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像林濤長得這麼帥，劍眉星目的，是不合適做鬼臉，或者凶神惡煞的。總歸帥哥還是走帥哥路線，不適合搞得這麼僵硬的表情。
我頓了一下，皺着眉頭看着林濤。林濤擡起一手來，又是朝着我臉頰打來。我猶豫了一下，伸手一擋，林濤揚聲道：“你敢攔着我？好啊，你要是攔着，我就去明雲帆那裡聊兩句，看看要不要把你給開除了，你說呢？”
我一愣，擡起來的手只能放下，皺了皺眉，說：“你到底要怎麼樣，林濤？”
“我怎麼樣？我剛纔不是跟你說了麼，”林濤冷笑一聲，說：“我要對付你啊，就這麼簡單，我就就想折磨你，就像弄死你，別的啊。我什麼都不想，至於其他的問題，呵呵，其他我都沒想過。你既然來這裡，不就是爲了被人欺負，被人侮辱的麼？能夠在微凡集團的董事長腦袋上肆意妄爲，這應該是一件挺開心的事兒。你說呢？”
我默然無語，林濤一巴掌甩在我臉上。清澈響亮，我頓時感覺火辣辣的疼。他一巴掌打完，笑道：“還手啊，還手啊，你不是意氣風發，你不是什麼人都不放在眼裡，什麼事情都敢做麼？吳少凡，怎麼現在不敢動了？”
我垂下頭來。沒有說話。林濤嘿笑一聲，又是一巴掌要打過來，我下意識往後一退，樓道里傳來清脆聲音：“你在幹什麼？”
林濤微微一愣，我也跟着擡起頭來，黃雅然迎面走來，臉色滿是慍怒。她走了過來，瞪着林濤說：“你是誰，哪裡來的員工，什麼部門的，爲什麼要對他動粗？”
林濤看看黃雅然，冷冷說：“你是誰，關你什麼事？”
“我是這裡的行政經理，也是他的頂頭上司，你對我的下屬動手，你說我該不該說？”黃雅然揮揮拳頭，怒道：“你是哪個部門的，在集團裡隨便對員工動手，你這是很惡略的行爲，就算他是個樓層看護，你們也不該這樣對他！”
林濤說：“我不是你們公司的員工，爲什麼要遵守你們的規矩？我是林濤。”
“林濤？”黃雅然愣了愣，說：“哪個林濤，你是，商會會長林濤？”
林濤沉默不語，擡起頭來，又是揮手要打，黃雅然橫在我們中間，怒道：“你幹什麼你，就算你是商會會長，那又怎麼了，你也不能對他動手，他，他也有自己的尊嚴，你憑什麼對他動手？”
黃雅然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又說：“他現在使我們集團的員工，就算是工作職位基礎，但也是我們集團的員工。你要是動手打人，就是犯法，我現在可以打電話報警抓你！”
林濤冷笑着說：“好啊，好啊，我正愁最近生活太過無聊，根本沒什麼事情可以讓我提起精神的，你儘管找人來抓我好了，我看看，像是我現在的地位，警察能不能抓了我回去審問？”
我皺了皺眉，林濤現在如此狂妄，性情大變，其實我有很大原因。但這麼幾次，我分明能夠感覺到林濤根本不願意對我動手的，而且明明不是真的跟明雲帆結盟，但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之前沒人的時候，也不願意跟我說出實情？難道他還有什麼難言之隱？
我一時間滿頭霧水。反而不怨恨林濤剛纔的所作所爲。黃雅然卻很是憤怒，看着林濤說：“你，你這麼狂妄，真以爲有錢就可以有一切了麼？在我看來，你不過是個亂用暴力的禽獸，根本不配做人！”
林濤嘿嘿一笑，說：“對啊，我不配做人。好好，那我就不對他動手了。不過，”他頓了一下，看着我說：“吳少凡，你從一開始，就是靠着女人幫你上位，後來靠着女人來保護自己，我本以爲你現在就算被人侮辱，但也算是自己承擔面對了，可你現在還是被女人保護着，嘖嘖嘖，沒想到啊沒想到，我也真是佩服你，你的生命裡，是不是缺少不了女人？不論什麼女人走了，總會有另外一個女人出現來保護你，你還真是厲害。”
黃雅然臉色一紅，咬着牙說：“我跟他，跟他可沒什麼關係。我就是看不慣你這麼，這麼對他，亂用暴力。再說，你們，你們不是好兄弟麼，外界一直都說，微凡集團的董事長和商會會長，無話不談，兩人關係很好，親如兄弟，你，你現在算什麼親如兄弟？”
