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6、老大

車子衝上了地刺帶,只聽砰砰兩聲銳響,方向盤就已經不在我的控制範圍之內了。我去,這麼多年,我也就在植物大戰殭屍裡見過地刺這種玩意兒。什麼時候現實生活裡也出現這種東西了?

車子原地滑行一圈,從高架下面的大柱子擦身而過,最後撞在一座低矮磚牆前。我吃了一驚,一邊解安全帶一邊大喊:“快下車!要爆炸了!”幾個人手忙腳亂,打開車門就往下跑,跑了兩步,回身抱住阮小詩朝着旁邊草地撲倒過去,趴在地上,將阮小詩牢牢按在胸前。

過了一陣,身後並未出現爆炸聲。阮小詩甕聲甕氣地說:“你壓死我了少凡!”我貓着腰起來,回頭一看,雷霆和大全都站在旁邊看着我。雷霆沒好氣地說:“只不過是撞了一下,車子拋錨了,什麼要爆炸啊。你美國大片看多了?還飛撲出去,旁邊還有河呢,你怎麼不跳進河裡去?”

我呵呵一笑,拍了拍衣服站起來,浮起阮小詩,阮小詩回頭看看,輕聲說:“少凡。你看那房車,沒有走啊,還在那裡停着呢。”

我眉頭髮沉,回頭看去,只見那廢棄的小河邊。豪華房車正停在那裡,只要它一發動,就可以衝上馬路,奔馳而走,爲什麼現在停在這裡?我看了看雷霆,雷霆拍了一下大全,大全一馬當先,朝着那豪華房車走了過去。

因爲追趕的緣故,導致凡盟其他的兄弟沒來得及跟上。現在就我們四個人,自然要小心。那豪華房車龐大,保不?裡面忽然開了門。擺着一排豌豆射手之類的,把我們射成篩糠。畢竟他們已經展示過了自己的地刺。

咦,不對啊,我怎麼把自己說成是殭屍了?

頭頂就是高架。車來車往,喧囂無比,旁邊是破舊的小河,寂靜無聲。我們就這麼一步步靠近房車。就在這時,哐噹一聲,房車後門大開,四個穿着西裝的男子站在後面,手裡各自端着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我們四個。

我吃了一驚,停住了腳步。

那房車裡燈光明亮,寬敞的很,沙發,電視,冰箱,酒櫃,應有盡有,在那四個男人身後的沙發上,坐着一個男子,背對着我們,西裝革履,手裡搖晃着一杯藍色的酒。他說:“吳少凡,你膽子不小。”

聲音粗沉,感覺像是個西北漢子。我微微一笑,說:“你就是僱傭組織的boss?”扔農場亡。

他搖晃着酒杯,喝了一口,淡然道:“是我。你膽子夠大,可惜有勇無謀,就你們幾個人,也敢追過來,呵呵,他們四個是神槍手,彈無虛發,說吧,你想誰先死?”

我嚥了口唾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在這個時候,千萬要冷靜。剛出虎穴,又到狼口,早知道對方火力如此兇猛,我就不貿然追上來了。

我強笑道:“這可是高架下面,車來人往,你要是殺人,動靜太大,馬上就會有人報警,而且,追着我的那個警官,馬上就就要找過來了,你們不怕惹禍上身?”

那房車裡蹲着的人,?刷刷動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黑色的東西,然後安裝在了槍的前面。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玩意兒叫消聲器,裝了這麼個東西,就可以悄無聲息幹掉我了。好吧,是我嘴賤,這不是活生生打了我的臉麼。

我笑道:“那個,不用這麼兇殘吧,我就是隨便說收。我追過來,只是想看看,傳說中的boss是什麼樣子,真的沒什麼惡意。”

“沒什麼惡意?”那男人冷笑着說:“你廢了金鼎元,現在又搗毀了我雲門基地,我僱傭組織這麼久以來,都爲被人害成這樣過。你現在卻跟我說,沒什麼惡意,是麼?”

我強笑道:“那個,那個,都是和他們搞着玩兒呢,呵呵。”

拿槍的四個人同時抖動,我腎上腺素激增,就在這時,警鳴聲由遠及近,響徹四周。我心頭大喜,房車裡傳來笑聲:“原來如此,你都是靠自己的運氣,對麼?這一次,又讓你活下來了。不錯不錯。”

我笑道:“都是boss給面子。呵呵,boss,您老是我相當看重的對手,不知道可不可以轉個身,露個面,讓我見見您老尊容?”

