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人動動嘴,我們這幫炮灰就要跑斷腿咯!”將最後一口麪包塞進自己的嘴裡,靠在坦克上的車長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他們已經鏖戰了三個多小時了,就在剛纔,他們已經擊毀了第13輛毀滅者坦克,成爲了整個營擊毀敵軍坦克最多的車組。
只可惜他們的優秀表現並沒有幫助己方的部隊實現戰場上的壓制——他們一路殺到了現在這個位置上,殲滅了無數的敵人,卻依舊沒有看到勝利的希望。
這真的是讓人沮喪的絕望,無論他們消滅了多少敵人,似乎敵人總是能夠補充上來,和他們繼續鏖戰,寸步不讓。
他們所在的營一共有三個坦克連,每個連有三個坦克排,每個排有5輛坦克,算上營部的指揮坦克,一共是47輛坦克。
戰鬥打到了現在,他們營如今只剩下可以戰鬥的坦克21輛,連一半的數量都沒有了。
幾分鐘之前,他們補充了來自1營的坦克,與1營合併成了一個新的戰鬥羣,現在他們一共還有42輛坦克——還不足原來一個營的坦克數量。
上面的消息是,天亮之後他們會等到後勤部隊送來的補充坦克與車組成員——每個營補充3輛坦克,然後恢復獨立作戰編制繼續執行任務。
不過看現在的情況,沒有人覺得他們能夠支撐到天亮,等來那虛無縹緲的3輛坦克的援兵……
“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吧……十五分鐘之後,我們就要繼續前進了。”炮長從一邊的草叢走了回來,他剛剛是去“放水”了。
利用戰場上短暫的休息時間恢復體力,是所有存活下來的老兵總結出的戰鬥經驗,隨時隨地都能夠閉上眼睛睡一會兒,是戰場上每一個士兵都應該儘快掌握的必要技能。
“你覺得我現在閉上眼睛,還能睡多久?2分鐘?”車長隨意的把包裝紙丟在了身邊,聳了聳肩膀。
他的額頭上是一個醒目的二維碼,這是他的生產編號,可以查詢他的基因序列,也可以直接查詢出生產工廠,學習戰鬥的經歷等等。
每一個克隆人都有這樣的標記,一方面是方便管理,另一方面也是將他們與自然人區分開來。
炮長的額頭上也有一個二維碼,他一屁股坐到了坦克的裝甲鋼板上,看着垂在坦克裝甲板裙外的雙腳:“看到訃告了嗎?”
“看到了。裡克上校是個好指揮官。”車長抽了一下鼻涕,站起身來,拍打了兩下自己的屁股。
“那麼高級的軍官,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陣亡了……”炮長感慨了一句,看向了遠處不停掃射的高射炮打出的一片曳光彈。
更遠的地方,防空導彈扭曲上升的軌跡還沒有完全散去,那些爆炸的火光照亮了遠方的地平線。
不僅僅是他們這裡,更遠的地方,更遠更遠的地方,戰鬥都在進行着。這是敵人到來的第二個夜晚,槍炮聲根本就沒有停歇過。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蘇曼的坦克爆炸前,他還和我們說話來着。”車長跳上了自己的坦克,爬上了炮塔,看了看炮塔外面七扭八歪的外掛反應裝甲,對身邊的炮長說道。
他檢查的位置是之前戰鬥中被敵人的能量炮彈命中的地方,爆炸反應裝甲拯救了這輛坦克,它們爆炸開來抵消了大部分能量爆炸形成的射流。
所以主裝甲並沒有被擊穿,只是留下了一些漆黑的燒焦的痕跡。而這個圓形痕跡的周圍,扭曲的爆炸反應裝甲的盒子的邊緣還有一些遺留在掛它們的掛鉤上。
“回去這裡要好好修一修,別倒黴被再打中一次。”他嘀咕了一句,然後鑽進了坦克的艙口。
“呼……呼……”就在這個時候,呼嘯的聲音劃過了他的頭頂,愛蘭希爾帝國新一輪的炮擊開始了。
這也是剛纔他沒有抓緊時間休息的另一個原因,每一次發動攻擊之前,愛蘭希爾帝國都會進行一輪規模空前的炮火準備。
呼嘯的炮彈加上震天動地的爆炸,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在這樣的環境中安心的睡覺的。
新的戰鬥就這樣在炮彈的呼嘯爆炸中開始了,愛蘭希爾帝國的裝甲部隊繼續前進,看守者的部隊繼續阻擊。
漆黑的戰場上,雙方的坦克部隊再一次碰撞在一起,到處都是炮彈橫飛的畫面。
後半夜凌晨2點的時候,愛蘭希爾帝國的裝甲部隊終於擊穿了看守者的防線。
戰場到處都是癱瘓的毀滅者坦克與冒着輕煙的愛蘭希爾帝國電磁坦克的殘骸。
一些克隆人擲彈兵正在簡單的打掃戰場,一個被砍斷了所有胳膊還有兩條腿,被製作成“人棍”的清掃者在固定他的特殊鎖具上掙扎着。
這是一個負傷的清掃者,擲彈兵打掃戰場的時候俘虜了他,因爲有可能需要研究,所以這些擲彈兵打算儘快將他運到後方去。
在一段滿是彈坑的土路邊上,一棵都已經被炮彈打折了的小樹壓在一輛炮塔碎裂扭曲變形的電磁坦克殘骸上。
一個滿臉是血的男人猛然間睜開了眼睛,他掙扎着坐起來,傷口的疼痛讓他整個人的表情都扭曲了。
倒吸了一口涼氣之後,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這才勉強借着星光,模糊的看清了周圍的環境。
電路板都已經變形損壞,顯示器也掉落下來被電線扯着懸在半空中,他伸出手去,在熟悉的環境中摸索,最終從牆壁的固定點上取下了一個手電筒。
打開了開關,他藉着光亮尋找,終於看清了躺倒在自己腳下的駕駛員的屍體。
然後他看向了自己的另一側,被安全帶固定在座位上的車長垂着腦袋,胸口上還插着一塊鋒利的崩碎的裝甲碎片。
鮮血早就流乾,垂着頭的車長也已經死去多時。被毀滅者擊穿的時候這裡就好像地獄一樣,震動讓炮長昏了過去,一直到剛剛纔恢復了意識。
他也受了很重的傷,頭部有創口,腿部可能也骨折了。幸運的是他的坦克沒有爆炸也沒有燃燒,這才讓他倖存了下來。
“咔嚓……”一名擲彈兵掰開了脫落的艙蓋,看到了裡面倖存的炮長——他是看見有光從縫隙中傳出,這纔過來檢查的。
“我的天!該死!你到底經歷了什麼……”看到了倖存者,這名擲彈兵臉上露出了激動的笑容。他轉過頭去,對着遠方興奮的喊了起來:“嘿!快來幫忙!這裡有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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