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二妞同志,我這麼做,都是爲了你你知道不知道?我們只有這麼衝鋒陷陣,用實際行動讓周圍的同志們看看咱們,上級黨組織纔會相信我們,同志們纔會相信我們。”楊成羣激動地說:“你說,現在我們不這麼做,別的還有什麼好法子?”
楊二妞不吭聲了。楊成羣繼續說:“這次,你一定要參加突擊隊,就像上次你從師部回來的那樣,讓周圍的同志們都對你豎大拇哥。這樣,時間長了,我看誰還敢懷疑你的國民黨軍統特務?你說是不是?咱們這次一定要把這股歪風邪氣給它扭過來!”
楊二妞點點頭:“我知道你是爲我好,可你自己也要當心。和自己周圍的戰友都要搞好關係,不要光顧自己,多考慮考慮別人,大家纔會信服你。”
楊成羣點點頭,用火熱的眼光看看楊二妞:“是是是,我這人毛病不少,這我也知道。你放心,今後我一定努力改掉自己臭毛病,多替同志們想想。”
“打起仗來,別傻打,看着子彈點!”楊二妞繼續叮囑說:“子彈是沒長眼睛這不假,可是人還長着眼睛呢。你可前往要小心點,這勝利是快要來到了,太平日子也快要過上了,你現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怎麼辦?記住,在戰場上,千千萬萬要小心。”
楊二妞說的很動情,活脫脫把個曾經在戰場上叱吒風雲的楊成羣輸的心裡熱乎乎的。楊成羣不好意思地低下腦袋:“放心吧,我一定注意自己。你,你也要小心點啊!”
再說馬腦山上,在一天的凌晨,正在馬腦山和羊頭山山谷接頭處放哨的解放軍戰士,忽然聽到對面有人在喊:“解放軍同志,救命啊……”緊接着順着聲音就跑過來一個黑影,後邊“啪啪”地響着凌亂的槍聲。三連一排排長馬上命令:“同志們,掩護!小高,馬上上去接應!”
“是!”那個叫小高的大個子戰士答應了一聲就順着草叢竄了出去。後邊的槍聲就響了起來,雙方在山谷接着黎明的黑幕就亂打了一陣。很快,小高扶着一個人貓腰跑進了哨所。
“報告排長,他的胳膊受傷了!”小高把那個匪兵往前一推。那個匪兵就捂着自己的胳膊“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解放軍長官,解放軍長官,我是受苦人啊,我真的是被逼當上土匪的!土匪把我爹打死了,我要報仇,我要參加你們解放軍!長官……”
“小高,把這個俘虜直接送到連部去!”排長命令:“路上注意安全。同志們,注意警械。”
“長官長官,你們收下我吧!”那個匪兵私兵賴着不走,排長只好說:“老鄉,我們是把你送到後邊去。至於參不參加我們解放軍,後邊有首長給你談這件事。趕緊起來過去吧,你胳膊上的傷還要包紮呢!”
好說歹勸,總把把那個匪兵說順溜了。小高把那個俘虜壓到了連部,三連長讓衛生院給那個俘虜簡單包紮了以後,馬上派人把那個匪兵轉送到了營部:“真的假的,有沒有什麼好線索,讓營長參謀長他們去調查吧!”
“不不,首長,我是真心參加解放軍的。”匪兵一聽趕緊替自己辯解:“首長要相信我。”
“我們沒有不相信你!”三連長平靜地說:“把你送到首長那裡,就是準備讓你參加解放軍的。懂了嗎?你的心意我們理解,放心的去吧!”
匪兵押到營部的山洞,李建昌正好到二連的駐地去查看地形。當他回來的時候,殷小江才向他報告了這件事。
“你審問了?”李建昌盯着殷小江問:“陳營副呢?怎麼他也沒在?”
“陳營副到一連去了。”殷小江平靜地回答:“參謀長,我沒有審問俘虜,就是問了問他家裡的一些情況。這個俘虜名字叫王二貴,他和父親一起被土匪抓上山,父親知道家鄉解放了,想和兒子一起跑回去。不巧被別人聽見,在昨晚土匪殺死了他的父親。王二貴就跑了過來,向參加解放軍爲自己的親爹報仇……”
“不是徐參謀長也在嗎?”李建昌說:“三營長,怎麼不向徐參謀長報告呢?”
