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出早操結束，出了一身汗的楊洛回到宿舍，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就準備出去吃早餐，剛剛走到門口，放置於桌子上的戰術平板傳來突然傳出信息提示聲。
“咦，這個時候怎麼會有新信息？”
楊洛略感詫異，轉身走回到桌子旁邊，隨手拿起並開啓處於息屏狀態的戰術平板，信息圖標上果然有一個“1”字，提示有一條新消息未讀。
點開，一條信息出現在楊洛眼前。
“所有參賽人員請注意，經導演組研究決定，雙機對抗組競賽規則作出修改，修改後的具體規則如下：……”
“原來是新規則出來了。”楊洛恍然大悟，“他們的速度還聽快的。”
導演組不快不行啊，金頭盔自由空戰本來就時間緊，任務重。
經過半個下午加一晚上時間的討論商量，導演組終於是把雙機對抗的規則修改好了，在今天的對抗開始前，通過戰術平板發到了每個參賽飛行員的手中。
楊洛這下倒是不着急去就餐了，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面色嚴肅，仔細研究新的規則。
新規則改變的不是很多，很多細節方面都沒有修改。
首先賽制沒有變，還是循環賽制，取積分最高的一組爲冠軍，各授予一頂金頭盔以及“金頭盔”榮譽稱號。
變的是積分規則。
老規則是命中一次計1分，可以多次命中，累計積分。
而新規則每場對抗最多可計兩分，每架戰機最多被命中一次，被命中的戰機喪失繼續戰鬥的資格，必須即時退出當場對抗。
獲勝或失敗的隊伍所獲得的積分，可以計入師（旅）的總積分，用以爭奪天鷹杯，但不計入雙機組爭奪金頭盔的積分。
計入雙機組的積分規則是勝一場計1分，失敗則是0分，也就是說，即使有哪支隊伍保持全勝的記錄，最多也只有15分。
對前面幾場已經完成的雙機組對抗，考慮到時間和成本的問題，不再進行重賽，積分只做相應的變動。
取消所有已經獲得的積分，按照新規則重新計算。
不管之前是得多少分，18分也好，16分、15分也罷，所有獲勝的隊伍全部算2分，失敗的隊伍計1分，這個分數是計入師（旅）總積分的。
在雙機組的積分上，只有獲勝的隊伍纔會計1分，失敗的隊伍0分。
新規則很簡單，楊洛很快就看完了，修改的大框架方向基本上在他的預料中，所以很快就理解透徹了。
按照新規則，在以後的雙機組對抗中，每個飛行員都將格外的謹慎，輕易不會讓人命中自己。
被人咬尾追擊後，只能想法設法去規避，不會再出現靠故意丟一分來解除被咬尾的劣勢的情況。
不過，新規則對性能相對落後的戰機就不友好了。
按照老規則，性能落後的戰機對上性能先進的戰機，因爲是累計積分制，要結束一場對抗，要麼是雙方的導彈都打出去了，要麼其中一方的航油燒完。性能落後的戰機完全有很大的可能獲得勝利，比如說用楊洛之前用過的利用規則漏洞的戰術。
但新規則下，被命中就要退出，幾乎可以說絕了他們獲勝的機會，除非他們的戰術運用得相當妙，一上去就佔據了優勢，在短時間內就先擊落一架對方的戰機。
雖然如此，但新規則算是已經相對比較公平嚴密了，最起碼把楊洛之前用過的戰術廢了，至於還有沒有漏洞，沒有經過實際檢驗誰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導演組怎麼想的，早用這規則不就沒事了嗎？”楊洛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
楊洛不知道的是，導演組一開始對雙機組規則的大方向是有爭論的，也考慮過用現在的這套新規則，但最終還是放棄了，選擇了之前那套有漏洞的規則。
主要就是考慮到可能會出現一個照面就分勝負的情況，難以看出飛行員的水平。
要知道，舉辦金頭盔自由空戰的目的，可不僅僅是給優秀的飛行員一個榮譽，更是空司和海航遴選人才的方法之一。
單機組考驗的畢竟只是個人的飛行技術水平和戰術水平；雙機組不一樣，還考驗了相互配合作戰，以及長機的指揮水平。
……
收起戰術平板放好，楊洛離開宿舍，準備前往飛行員餐廳就餐。
剛一打開宿舍門，楊洛就發現一個身影站在門口，正舉着手貌似準備敲門的節奏，赫然是他昨天剛收的徒弟衷梓陽。
“找我有事嗎？”楊洛問道。
衷梓陽把手放下，笑道：“師父，您應該還沒有吃早餐吧？我正準備叫您呢。”
“那行，你稍等一下，我去叫一下葉隊和薛飛。”。”楊洛點點頭，回身關好宿舍門。
