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沙漠裡的魚

我悲哀的笑笑,原來在我和妖姬之間,我的心裡早已種下了這麼多猜忌的種子!

這幾年來,我早已習慣了她的照顧,她的指引,也習慣了她對我的與衆不同的好,我從未想過,有一天也許會失去她,失去她的照顧,失去她的呵護。

“傻樂樂,女人首先要學會獨立,學會愛自己,如果連你自己都不愛自己,都不能擁有自己,你憑什麼希望別人會愛你,你又有什麼資格去得到別人的愛!”年齡比我小的她,很多時候都會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很久,之後都會用手指梳着我的頭髮,慢慢地給我重複着這些話。我沉浸在被關心,被疼愛的氣味裡,卻沒有認真去思索過她這些話的含義。

“妖姬,我還有你和汪函呀,你們會對我好的呀……你能對我好,就是最好的證明,這不是你說的嗎?”我似乎有些明白,每當我說出類似的話時,她眼裡流露出來的是什麼

不是心疼,也不是感動,而是,憂傷!無可奈何的憂傷!

到底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這幾天在公司一直都有些渾渾噩噩,總是想起電話裡那個女人的聲音!妖姬也一直都沒有回來,而凌風拒絕我去看望她,我連她現在在哪兒都不知道,周洋也好像失蹤了一般不見人影!

突然覺得這房間好大!以前妖姬在的時候,總是覺得房間太擠,都被充的滿滿的,因爲害怕寂寞,我從和汪函一起住的房間逃到了這裡,如今,這裡也一樣地到處滲透着冷清和寂寥……

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和三年前來這裡看到的一樣,除了妖姬自己添置的跑步機外,所有那些傢俱都是房東留下來的,就連竈具,也是在我嘮叨下她打電話讓人送過來的。

眼睛不自覺地移到貼在牆上的照片和畫,哦,不,牆上又多了幾幅畫,不過在我看來,和沒多也一樣,都是相同的東西——她自己臨摹的那些照片!以前沒覺得怎樣,每個人的喜好都不一樣,何必要拿自己的心思去考量別人呢!可是妖姬爲什麼會喜歡這樣重複的東西呢?兩張照片上,一張是瘋長的野草,就連天空都看不到。另外一張看起來應該是個女孩的房間,桌子上的東西都凌亂地放着,有很多的女孩兒用品,旁邊是一張看起來好像佈置的很溫馨的牀,只是牀單是兩半,一半在牀上,一半在地上。

記得第一次看到這兩張被刻意放大的照片時,我覺得很奇怪“妖姬,你怎麼牆上貼這樣的照片,一點都不好看,你那些畫不過是照着這兩張照片畫的,有什麼意思嗎?”她當時好像笑的很微妙“嗯,凌亂美!”

“我回頭給你買幾張好看的畫來貼上,你喜歡什麼樣的畫,或者是喜歡哪個明星,我買給你!你不是喜歡帥哥美女嗎?給你貼帥哥美女的畫!”

“呵呵,不用了,就貼這個吧,你不覺得看着這樣的東西會精神百倍麼……”

“咦……沒看出來,我看的想睡覺!”

“那以後是不是叫睡妞,不叫傻妞更適合些呢……”她偏頭看着我笑,好像真的在認真思考一樣。

後來我還是買了很多帥哥美女的畫來,結果被她笑着又塞給了我,說這些東西中看不中用,除非我真能送她真的帥哥美女,唉……這個傢伙!

她可真是好耐心,這樣的照片竟然能耐着性子臨摹那麼多,額……1、2、3……14,一共十四張!加上三張照片,還有我撕壞的一張,一共十八張。看來我真是閒的太無聊了,開始琢磨這些東西,我太熟悉這裡了,它那爲數不多的變化也都是在我的催促下進行的!不過這畫以前好像沒有這麼多,第一次我來這裡的時候,她畫出來的是多少張來着?想了想,不大記得了!妖姬真是怪異的人,有誰會像她一樣堅持每年都重新臨摹那樣兩張照片呢?每一筆畫的很細緻,那些野草,那些布料的質地都仿若實質,感覺它們都可以從牆上掉下來了!

可能是盯的太久了,莫名地,在這些我最熟悉的東西上,我竟然感覺到了殘忍、淒涼、傷痛、孤獨、還有一往無前的決心!爲自己這樣怪異的感覺嚇了一跳,我最近真是越來越疑神疑鬼了!“妖姬是個很可怕的女人……”那個女人低沉的聲音從心裡冒了出來!可怕的女人?是什麼讓她會這樣說?她能拿到妖姬的電話,應該會跟她走的很近纔對,可我從來沒見到過她身邊有年齡大一些的女人啊!她是誰?爲什麼這樣說?

“她的十個指甲都被拔了出來……”周洋的聲音也跑來湊熱鬧。我當時沉浸在爲妖姬的心痛裡,卻沒有好好想想,她能忍着十指連心的痛楚,也不放過那個老師?這世上會有什麼樣的孩子能像她一樣呢?半天的時間都沒有能推開她,那個老師的手臂,會變成什麼樣子!老師,老師?看着桌子上的一推正骨水和紅花油,突然想起以前和妖姬的談話來!

“呵呵,小時候和人打架,腳趾頭骨折了,留了點病根,下雨天是會有些不舒服,不要緊,擦點正骨水就好了!”

“你這麼兇啊?跟什麼人打架能把腳趾頭打骨折了?”

“哈哈,那會小嘛,和一個可惡的老師!”

“你打老師?”

“不過是一個勢利小人而已!哪裡配做老師!都過去的事了,不提這個了!”

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和腳,想象着那樣的場景,稚嫩的手爲了不鬆開,竟然任由指甲滴着鮮血直至慢慢裂開,再被拔出來,踢出的腳,腳趾上的骨頭不堪重負,直至斷裂,我不禁爲妖姬的狠勁,有些膽寒!一個八歲的孩子,就能對自己這麼狠!說她可怕也不爲過了!可是我有什麼值得她利用的?如果說在不知道周洋的家世,在沒有認識凌風之前,我會懷疑她是因爲對汪函也產生了好感而離間我們,可她身邊有那麼優秀的男人,她還會對汪函產生好感嗎?“我能感覺的到,妖姬並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麼討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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