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輾轉難眠的時候,房門再一次被人敲響。
我一陣狂喜:難道,是秦樂天突然開竅,來邀請我去他房間裡“坐坐”嗎?
可令我失望的是,站在門口的人,是黃璐。
“深更半夜不睡覺,跑來騷擾我作甚!”我沒好氣地說,開完門就徑直往房間裡走去。想起我和秦樂天上一次被李博文打斷,這一次被她破壞,我心裡就來氣。
黃璐顯然是一個不會看人臉色的人,很興奮地問我:“喂喂,明天是週六,打算去哪裡玩啊?”
老孃明天要去約會,纔沒空陪你玩呢!
於是,我很直白地告訴她:“明天我要和秦老師去公園散心。”
我原以爲我說得已經夠直白了,沒想到黃璐的腦回路和正常人不大一樣,她竟然更興奮了:“好啊好啊,帶我一個。”
“……”我翻了翻白眼,真的很想把她腦子剖開來看看,究竟是哪裡長得和別人不一樣。
只好更直白地告訴她:“我們是去約會,你來湊什麼熱鬧?”
誰知黃璐更不高興了:“約會?你們明明每天都在約會啊!住在一起,工作的地方也在一起!剛剛分明他還在你房間裡,別以爲我不知道!”
“……”被她這麼一說,我又語塞了。
“你硬把我拖來澳洲陪你,害我和我們家博文牛郎織女、遙遙相望,你必須對我負責,別想把我撇下!就只顧着自己和秦老師二人世界、甜蜜幸福,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裡,算什麼好姐妹!”她越說越起勁,歪曲事實的本領那叫一個強大。
我什麼時候硬拖她來澳洲了?明明她那會比我還激動,還叫我帶她裝*帶她飛來着!再說,那會她明明就是和李博文處於分手狀態,還得多虧了我,他們才得以和好!
但是我知道。和黃璐這種人講道理是白費口舌,她那胡攪蠻纏的功力,連我都自嘆不如。於是,我只好答應了她。
第二天一大早。秦樂天就來叫我起牀。
我支支吾吾地把黃璐也硬要和我們一起去公園的事情告訴了他。
他果然很不高興:“不行,我等這一天等很久了,絕對不能帶上她!”
我有些心虛地看了看黃璐的房間,低下了頭。
他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她這不是還沒起牀嗎?我們不要叫醒她,直接出發就好了!”
“這……這不太好吧!”我嘴上這麼說。身體卻很誠實地跟着秦樂天一起出門了。原諒我,我就是這麼一個重色輕友的人——當然,黃璐自己也不是什麼好鳥,絕對比我還要重色輕友。
走到車庫,他突然丟了一串車鑰匙給我:“今天你開車,讓我也享受一回當乘客的待遇。”
我接過車鑰匙,正準備往那輛白色凱美瑞走去,他一把拉住了我,指了指旁邊那輛大奔。
對了,我都差點忘了。他還有這麼一輛豪車——可是他自己平時從來都沒開過。
他走到那輛大奔跟前,蹲下身去,將蓋在車牌上的布罩掀開,露出了嶄新簇亮的車牌。
定睛一看,我不由得捂住了嘴巴,心裡是滿滿的感動,眼睛有些微微的溼潤。
車牌號是特別定製的,黑底紅字,寫的是i?cc(我愛詩詩)。
他爲我打開了駕駛座的車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顫顫巍巍地上了車。我有些不安地問他:“我一個新手,開這麼一輛新車真的好嗎?要是不小心哪裡刮擦了怎麼辦?”
他不以爲然地拍了拍我的腦袋,眼角含笑:“沒事,我相信你。再說。車就是拿來開的,刮擦了可以修,大不了再買新的!”
“……可是,爲什麼你自己就開凱美瑞,卻要給我買大奔?”
“因爲,我一直記得。你和我相親那會說過,你喜歡大奔和寶馬。至於我嘛,我喜歡低調一點。而且我的原則是:我老婆開的車,一定要比我的好!”
“討厭,誰是你老婆啊!”我心裡早就樂開了花,表面上卻故作正經,嬌嗔地捶了他一拳。想起自己相親那會醜態百出,言語傲慢,真的恨不得捶死自己。真難得,他竟然沒有被我給嚇跑……
一路上他坐在一旁監督我,提醒我要注意路況。快到皇家植物園的時候,我突然停了下來:“下一段路,我們坐電車吧!”
“爲什麼?”他不解。
“沒什麼,就是想和你一起坐坐電車。”我會告訴他,我其實只是想感受一下依偎在男朋友懷裡一起坐電車的感覺嗎?
終於如願以償地和他再一次坐上了電車,這一次我很主動地把頭靠在了他的肩上,他順勢摟住了我的肩膀。唉,我想演繹這一套動作,已經很久了……
聽着他均勻有力的心跳聲,我感覺周圍嘈雜的人羣漸漸離我們遠去,似乎整節車廂裡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清晨的陽光灑在我們身上,在地上投射出我們倆依偎着的影子。我並不是一個很喜歡自拍的人,可是卻忍不住拿起手機記錄下了這美好的一刻。
隨着車廂有節奏的搖晃,我靠在他溫暖的懷裡,有些昏昏沉沉起來。他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着我的背,偶爾會給我介紹剛剛路過的地方有過怎樣的一段歷史。
看着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他們一起從上一個十字路口一起走向下一個十字路口,卻有可能在下一個十字路口分道揚鑣。
我心中一陣感慨:兩個人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相伴着一起走過一段旅程,是多麼難得。可是誰也不知道,未來又會有多少十字路口在等着他們,他們會不會在某個十字路口,走向不同的方向。
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我在他懷中擡起頭來:“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好。”他紅潤的脣彎起一個完美的弧度,聲音很輕、很柔。
腦子突然一熱,我從他懷中擡起頭來,坐直了身子湊近他,柔軟的雙脣在他的臉上輕輕地蹭了蹭。
他先是一愣,緊接着深沉的眼眸一暗,側過臉來將他的脣貼在了我的脣上。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推開他:“不要啦,這裡好多人!”
他不以爲然地繼續,還很無恥地將蜻蜓點水的吻深入爲法式熱吻。
“入鄉隨俗。”他將我所有的抗議全部堵了回去。
想當年我和他熱戀的時候,因爲身份特殊,在公共場合從來都不敢拉拉扯扯,更別說這樣的法式熱吻了。
今時不同往日,既然來到了民風如此開放的澳洲,那我就一定要把過去的份全部補上!
想到這裡,我的手緊緊地環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