康熙大罵,太后轉了兩下佛珠,看向魏珠:“是從哪裡搜出來的?”
她這一問,衆人都緊張的盯着魏珠,就擔心這東西是從自家額娘宮裡搜出來的。
要說吧,天瑞對他們這些兄弟姐妹着實不錯,他們也都願意和天瑞親近,若真是自家的額娘陷害天瑞,他們以後真沒臉見人了,而且,自家額娘也跟着倒黴,這當孃的一倒,他們這做孩兒的還不成了落架的鳳凰,任人欺負了嗎。
魏珠膽戰心驚啊,可該回的話還是得回的,就在衆阿哥格格殺人的目光下小聲道:“是,是慧妃娘娘的鐘粹宮裡搜出來的。”
“啊?”太后一驚,完全沒有想到作怪的人會是慧妃。
康熙更是,他一直想的是佟貴妃,卻沒有想到東西是從慧妃那裡搜出來的,不由的瞪向保清。
保清這會兒都有些嚇傻了,頭上冷汗直冒,再被康熙一看,渾身都軟了,在兄弟姐妹的注視之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道:“皇阿瑪,皇太太,這事情可要詳查啊……”
保清這會兒心思複雜難明,一方面有些不信慧妃做出這種事來,他都已經和慧妃談了好幾次了,告訴慧妃他沒有野心,讓慧妃不要瞎折騰,同時,更加說過他和保成關係好,兄弟情深,保成登基也不會虧了他的,他也願意做一賢王,爲保成開疆擴土。
按理說,慧妃曉得他的心願,不該害保成的?
可是,保清又有些不敢肯定,要知道這後宮女人一旦瘋狂起來,是誰都難搞清楚的。
他想到天瑞和保成,這心也是很痛的,又想想慧妃,竟有些難以決擇起來,一方面是弟妹,一方面是親額娘,這……保成一時心亂如麻。
康熙看着保清。滿臉的陰暗,臉色暗沉的都要讓人心驚,看了好一會兒,一擺手道:“你起來吧。這件事情朕必詳查。”
“皇帝……”太后轉着佛珠,嘴裡道:“還是先請大師做法救治了孩子們,這件事情等孩子醒來再做定奪不遲。”
康熙點頭:“皇額娘說的是。”
說着話,他讓人所物件交給薩滿法師,站起身來大聲道:“魏珠。着慧妃禁足鍾粹宮內,你帶人把鍾粹宮看守起來,事情未明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和鍾粹宮傳遞信息。”
“是!”魏珠應聲,行了禮之後退了出來,一擦額頭上的汗,就感覺身上都是溼溼的,剛纔他竟嚇出一身的汗來,好險啊。
魏珠出去之後,別的阿哥格格在大鬆一口氣的時候,也有些替保清擔心。保清是長兄,對底下弟妹一直頗爲照顧,和衆人感情都還不錯,大家也不願意看保清落難,有的心裡罵着慧妃,有的心裡罵着陷害天瑞的人,衆人心思不一而足。
保清則是一副無精打彩的樣子,癱在一邊也不起來,只心裡飛快的思量着,這事情到底是不是慧妃做的。若不是慧妃,那又是誰?誰要陷害他們母子倆。
康熙和太后這會兒也顧不上這些,都在等着薩滿法師作法解除巫術呢。
這時間一點點過去,屋子裡只聞薩滿法師作法的聲音。聽的人心裡驚怕的很。
又過一段時間,薩滿法師從屋裡出來,把手中的布偶交到康熙手上,嘴裡虛弱的說道:“皇上,幸不辱命,這巫術解除了。許過一會兒太子爺和公主就要醒了。”
一聽自家閨女兒子沒事了,康熙大喜,連連讓人重賞薩滿法師,又讓小太監們恭敬的把法師送出去,他則握着布偶,回身緊盯保清:“你可有什麼說的?”
保清趕緊挺直了腰桿跪下,連嗑了三個頭,那咚咚的聲音響在每個人心裡:“皇阿瑪,兒臣知道辯無可辯,只想說額娘不是那樣的人,再者和二弟五妹無怨無仇,犯不上毒害他們。”
“犯不上……”康熙怒了,站起來一腳踢在保清身上:“什麼叫犯不上,你額孃的心思朕還不明白,想着你是長子,若保成沒了,你便最……”
他話還沒說完,保清上前幾步,一把抱住康熙的腿,痛哭起來:“皇阿瑪冤枉兒臣了,兒臣沒那份心思,兒臣只想做一大將軍,能征戰沙場,爲大清開疆擴土則餘願足矣,皇阿瑪懷疑兒臣,兒臣寧死不服,願一死明志。”
這對父子鬧成這樣,太后也看不過去了,剛想要出聲,那裡小四拉着衆兄弟姐妹齊刷刷的跪了下來,一起嗑頭,從未有過的齊心道:“請皇阿瑪明查,請皇阿瑪饒過大哥……”
康熙看着跪的一屋子的兒女,心思也複雜起來,要說兄弟情深是好,可就這樣是非不分,卻也讓人心痛,剛想要說些什麼,卻見另一邊簾子一挑,靜蘭慢慢進屋,看到這一屋子亂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走到康熙跟前,低頭小聲道:“皇阿瑪,不是說二哥五姐沒事了麼,怎麼這……”
小四大急,狠命的朝靜蘭遞眼色,可惜靜蘭卻跟沒瞧到似的,只顧問康熙了。
康熙本就生氣,對靜蘭也沒個好臉色,只朝保清那裡指一指:“你去問你的好大哥,這到底怎麼回事?”
靜蘭疑惑,不過心裡也知道這事情很嚴重,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她就是再爽利再精明,遇到這種事情還是拿不定主意的。
氣氛如此僵硬,衆人都僵持不下的時候,就聽到內屋裡宮女驚喜的聲音傳來:“皇上,太后,公主醒了,太子爺醒了……”
康熙大喜,衆人皆喜,只要這二位一醒,什麼事情都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