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派的高手們,一時半刻還不太理解前線,究竟是一個什麼意思。他們以往的戰鬥,也從來不分什麼前線後線。
以往,他們還有飛舟的時候,雙方都會把自己的高手送到對方的身後去,騷擾也好,偷襲也好,攻擊也好,都是如此。
那種時候,他們也不會想到,有那麼一天,會有一條涇渭分明的線,把他們和敵人區分開。
愛蘭希爾帝國的防線戰術則是完全不同的,不光是前線的步兵,還有坦克和裝甲車,包括身後的炮兵,高射炮部隊,防空導彈部隊,戰鬥機部隊,都是想方設法把敵人阻隔在一條線之外的基本戰法。
至於說轟炸機還有遠程導彈,無非也就是越過那條線,去想辦法攻擊敵軍的一種手段罷了。
但是不清楚是一回事,能不能大概聽懂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那來自九幽派的胖子聽出了一些端倪,看向了一直都好像小透明的馬文,開口說道:“你是說,你們一直都在和天劍神宗戰鬥?”
“也不算一直吧,大概,已經打了快二十天了。”馬文想了想,開口回答道。
“纔打了二十天?哈哈哈!萬八千的天劍神宗劍士,已經讓你們疲於奔命了吧?你們的世界還算廣袤,讓你們能堅持這麼久,也不容易。”
“不容易?堅持?疲於奔命?我覺得你可能搞錯了什麼。”馬文看着對方,眼神裡充滿了笑意:“再過去的二十天時間裡,天劍神宗大概向這裡增援了三次,而且明顯他們纔是損失更大的一方。”
“嗯?”那胖子一愣,然後發出了一聲不敢相信的質疑:“他們三次增援?你們竟然能夠和3萬劍士作戰?還能堅持這麼久?”
他料想的增援,就是三座劍峰,大概3萬劍士的規模了。因爲這已經是一些世界,想都不敢想的恐怖力量了。
“三萬人?哈哈哈!”馬文被對方的憨直給逗樂了,他哈哈大笑之後,纔開口說道:“我們已經摧毀了對方至少30座劍峰,天劍神宗的部隊,大概已經被殲滅了20萬以上了!”
“咳……咳咳咳!”這一回輪到胖子不停的咳嗽了,他一邊咳嗽,一邊用手指着馬文——在他看來,吹牛也不是這麼吹的。如果有人可以在20天時間裡殲滅20萬劍士,那天劍神宗豈不是要被戰勝了。
他流亡了這麼久,被追殺了這麼長時間,豈不是都在浪費時間,豈不是都在自娛自樂?
更讓他的信仰崩塌的是,在追求大道的路上,他一度以爲劍修纔是至強的真理。
這些年他一直都走在這條路上,並且以此作爲自己的信念和堅持,他從未想過放棄,因爲他堅信這一切都是正確的,是對的!
可是現在,如果真的有人證明了,他選擇的一切都是錯的,大道未必是修煉飛劍成爲劍仙,而修煉了飛劍也並非是這世界無敵的存在……
這等於告訴一羣資本家,他們的資本主義其實是垃圾,是錯的,是毫無出路的——估計他們也會發瘋,並且不顧一切的毀滅真理,堅持自己的偏執吧。
站在那裡的女劍士看起來倒是很想去親眼見識一下,所謂的碾壓天劍神宗的強大存在,究竟是一個什麼樣子。
不過因爲大長老看起來狀態不太好,所以她儘管很想走出去看看,卻一直都在壓抑着自己的想法,守在大長老的身邊。
大長老抓着攙扶着自己的二長老的胳膊,對那老婦人說道:“二長老……之後的事情就要拜託你來照看大家了。”
他咳嗽了一會兒,繼續開口囑咐道:“眼前的困難,都只是暫時的,這個世界足夠我們休養生息……不用四處奔波,也不用捨命苦戰……”
因爲生命力已經耗費了許多,他說話的時候很艱難,也很緩慢。不過站着的那美麗女劍士與攙扶着大長老的二長老聽的依舊很認真,生怕錯過任何一句。
“你要照顧好聖女……她性子剛……容易,容易較真……不要讓她冒險,她,她是我們的希望!”他說到這裡,又看向了一旁的那個胖子:“三長老,這一次……這一次你可以吃個夠了……這裡美食數不勝數……”
那身爲三長老的胖子剛剛被嗆了一下,咳嗽了半天,這個時候纔剛剛恢復過來。
聽到大長老這麼說,三長老滿臉愁容,揮了揮手道:“老夫雖然貪吃,但是也分得清輕重……如今你舊傷已經失控,生命力也已經枯竭……就不要再說這些了。”
雖然艱難,但是他依舊堅持着,把自己的話說完:“等我說完!然後就用剩下的生命力,聯合兩位,開啓大陣,將同門召喚過來……”
馬文在一旁聽着,只覺得如果這個時候再配上神域之中的傳統樂器二胡,效果可能就更上一層樓了。
簡直就比那些無聊的電視劇裡,主角抱着懷中將死的美人,還要再囉嗦一些。
於是乎他再一次咳嗽了一聲,想要打斷幾個人的對話,卻發現對方顯然是入戲太深,已經到了心無旁騖的境界了。
“我說……那個。”他不得不提高了一些音量,開口對那幾個正陶醉在感動氣氛之中的九幽派高手說道:“其實……”
“大長老爲了我們……真的是……真的是……”那邊,二長老已經老淚縱橫,扶着大長老泣不成聲。
原本就已經有點兒強忍着熱淚的清麗女劍士,此時此刻也已經哽咽。而那個看起來沒心沒肺的胖子,此時此刻也默不作聲,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我說……你們感動夠了嗎?”馬文不得不開口說道:“打斷各位的感動實在是抱歉,不過我很想和你們說一下……肉體的消亡在愛蘭希爾帝國來說,並不代表着死亡……我們雖然還無法延續生命,但是我們可以保存靈魂。”
“我們九幽派內部的事情……你插什麼嘴……”二長老很是不悅的擡起頭來,惱怒的看向馬文,不過話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語調拔高,變成了一句難以置信的質問:“你剛剛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