我一愣，一時間有些恍惚。林濤也是愣了一下，繼而笑道：“兄弟？哦。呵呵，兄弟。你見過有人把兄弟的女人推上懸崖，害死的麼？他就可以做到，你說，我有這樣的兄弟，是不是該開心啊，這纔是真的交心啊，這兄弟。嘿嘿。”
黃雅然頓時愣住，眨了眨雅靜，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我皺緊眉頭，嘆了口氣，卻不知道說什麼了。
林濤往後退了一步，忽的又走過來。黃雅然吃了一驚，趕緊攔住我身前，緊張地看着林濤，咬着牙說：“你，你不能再動手了，你要是再動手，我，我就叫保安了。”
“我去衛生間，你叫什麼保安？怎麼，去個衛生間也不行麼？”林濤笑了一下，轉過身來。走進了男衛生間。我吐出一口氣，這才感覺腦門上有汗。
黃雅然轉回頭看看我，皺着眉頭說：“你，害死了他最心愛的女人？”
我嘆了口氣，苦笑道：“算是吧？唉，算是吧。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不過他是我兄弟，他把這筆賬算在我頭上。就算是我害死的了。”
“你都不解釋，那肯定是你害死的了，”黃雅然說：“沒想到，你們之間還有這麼多事情，怪不得會讓最好的朋友，兄弟，反目成仇。我覺得，你們。你們真的不該這樣的。你們不是最好的，哎，我真是。”
黃雅然說到這裡，自己嘆了口氣，然後推推眼鏡，看着我說：“真沒想到，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我說：“你真沒想到，我是這種只會害別人的人，是吧？”
黃雅然揮揮手，滿臉興奮，說：“當然不是了，我沒想到，你是這麼一個有故事的男人，真的是太有故事了，太棒了太棒了，我就覺得本來你的故事，你自己的故事，還是有些單調，需要一些旁枝錯節的，周圍的人的故事，這個林會長跟你的故事，正好可以填補空白啦，真好真好，你可以跟我講講這些故事嗎？”
我頓覺無語，忍不住說：“我還以爲你會看不起我呢，以爲我是個殺人兇手。”
“怎麼會？在我的世界裡，你就是個很有故事的男人，”黃雅然又推了下眼鏡，興奮地說：“我喜歡你的故事，你就是個完美的男人，因爲你有完美的。讓人心動的故事！”
我忍不住笑道：“你還真是單純，活在自己的夢想裡啊。”
黃雅然說：“活在自己的夢想裡，難道不好麼？”
我一愣，點點頭，說：“不是，很好，活在自己的夢想裡，很好很好。有些人一輩子精明。最渴望的就是糊塗一次。有些人糊塗了一輩子，但這也是最大的樂子。你有自己的夢想，並且生活其中，很好，很好，我很羨慕你。”
黃雅然臉色微紅，笑了一下，正要開口再說，男衛生間裡傳來林濤的聲音：“地上這麼多水，是馬桶壞了麼？怎麼，這麼大的集團，全國第一的企業，竟然沒有人管管這種東西？”
黃雅然皺了皺眉，說：“你這兄弟，故意要讓你進去出糗，你還是等着吧。我去找人來維修。”
“找人維修什麼，我不就是幹這個工作的麼？”我揮揮手，笑道：“好了好了，我受到的侮辱，多大發了，不差這一點。”我說完拿起旁邊的掃把拖布，直接走了進去。黃雅然雖然想要幫我，但是男衛生間自己也進不去，只能皺着眉頭等在外面。
我走了進去，回頭看看，林濤站在角落裡的一個小便池前，脫着褲子小解，旁邊一灘水，全都是尿液。周圍的小便池都是乾淨的，就他的是髒的，顯然是故意爲之了。
我微微一嘆，然後走了過去，拿着拖布去擦。林濤冷笑一下，揚聲道：“哎呀，不好意思，我尿在外面了，對不住啊，請你給我好好擦擦，好吧？一會兒出去再給我的皮鞋擦一擦，謝謝！”
這聲音很大，外面的人都能聽得見。我皺了下眉，低下頭來去拖，另外一邊還是林濤尿尿的聲音，好吧，他是想侮辱我。
我彎下腰來，就在這時，腦袋上傳來輕飄飄聲音：“帝國集團十位持股人中，現在有三位跟我結爲同盟，兩位保持中立，剩下都是明雲帆的人。千里之堤毀於蟻穴，你要想動手，可以從我手上三個持股人開始着手。”
我渾身一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擡起頭來，林濤依舊小解。神色平淡，好似沒說過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