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用不用不用!”楊成羣一擺手:“走吧你們!回去給你們營長說,就說這是我說的。我們兩個全副武裝的大活人怎麼着也能對付了他這麼一個傢伙吧?再說,門外還有還幾個警衛員呢,他絕對跑不了!”
“團長,我們不是那個意思!”那名戰士說:“我們營長交代的意思是,等團長審問完了,我們好把他帶回去。總總,……總不能讓這個俘虜一直在團部吧?”
“哈哈哈--”楊成羣仰臉哈哈大笑,笑的全屋裡的人都有點吃驚。他收住笑聲用手一指土匪馬隊長:“就這樣的硬骨頭土匪你們還用得着帶回去啊?走吧走吧,回去跟你們營長說,就說團長我把這小子斃了。這小子一進門我就看出來了,絕對的硬骨頭。就這,一會兒問他啥,他肯定是死活不吭啊!他要死活不吭聲,那我一會兒還能讓他留在這世上了嗎?本來就是個作惡多端的傢伙,這不正好宰了他嗎?你們提前走吧,回去給你們營長就說我已經打死他了!”
戰士們一走,楊成羣就從自己的腰裡摸出一個的匕首,冷氣森森,寒光閃閃。他拿着匕首在馬隊長眼前晃一晃:“怎麼樣?兄弟,既然是好漢,那今天咱們就不玩兒槍子兒,咱們動刀!--你不是骨頭硬嗎?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刀子硬!扒皮、抽筋,都不害怕吧?這麼硬氣的爺們,那些對你來說都應該是小菜。我這把刀子,他孃的以前光吃肉了,吃膩了!今天我想讓它也嚐嚐軟骨的滋味,換換口味……”
“團長團長……”李建昌趕忙擋在楊成羣前邊說:“咱們黨的政策,不許虐待俘虜的。”
“你懂個屁!光興他們抓住咱們的人上老虎凳、辣椒水啊,咱們抓住他們的人就得跟供奉壽星老兒似的?老子今天就要破破這個規矩!”楊成羣伸手把李建昌拉到一邊,上前就伸手按住了那個土匪馬隊長的腦袋:“小子,老子今晚正愁下酒還沒菜呢,我看你的耳朵挺肥的。”說着話,楊成羣的匕首就在馬隊長的耳朵上劃拉,鮮血馬上順着馬隊長的脖子就流了下來……
“長官長官!”進屋後從來沒坑一聲的馬隊長忽然殺豬一般叫了起來:“長官請放手請放手,我有話說,有話說!”
楊成羣收回刀:“說吧!說快點,晚了耳朵可就要掉下來了。我告訴你,即便是崩了你,你也休想全胳膊全腿的見閻王去。要想見閻王,先過我這道鬼門關!”
馬隊長嘴裡倒吸着涼氣,齜牙咧嘴地看着楊成羣說:“長官,你讓我說什麼呀?你老也沒有問我什麼呀?你要審問我,我要是死活不說的話,你殺我還有那麼一說。長官你什麼也沒問就下刀子了,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你不是骨頭硬嗎你?”楊成羣擦拭一下匕首,然後笑一笑說:“我估計你是不用問,問了你也不會說的。骨頭硬,那是問了也不說啊!”
“我說,我說!”馬隊長忽然低下頭來:“長官,你問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會告訴你的。長官,我告訴你,只要你能讓我活命,我都坦白,坦白。”
“我問你!”李建昌沒等楊成羣開口先搶了過來,上前盯着馬隊長問:“你們‘鬼難拿’司令最近向我們這裡派過來特務沒有?”
“特務?”馬隊長一聽馬上一愣,隨後點點頭說:“有有,是個女的!前一陣子我的一個小分隊在馬腦山和你們的人遭遇,有個女兵不是正好被你們俘虜了?據我的猜測,那可能是我們這邊派過來的。長官長官……我說的可都是實話啊……”
李建昌轉身看一看楊成羣,那意思很明白:看清楚了吧?不是我瞎猜,連這個土匪小頭頭都這麼說!此時,楊成羣的臉色都變了,他顧不上理會李建昌挑釁的目光,只是瞪着眼珠子地盯着馬隊長問:“怎麼叫可能是?還是你猜測的吧?那個女的究竟是不是特務?你必須給老子說清楚。據你的猜測,那就是沒準頭的事!說準確點,說,不說我他孃的……”
楊成羣說着話,血紅的眼珠子像兩把刀一般盯着馬隊長看,隨手再一次把那把匕首抓起來,衝着馬隊長的耳朵就刺了過去:“說!--你他娘這次要說不清,老子就扒了你的皮!”