“這怎麼能麻煩師父您呢，我來就好。”衷梓陽急忙說道，搶着去敲響了葉劍龍和薛飛的宿舍門。
然而，敲門卻沒有迴應，顯然他們此時不在宿舍裡，先一步去了吃早餐。
“這兩個傢伙，去吃飯竟然不叫我。”楊洛嘟囔了一句，邁開了步子。
衷梓陽笑了笑，急忙跟上，過了一會兒說道：“師父，新規則你看了嗎？”
“看了，規則漏洞倒是堵上了，不過……”楊洛說道。
衷梓陽馬上問道：“不過什麼？”
“不過倒也不是沒有漏洞。”楊洛笑了笑。
“嘶！”衷梓陽倒吸一口氣，不敢相信地說道，“還有漏洞？”
楊洛想了一下說道：“準確來說，也不算是漏洞，應該算是戰術的一種吧，只要是多機對抗，這個問題都避免不了。”
不待衷梓陽發問，楊洛先一步問道：“田忌賽馬的故事知道吧？”
“知道。”衷梓陽點點頭，“上駟對中駟，中駟對下駟，下駟對上駟。”
“原理差不多。”楊洛解釋道，“先要摸清對方兩個人的水平，然後夾擊對方技術更高的那個人，交換損失……”
楊洛的戰術，就是利用最快的速度，確定對方的兩人的技術，然後想辦法與對方交換損失，你擊落我一架戰機，我擊落你一架戰機。
不過呢，若是普通的交換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問題就是這交換的上對象，我擊落的是你方技術更好的上駟，而我方損失的是技術更差的下駟。
雙機對抗可以用這樣的戰術，擴展到三機、四機、甚至更多依然能用，只不過那就真的是要用田忌賽馬那一套了，不停地交換損失，留下我方的上駟與對方的下駟對決。
這實際上是一種最常規的戰術，但這戰術卻比較狠。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一般人還真不敢用。
而且這戰術的實用範圍比較窄，只實用於性能比較相差不是很大的多機對抗中，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緩解棘手的對方戰機性能更好的問題。
但如果雙方戰機的性能相差很大的話，這套戰術也沒有什麼卵用。
戰機性能不行，飛行技術再厲害，也難於幹掉對方。
這是空戰的特殊所在，技不如人和機不如人都會導致不利。
“原來如此，這確實不能算是規則漏洞，戰術雖然大家都知道，但肯怕沒有人會想到這樣用。”
楊洛一講，衷梓陽馬上就明白了。
這套戰術難就難在怎麼把對方的上駟擊落。
而楊洛的方法比較狠，且是對自己這方狠，一不小心還可能全軍覆沒。
雙機夾擊對方的上駟，爲己方的上駟創造攻擊機會，己方的下駟負責干擾對方上駟，且還要負責替己方的上駟防禦，一旦己方上駟被導彈鎖定，必須主動送過去，扛下這次攻擊。
這就是楊洛一換一的方法，非常狠的一個招數，幾乎就是把幾方的下駟送給對方。
“別人想不想得到就不管我事了，總之我應該是不可能去用這樣的戰術，風險太大了，再說我的殲-10C也不差。”楊洛笑道。
“還有一個原因應該是師父你的技術足夠好，即使面對導彈也有信心規避掉吧。”薛飛笑着恭維道。
“哈哈。”
被人拍馬屁的感覺很不錯，楊洛很是舒服，不自覺笑了起來。
他突然發現，衷梓陽這個徒弟還是蠻不錯的，很會來事，看衷梓陽也順眼多了。
“師父，那你們昨天怎麼用那樣的戰術來對付我和參謀長？”衷梓陽冷不丁地問道。
這個問題在他心裡已經藏了半天多了。
要說機型吧，彼此可以說不相上下，殲-11B在載油量和載彈量上稍勝一籌，但殲-10C在機動性和電子戰上又更強一點，很難說誰強誰弱。
論技術吧，他和周墨奇都不及楊洛和葉劍龍。
理論上來說，昨天的這場對局，他這一方已經是輸定了，但爲什麼楊洛和葉劍龍還要用那樣的戰術？
這是衷梓陽一直沒想明白的事。
楊洛一窒，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
果然是很會來事啊！
你這是來給我添堵呢，還是給我裝逼的機會呢？
“比較輕鬆。”楊洛淡淡地道。
“比較輕鬆？”衷梓陽驚訝地重複了一句，反問道。
這是什麼答案？
這是答案嗎？
衷梓陽想過很多答案，比如說，不知道己方的技術水平如何、對殲-11B的性能不瞭解、升空之前沒有制定其他的戰術……等等。
怎麼也想不到楊洛會給出一個這樣讓人摸不着頭腦的答案。
“師父，您這話是什麼意思？”衷字樣追問道。
“字面意思。”楊洛說道，“這是最輕鬆的戰術，消耗的體力和精力最少。”
“……”
衷梓陽張大了嘴巴。
接着，楊洛得意地說道：“嘿嘿，我連汗都沒有出多少，要不是規避導彈，我可能連一點汗都不會出。”
衷梓陽聽的滿頭黑線，算是真正的明白了。