房車裡笑道:“是麼?呵呵,可你根本不在我眼裡。對我來說,你不過是螻蟻。今天不殺你,我也有無數次機會可以殺你。對了,還有你身邊的人,背叛我的人。”

雷霆笑道:“boss,好久不見。哦,不對,我們從未見過,即便是在組織裡,我也沒見過您,是吧?”

boss背對着我們,笑道:“見不見到我,都沒什麼關係。不過,你本是我組織人軸之主,關鍵中的關鍵,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卻犯了錯。犯錯不算什麼,你又拘捕,逃離捉拿,雷霆,你的前程,全都被你自己毀了。”

雷霆笑道:“是麼,我可不這麼覺得。我要是被抓回去,那就沒前程,我是直接死的。還有,boss,我是被冤枉的,你可別張嘴就說我是犯了錯,真的,我是被冤枉的。”

“你該回了組織,然後跟我說。”boss笑道:“直接逃離,就是做賊心虛。”

“不不不,不是我做賊心虛,是我知道,咱們組織有問題,有人想害我,絕對不會給我解釋的機會。”雷霆笑道:“畢竟,咱們組織不是公開透明,民主制度的,我要是不走,回去就是死路一條。”

boss笑着說:“所以呢,你就選了一個新的組織,跟了一個新的boss麼,一個更有前途的boss?”

他的話語帶着嘲諷,顯然是在嘲笑我了。警鳴聲越來越近,就像已經到了身後,但他們依舊沒走,好像閒庭散步,隨意聊天一樣。雷霆笑道:“是的,我現在跟着的boss,很簡單,也很真誠,是個足夠好大的boss,起碼,他對每個人都很有真情,會盡力保護每一個身邊的人。”

“是麼?這個老大這麼好?”boss笑着說:“真的會保護你們每一個人麼,如果我現在讓他們開槍,你說,他是會救你,還是會救身邊的女人?”

我微微一愣,媽蛋,又是這樣的千古謎題麼,先救他還是先救她。雷霆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說:“如果同時開槍,他一定會最先撲倒身邊的阮小詩,不會管我的。”

我神色尷尬,好吧,雷霆,你的確猜到了我的心思,我是不會讓阮小詩受傷的。boss笑着說:“那也叫會盡力保護每一個身邊的人。”

“當然!因爲你你現在要殺我們,我們根本沒有可能逃跑。就算是他,是我們老大,也沒辦法救我們。即便他有能力,他也會先去救女人。因爲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是個會喜歡女人,會保護女人的正常男人。”雷霆笑了笑,繼續說:“所以,這纔是他真誠的地方。我所跟隨的老大,是個普通而正常的男人,是個我能夠了解,不需要提防的夥伴,是個真誠而勇敢的人,我知道這些,就夠了。這樣的人,就值得追隨。”

我看着雷霆,他眉眼帶笑,每一句話,都飛入了我的心裡。我依稀感覺自己回到了以前,回到了那個剛剛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那個雷霆,在酒吧喝着果汁的雷霆,是遇到什麼問題,都會笑的雷霆。

雷霆,我將你看作兄弟,這是我的事情。我會爲你兩肋插刀,這也是我的事情。但現在,讓我感謝你,因爲我知道,你將我看作兄弟,真正的兄弟,真正的老大。

這個時候,阮小詩從我身後走出來,笑着說:“對啊,少凡是個溫暖的人,就算是當老大,也是個溫暖的老大,跟你可不一樣,就算你要殺了我們,我們也要這麼說,我們願意陪着少凡去死,我們可不怕!”

大全沉聲說:“想要殺我老大,先過我這一關!”拳頭一握,青筋暴起。

我心中大暖,身後忽地傳來叫聲:“吳少凡!果然是你們在這裡,給我站着別動!”

趙鈺終於趕過來了,我心裡放鬆下來。今天晚上兩次都是趙鈺救了我,我真應該找個好時候跟她燒黃紙拜把子了,救命恩人啊。

boss淡然道:“有趣有趣,假以時日,你會不會成爲一個更強大的boss?好,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吳少凡,你本來是必須死的,但我現在卻很有興趣看看,你能夠成長到什麼地步,呵呵,到時候再打敗你,讓你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這纔有趣。我們走。”

房車後門緩緩關上,那四個人也都收起了槍。我眉頭一皺,揚聲道:“boss,僱傭組織是不是跟帝國集團有關係!你敢告訴我麼?”

房車轟然而去,留下嘟嘟嘟聲音作爲答案。雷霆哈哈大笑:“少凡,你是個蠢貨麼,這麼直接問人家,還問什麼敢不敢,啊哈哈,我還沒見過這麼拙劣的激將法。”

我有些尷尬,白了他一眼說:“少廢話,時間來不及,否則我肯定能套出很多話來。嗯,時間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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