李建昌上前一把抓住楊成羣的手腕子:“團長團長,你先不要激動。咱們讓他好生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明白。不然,這糊里糊塗的,我們這邊還沒發處理呢!”
楊成羣臉色都氣白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氣,不情願的坐了下來。李建昌耐心地貼近馬隊長,隨手拿一個抹布替馬隊長擦拭一下留在脖子上的血,隨口問:“說吧,那女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馬隊長喘口氣:“長官,你你你……你別拿抹布給我擦傷口啊……”
“給你擦那是看得起你!”楊成羣狠狠地說:“依我的意思,乾脆就把你耳朵割下來,省的在那裡礙手礙腳的。”說着話,楊成羣又想站起來衝過去。李建昌趕忙擋住:“團長,你彆着急,你的意思我心裡清楚,可這事要是弄不明白會更麻煩的。”說完又轉身對馬隊長說:“趕緊說吧!這事要說不清,別說你的耳朵,就是鼻子你也保不住!”
馬隊長先嘆口氣,然後慢慢說:“長官,其實,這個女的究竟是不是女特務,我也沒有十成的把握……我說可都是實話啊!”
“看看看看!”楊成羣一聽猛的一下站了起來,一下子衝了過來,用手指着馬隊長說:“小子,這次你可要給老子說清了。這個女的究竟是不是特務?你他孃的說一會兒是特務,一會兒又他孃的說不是特務。真真的想把老子惹急了扎死你!”
“長官,我說的確確實實是實話!”馬隊長說着話“撲通”一下跪了下來……
“團長,你讓他踏踏實實把情況說明白行不行?”李建昌轉過身對楊成羣喊了一句:“方纔我給你說你不要着急,事情弄不明白對誰也不好。你怎麼就不聽勸呢你?你這麼不停的拿着刀指來指去。萬一要是把他嚇死,你想想後果吧你!”說着話,李建昌伸手把楊成羣拽到一旁湊到楊成羣耳邊小聲說:“弄不清楚的話,你的媳婦兒還能要嗎?你這不是在殺人滅口嗎你?”
楊成羣再一次坐下來。李建昌再一次問馬隊長:“給我吧情況說清楚!不然,”李建昌轉過身伸手拿過那把匕首,然後哆哆嗦嗦地指着馬隊長:“我就把你的耳朵割下來!”
“長官,我說,是這麼回事!”馬隊長說:“我們司令,就是‘鬼難拿’啊,他交給我一個任務,讓我想辦法把那個女兵讓你們俘虜了,要把戲演得逼真一點,不要顧及弟兄們的性命。我就安排了一小隊弟兄們,結果果然和你們遭遇了。事成以後,‘鬼難拿’賞給我大洋和大煙土。這女的背景我是真的不太清楚。‘鬼難拿’做事向來詭秘,他是不可能讓與這事無關的瞭解內幕的。我也只是憑自己的感覺,感覺這個女的來路很可能……”
“沒讓你說你的感覺!”李建昌果斷地說:“讓你說事實呢,說你的感覺幹啥?你就把你瞭解到的真實情況向我們彙報一下,別的事你少管!”
“沒有了!”馬隊長老老實實地回答:“就這些!不不,”剛說到這裡,那馬隊長馬上又一晃腦袋改口說:“你們隊伍裡還有一個國民黨的地下特務,倒好是‘螞蚱’。至於他叫什麼,在你們隊伍裡幹啥,這個我確實不知道。”
“那,你是怎麼知道我們這邊還有你們的人的?”李建昌問:“你是怎麼得到的消息?”
“我是聽司令給別人交談聽到的。”馬隊長老老實實地說:“千真萬確。據我的估計,那個‘螞蚱’很可能還有發報機。”
“你怎麼又在估計?”楊成羣吼了一聲:“不是說讓你光說你知道的嗎?”
“長官長官。”馬隊長說:“我是聽司令說話的時候,說是‘螞蚱’那一頭傳過來的消息。因此,我就斷定,那螞蚱說不定有發報機。不然來回走山路,這不容易的。就這些,我說的可都是真話啊,千真萬確……”
“好吧,今天先這樣。後邊的事還多着呢,你先回去好好想一想。”李建昌說:“你們羊頭山的兵力部署,人員配置,你要好好想一想,過兩天我們還會提審你的。”李建昌說到這裡看看一旁坐着的楊成羣,然後對馬隊長說:“你一定好好改造,爭取政府寬大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