嗯，這是一個很強大的理由。
……
在飛行員餐廳吃過早餐，楊洛隨大家一起走進大禮堂，迎接新的一天對抗的開始。
楊洛今天一天都沒有對抗任務，他這一天都只會是一個觀戰者，學習別人的技術戰術。
雙機對抗的第一輪循環都還沒有結束，要輪到他和葉劍龍再次合作升空，或許明天都不太可能，最有可能是要到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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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單機對抗，進度就更慢了。
單機對抗一共有150人次參加，第一輪需要進行75場對抗，決出75人次進入第二輪對抗。
目前才進行了二十多場，還遠着呢，按照當前的進度，還要好幾天。
所以這一兩天楊洛都很清閒。
和楊洛一樣的，還有葉劍龍，他今天也沒有對抗任務，他的第一場單機對抗至今還沒有消息，不知道是排在哪一天。
122團來的三人中，唯有薛飛今天有對抗任務，排在今天的第二場，這也將是他在金頭盔上的首秀。
薛飛的對手是誰，會不會遇上硬骨頭，誰也不知道，所以是勝是負暫時還不好說。
“別擔心，我相信你可以的。”楊洛拍着薛飛的肩膀說道。
薛飛指着大屏幕，說道：“你們幫我分析分析，誰最有可能是我的對手？”
大禮堂有一塊屏幕，專門顯示的是今天有對抗任務的人的名字，只不過也僅僅是一個名字而已，沒有其他任何信息，像什麼機型、對手、所屬部隊等信息通通沒有。
這塊大屏幕設置的目的，僅僅是爲了提醒有對抗任務的人注意，不要忘記了。
現在的大屏幕上，就顯示了四五十個名字，全都是今天有對抗任務的人，薛飛正是其一。
“排列的規律是按照姓式的首字母排的，這誰能知道誰是你的對手。”
楊洛簡直要無語了，沒有任何條件，怎麼可以猜得到，不是天方夜譚嘛。
葉劍龍訓斥道：“薛飛，你這種患得患失心態要不得，要樹立信心。我們的機型和技術都並不比他人差，你要堅信自己能贏。”
“是。”薛飛正色道，隨後又嘀咕了一句，“我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先了解一下對手。”
正在這時，從飛行區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音，正是發動機的咆哮聲。
今天的第一場對抗開始了。
大家紛紛把目光轉向了大禮堂內的大屏幕上，說話的聲音都是小了很多。
隨着時間的流逝，空中的戰鬥也悄悄接近尾聲。
正在這時，楊洛突然說道：“我想我知道你的對手是誰了。”
“誰？”薛飛如條件反射般問道。
葉劍龍的雙眼也看了過來，帶着詢問的意思。
連周圍的其他人都鵲起了耳朵，想要聽楊洛的答案。
“他。”
楊洛一指正在往大禮堂外走的一個少校軍銜飛行員。
葉劍龍問：“他？怎麼確定？”
楊洛答道：“你們等一下聽聽外面有沒有汽車離開的聲音就知道了。”
葉劍龍和薛飛瞬間明白了楊洛的意思，乘坐汽車離開，還能去哪，肯定是去機庫了。
果然，不一會兒大禮堂外就響起了汽車發動的聲音，接着聲音越來越遠。
薛飛喜形於色，說道：“還是楊洛你歪點子多，這種方法都能想到。”
“那是你運氣好，剛好他也來大禮堂了，若是他沒有過來，吃完早餐直接去機庫了，誰能知道你的對手是誰。”楊洛撇了撇嘴。
說着無心，聽者有意，周圍的人若有所思。
“知道是誰也沒用啊，又不知道他是哪支部隊的。”葉劍龍皺眉道。
薛飛一聽，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
“你們看那邊，他就是從那裡起來的。”楊洛手指了指。
大家的座次雖然沒有規律，但基本上是和本師（旅）的其他人坐在一起，也因此就能大概判斷出是那一支部隊的了。
“26師，他們的機型好像也不怎麼樣，來的最好的不過是殲-11B，還是老版的，薛飛你走運了。”葉劍龍猛地拍了一下薛飛。
“葉隊，你能不能輕點。”揉了揉被拍的有些痛的肩膀，臉上卻是笑容滿。
過了幾分鐘，薛飛手上的戰術平板傳來新消息，讓他去機庫準備起飛。
“我去機庫了。”薛飛打了一聲招呼，把平板交給楊洛保管，轉身就離開了大禮堂。
需要掛載什麼導彈和外掛設備，薛飛在昨天晚上就已經通過戰術平板提交了，他現在過去接收戰機就可以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