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黎不可思議的目光中,辰墨白把冒着熱氣的飯菜端到了她的面前。
“墨白,你怎麼還修煉出微波爐的加熱功能了。”蘇黎邊吃邊毫無形象的說着。
辰墨白卻也只是笑笑沒說什麼,畢方本就是火系的,他得到了畢方的傳承,熱個飯菜總是沒問題的吧。
雖然這屬於嚴重的大材小用了,不過誰讓他高興呢。
“阿黎,慢點吃,還有呢。”看着蘇黎這狼吞虎嚥的架勢,辰墨白的心越發的擔心了起來,雖然已經習慣了她各種吃飯方式,可是現在已經跟直接生吞差不多了。
蘇黎模糊不清的應着他,本來還想問他之前的這段時間過的怎麼樣,可是無奈她太餓了,嘴只要停下來就感覺餓的不要不要的,只好想着等到吃飽了之後再慢慢問他了。
大半餐桌的飯菜,沒用一會的功夫,就已經全被蘇黎吃的一乾二淨了,而且看她那架勢,假如盤子和碗能吃,此刻也應該都如數進了她的肚子裡吧。
更讓蘇黎不能接受的一個事實就是,剛放下碗筷,她就又困了!這是要變成豬的節奏嗎?可重點是她還不想變成豬呀……
“墨白--你消失--哈--的這段時間--哈--好睏……”蘇黎這一句話還沒問完,就連着打了兩個哈欠,接着就神速般的睡着了。
辰墨白輕嘆了一口氣,隔着被子盯着她的小腹處看去,可是卻什麼都看不出。
蘇黎就這麼沒完沒了的睡着,孰不知最關心她的兩個男人此時已經因爲她而焦頭爛額了起來。
洛殤是渾身帶着寒氣回來的,辰墨白不用問就知道肯定是情況不樂觀,不過這也不是打啞謎的時候,再不好他也得先了解情況,“如何?”
“白漪蘭散了。”洛殤的每一個字都帶着數不清的怒氣,究竟是誰做的這件事,他的心裡已經大致有了結果,不過還是要等到石翊最後的調查結果。
“是他們?”辰墨白也沒有料到一直在暗中的他們,會在這個緊要關頭試圖破壞計劃,最主要的是這個計劃只有他、金龍首領、洛殤還有白漪蘭清楚,他們又是怎麼知道這個計劃的?
“九成。”這麼多年了,洛殤的心中是第一次如此的慌亂。
事情遠沒有按照計劃進行下去。
其實辰墨白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洛殤和他並沒有斷了聯繫,所以蘇黎的情況他也是都一清二楚的,只不過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一直耽擱在妖界。
當他征服了金龍首領後,從首領那裡得知了一個也許能夠破解蘇黎詛咒的辦法。
蘇黎最初的詛咒本是可以解除的,而且洛殤所知的解除的方法也是正確的,只是不知道是用的材料不對或是其他原因,才使得解除詛咒意外失敗了。但是失敗之後,詛咒便變本加厲了,而且已經是不可逆的了,所以白漪蘭纔會說她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性命。
但是龍族那裡還流傳着一個古老破解詛咒的辦法,若是想逃脫一個不可逆的詛咒,那隻能用另一個更加古老,且也是不可逆的詛咒去提前結束另一個詛咒的輪迴。
說白了就是讓另外一個更加古老的詛咒在蘇黎的那個詛咒來到之前,在她的身上應驗。
可是好好的,上哪找那麼多古老又不可逆的詛咒去。
如果龍族的辦法是正確的,那現在基本就和死馬當活馬醫的一個道理了。
但是就算這樣,每一步也必須慎重再慎重。
而蘇黎的身上還真有另一個,不知道是不是詛咒情況--每一脈鳳凰守護人的生產之日,便是她們的死亡之日。
爲了求證,洛殤只能去找白漪蘭,這世間知道和鳳凰守護人有關的所有事的,會也只會是她一個。
就當蘇黎正在宮姍姍和夢伊瑾的陪伴下,歡快的度過婚前的那三天時光時,洛殤和辰墨白所有的時間都耗在了白漪蘭那裡。
硬的不行他就來軟的,軟的不行他繼續來硬的。
辰墨白帶着龍羣和白漪蘭鬧的簡直是不可開交,最後他便只能叫辰墨白他們先行離開。
最後的最後,白漪蘭終於提出了她的要求--讓他先在這裡長跪着,之後她再考慮要不要告訴他。
他跪了,毫不猶豫的跪了。
這一刻,沒有什麼冥主,只有一個一心跪求救自己心愛女人性命的辦法的男人。
爲了蘇黎,他可以拋棄一切,當然也包括了他堅守了這麼多年的自尊和高傲。
和她的性命相比,他的自尊和高傲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白漪蘭真的沒有想到洛殤會如此痛快的就跪了,她從不是一個狠心的人,只是這麼多年這些無處安放的思念和怨恨,將她柔軟脆弱的心包裹的嚴嚴實實,再加上風吹日曬,包裹着的外殼也越發的堅硬了起來。
他的這一跪,像是一把無比鋒利的巨斧,瞬間砍到了她柔軟的心臟外包裹着的堅硬的外殼上,而且成功的砍出了一道裂痕。
這麼多年,她對他所有的瞭解都是從嫣沂衫的口中聽來的,他冷傲、高高在上,他是修煉奇才,死後也三魂七魄俱全,他是他最驕傲的一個徒弟,他爲了嫣兒的每一世,都無怨無悔的付出和努力……
這些她都知道,可是她依舊不肯原諒,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在等待着什麼。
“師母,是我當年無能,對不起,您有怨有氣,都衝着我來。只要不讓阿黎知道,今天在這,一切都是您說了算。”
今天若不是親眼看到,就算說出去,誰又會相信一向冷傲的冥主洛殤,居然也有說話如此謙卑的時候,而且還是跪着說出來的。
不過這一聲師母,卻順着白漪蘭心臟外殼的裂縫輕易的就鑽到了她的心中。她的心中不是沒有嫣沂衫,俗話說的好,若沒有愛,又哪來的恨呢?
愛之深恨之切。
她聽過了嫣沂衫無數次的對不起,卻沒有一次像洛殤說的這樣讓她爲之動容。
難道讓她等了這麼多年的,怨了這麼多年的,就只是他的一句對不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