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縣城車站旁的小餐館內。
趕了一上午的路,聽完了鐵家三兄弟你一言我一語的講述,宋小兵總算是明白了事情經過。
“來來,都坐,老子還沒想到,趕回來還真是有點收穫,能遇到你們哥仨兒!”接過老闆遞來的餐單,宋小兵和左圖等人擺了擺手,看着鐵蛋眯眼訕笑着。
“俺也沒想到啊,做夢都沒想到,你和宋老爺子是我們鐵家的大恩人啊,這是救了我們兩次。”鐵牛憨厚的笑了笑,拽起剛要坐下的老三鐵犁,比劃了一下。
“哎哎,這怎麼又要跪呢,你們記住了,男人那雙膝蓋骨,跪天跪地跪父母,別遇事就跪!”看到三兄弟還要下跪,宋小兵急忙起身攔了一下。
“對,大哥說的對,男兒膝下有黃金,我這輩子結婚的時候給曉曉單膝跪一回就得了。”左圖靠在林曉曉肩頭上,也咧嘴附和了一句。
“誰說嫁給你了?你看你長的像說相聲那小嶽嶽似的,滿臉的賤樣兒!”林曉曉點了下左圖的額頭,抿嘴笑着翻起了白眼。
對左圖兩人當衆撒狗糧的舉動視若無睹,宋小兵挨個把鐵家三兄弟扶了起來,眯眼沉思着。
原來當年乾爹收養自己不久,一次外出辦事兒的時候,在山嶺子裡碰上了上山採藥餬口的鐵家老頭老太太。
當時,鐵家老兩口不知是賺錢心切還是迷了路,竟然一頭扎進了老獵人都不敢輕易涉足的老林子裡,遇到了林子裡敢和東北虎一較高下的熊瞎子。
也就是發了狂的黑熊。
據鐵牛所講,當時乾爹聞聲趕到的時候,鐵牛的老母親已經被熊瞎子害了性命,早就嚥氣多時。
而鐵老頭正值壯年一腔血氣,看到妻子被畜生所害,非但沒跑拿着採藥的鋤頭就要和黑熊搏命。
乾爹趕到打死了熊瞎子救下了鐵老頭,不但幫助鐵老頭給鐵牛的母親辦了後事,還給鐵家留下一筆錢,傳授了鐵牛三兄弟這自創的宋氏外八極。
雖然鐵牛說的這個事情很符合乾爹的性格,而他施展的八極也對
上了路數,可宋小兵卻滿心疑惑。
因爲從小到大,乾爹給自己的印象從來都是兜裡比臉上還乾淨,所以纔在十里八村有了個騙吃騙喝宋半仙的稱號。
而根據鐵牛所講,當年乾爹不但幫鐵老頭爲妻子下葬,還掏腰包爲鐵家在村子上翻蓋了岌岌可危的房子,又不顧鐵老頭的好意推託,給鐵家三兄弟留下了點錢,作爲上學的費用。
也許在現在這個年代那點錢算不了什麼,但那是十七八年前,別說荒山野嶺的村落,就是城市裡富裕的也相對較少。
當年手裡有一萬塊錢,都可以被十里八村叫上一聲萬元戶。
那是什麼年代,那時候的錢可是實打實的硬通貨,物價不像今天這樣膨脹,地道農民一家幾口有一塊錢都恨不得掰開,分成兩份花。
“老闆,來兩斤三寶酒,這個不用看了,把你這拿手的炒上幾個,再來一個鍋子。”鐵牛從手裡把餐單搶了去,和老闆吆喝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讓他一愣。
“呵呵,鐵牛哥,這車票都買完了,下午還要去省城看老爺子,就別喝了吧!”看到老闆走遠,宋小兵眯眼勸阻了兩句。
“不礙事兒,我們哥仨兒必須好好謝謝你,敬你幾杯,一斤半斤的燒刀子對我們來說,也沒啥大事兒!”鐵牛言語暢快的擺了擺手,扯開棉服衣懷毫不做作。
“行,那就來吧,給這個曉曉妹紙來點果汁什麼的,你呢?”看到哥仨都點頭,宋小兵也不好多說,看向了左圖。
“…我沒事兒,這三寶酒我聽過,嚐嚐,淺酌一下。”左圖咧嘴一笑剛要拍胸脯,看到林曉曉癟嘴,急忙呲牙擺手。
時間不大,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宋小兵總算是明白了鐵牛這哥仨沒吹牛比。
自己和左圖用的都是正常的酒杯,而這哥仨卻直接用小碗倒酒,看着哥仨這種毫不做作的動作,很是打怵。
“來,恩人,我鐵牛再敬你一個,謝謝你和宋老爺子對我們家的兩次救命的大恩!”倒滿了酒,鐵牛雙手端着酒碗猛的一下站了起來,言懇意切的大笑着。
看到推脫不了,宋
小兵端着酒杯剛要起身,聽到側後方一個酒桌上的笑聲一愣。
餘光看去,側後方的一張酒桌上,坐在那裡的十個穿着名牌的年輕男女都向這邊偷瞄着,眼裡滿是鄙視神色,正在輕聲嘀咕着什麼。
“你…你們,特…特麼的笑誰呢?”鐵牛也看到了但是沒開口,鐵犁卻不願意的站了起來,指着那桌男女,結結巴巴的喝罵了一句。
“狗剩兒,別惹事兒!”眯眼打量着聞言怒目站起來的五個青年,宋小兵揮手攔了下伸手摸進衣懷的鐵犁,皺了皺眉。
剛纔餘光掃向這桌男女的時候,就已經看了出來,從這些男女的穿着打扮和戴着的手錶飾品上看,怎麼也不像是能到這種站前小餐館吃飯的人。
想到剛纔走進餐館時,在門前看到的一臺卡宴和一臺霸道越野,上面是省城開頭的車牌,宋小兵明白了過來。
“你媽的,你個三驢比,你特麼和誰特麼特麼的呢?”站起來的四個青年拎着酒瓶子就衝了過來,當先一個穿着白色羽絨服腳踩豆豆鞋的青年,擡着酒瓶子瞪着鐵犁大罵了兩句。
“好話不會好好說,是不是?老子告訴你,別罵我媽!”三兄弟聞言全部站了起來,鐵牛眯眼看着說話的青年,皺了皺眉。
“呵呵,我不但罵了,我還特麼打你呢,你媽的!”青年聞言看向同伴冷笑一聲,舉着酒瓶就砸了上來。
“鐵牛…!”
剛要出聲制止,看到鐵牛瞪眼暴怒,後腳蹬地身子一傾衝向青年,宋小兵剛要擡手製止,已然不及。
“嘭…!”一聲悶響傳來,罵人的青年被鐵牛撞中,嗖的一下倒飛了出去,砸倒了兩張桌子,倒地抽搐着,和煮熟的大蝦沒什麼區別。
“啊…!”剛纔還滿臉譏笑的五個濃妝豔抹的女孩紛紛躲避,驚聲大叫着。
“…臥槽,樑子!”青年的同伴一愣,一人回身跑向了倒地的青年,其他三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衝了上來。
“你他媽的…!”最先衝到近前的兩個青年,似乎忘了同伴是爲什麼倒地的,大罵一聲揮舞着酒瓶砸向了鐵牛和鐵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