殷小江低下頭慢慢地說:“參謀長,我覺得這麼點事,不值當的麻煩徐參謀長。我想,等你來了,我們看看這個王二貴究竟能供出多大價值的東西。我們整理一下,明天再向徐參謀長報告就行了。徐參謀長白天忙了一天了,正在休息,我不好意思打攪他。”
“把這個王二貴給我叫過來!”沒等殷小江說完,李建昌就命令:“我問他一下。”
殷小江答應一聲,轉過身命令士兵去押王二貴。這個時候,李建昌問殷小江:“三營長,要說以前我們這邊也發生過類似的事件,可眼下情況不一樣,我們要警惕敵人耍陰謀詭計。這個王二貴說他親爹被土匪打死了,那土匪爲啥就把他親爹給打死呢?”剛說到這裡,王二貴被押進來了。李建昌咳嗽一聲剛想說什麼,旁邊的殷小江就說:“王二貴,這是我們團參謀長。你要有什麼情況,那你就老老實實的說吧。”
“長官!”王二貴一聽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李建昌馬上命令:“把他扶起來。我給你說,我們解放軍不興叫長官,叫首長就行。還有,不要磕頭,我問你什麼你說什麼。記住了嗎?”
王二貴點點頭:“是,首長!”說完,王二貴扭臉看看殷小江,然後把挎着的胳膊伸手捂了一下,在轉臉看着李建昌。
“你說你爹被土匪殺死了。那我問你,土匪爲什麼沒有把你打死啊?”李建昌緊緊地盯住王二貴問:“當時是怎麼個情況,你給我說說!”說完李建昌也側臉看了殷小江一眼。
“他們……他們是偷偷把我爹打死的!”說到這裡,王二貴伸手捂住眼睛“嗚嗚”地哭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又止住哭聲滿眼含淚對李建昌說:“參謀長,我要參加解放軍,給我爹報仇。”
“他們暗殺你爹的時候,你在什麼地方?”李建昌問:“你不會就在旁邊吧?”
“沒有沒有!”王二貴抽泣了一下繼續說:“他們是偷偷殺死的我爹,回頭告訴我說是我爹不小心跌進山谷摔死了。真實情況是我的一個兄弟告訴的我,說是他們暗殺了。我這才起了警覺,乘放哨的時候,抓了機會就跑了過來。首長,我說的句句是實話啊,你們要相信我!”
有理有據,似乎是天衣無縫,李建昌有點無奈了。他想了想說:“王二貴,你們父子能夠棄暗投明,說明你們還沒有忘記自己是窮苦人。這樣吧,明天我們有同志下山,你下山先養一段時間,等身體好了之後……”
“長官……不,首長!”王二貴一聽馬上站了起來:“我不下山,我堅決不下山。這點傷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我給你說首長,我對羊頭山的地形比較瞭解。我在這裡可以給你們帶路,給你們當嚮導。首長,你們就答應我吧,我要爲我爹報仇,爲被土匪殺死的鄉親們報仇!”
殷小江也在旁邊說:“參謀長,我也覺得把他留在這裡比較好。你看我們下一步要打羊頭山,他能爲我們提供很大的幫助的。他是當地人,對這西山的地形相當熟悉。”
李建昌點點頭:“暫時先這樣吧!等天亮了,我再想徐參謀長彙報這件事,看看徐參謀是啥意見。王二貴,我看這麼着,你就先在……”李建昌說到這裡停了一下,他看看旁邊的殷小江:“三營長,我看,這個王二貴還是不要再營部。讓他到二連去吧,二連也有衛生員,也是預備隊,他能在那裡好好休養幾天時間。我們有什麼情況,可以隨時把他叫過來。”
“也好也好!”殷小江點點頭說:“我把他送過去吧,順便再到二連去看看!”
“讓我去吧!”李建昌站起來說:“我找二連長還有點事要叮囑他一下,你在營部還要保衛徐副參謀長的安全,這比什麼都重要。”
“是,參謀長!”殷小江來個立正說:“我主要是考慮你剛從二連過來,也很勞累的。要不,參謀長,我讓一連長帶過去吧!”
“不要緊,我去吧!”李建昌點點頭,然後苦笑一下:“三營長,我不要緊。你記着,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早日把土匪消滅掉,讓老百姓都過上太平的日子。”
“我明白,參謀長!”殷小江點點頭:“那,參謀長,你路上小心點。警衛員,一定要注意參謀長的安全啊。必要的時候就攙扶一下。”
李建昌讓警衛員看着那個王二貴,幾人一起很快來到二連的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