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句話的一瞬間,洛殤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他剛剛就是感受到了蘇黎已經離開結界了,才匆忙的趕了回來,結果依舊沒趕上。
而能帶着蘇黎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逃出他的的感知範圍的,除了嫣沂衫還能有誰?
但是看着蘇黎留下的這句話,她並不像是被劫走,應該是自願離開的。
可是他已經反覆和她強調了那麼多次,讓她不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她現在又是在做什麼?
不過也不能完全排除是被脅迫而寫下這句話的。
不管怎麼說,她所前往的目的地,都應該只有一個地方。
“辰墨白,是時候了。”
洛殤將“青春”收到了空間裡,丟下這一句話揮袖離去。
漠黎已經醒過來了,辰墨白便叫上漠黎和夢伊瑾緊跟上了洛殤的步伐。
……
這一路上,雖然嫣沂衫一直抓着她的胳膊,但是她也一直死死的拽着嫣沂衫的衣角,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從雲朵上掉下去。
不知道飛了多久,蘇黎的腿已經麻了很多次了,嫣沂衫終於逐漸放慢了雲朵的前進速度。
他側過頭看了眼蘇黎泛白的臉頰,平淡的說了一聲,“到了。”
蘇黎向前方望去,只能隱約的看到一個整體都被黑色霧氣所籠罩純黑色的宮殿。
那就是楚洛水所居住的地方嗎?
隨着雲朵的速度越來越慢,高度也在逐漸的下降,黑色宮殿也隨之越來越清晰。
幾分鐘後,兩個人穩穩的落在了黑色宮殿的正前方。
蘇黎剛剛下了雲朵,雙腳不由得有些發軟,踩在地上的竟然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怕了?”嫣沂衫幽幽的說了一句,不過還是在蘇黎要摔倒之前抓住了她。
蘇黎用力的跺了幾下腳,深吸了幾口氣,扭過頭看着嫣沂衫,“纔沒怕,走吧。”
嫣沂衫送開了蘇黎的胳膊,眼中閃過了一絲複雜,轉過身在前面帶起了路。
蘇黎跟在他的身後,剛走沒兩步,突然感覺有點奇怪,“這地方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嫣沂衫頭都沒回,淡淡的回着,“來過。”
蘇黎沒在多想什麼,反正她的第一目的是爲了要見到楚洛水。
這一階一階的長梯像是沒有盡頭一樣,比冥殿還要高上許多。孕婦本身就容易乏累,當蘇黎已經走的兩腿發酸的時候,終於到了大殿門前。
漆黑高聳的殿門給了蘇黎一種無形的壓力,整個人連呼吸都有些壓抑了起來。
兩個人剛走到殿門前,門自動就打開了。
而這大殿之內除了一片漆黑之外,便什麼都看不到了。
就好像是一個貪婪的黑洞一般,只要稍稍靠近,頃刻間便會被吞噬掉。
蘇黎的雙腿就像是灌了鉛一樣,怎麼也邁不開。
“小蘇黎,你來了。”楚洛水不冷不熱的聲音突然從黑暗中傳了出來。
然而就在他話音落地的一瞬間,蘇黎的雙腿就已經恢復控制了。
“我想和你談談。”蘇黎在心底給自己打着氣,故作沉穩的說出了這一句話。
然而下一秒,黑暗中就爆發出了楚洛水爽朗的笑聲,好似這纔是他此生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小蘇黎,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本可以跟我談談?”
蘇黎緊抿着雙脣,她是沒有和他談條件的資本。
她敢來,不過是仗着一顆視死如歸的心罷了。
不管談的成功與否,她都沒抱着活着回去的心態。
而且等她死了之後,楚洛水也就沒有了繼續糾纏洛殤他們的理由。
就算有,那也又是一個百年之後了。
沒準再過百年,洛殤就會修煉的比楚洛水還要厲害了呢。
所以現在她唯一祈禱的,就是洛殤可以爲了大家的性命,再等她一個百年。
“是你說的讓我自己選,我選好了,所以纔來找你。”
然而回答她的,又是一陣笑聲,只不過這次的笑聲聽的她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小蘇黎,沒有人教過你,壞人的話,是不可以相信的嗎?”
“可你又不是人。”
“……”
蘇黎的這句吐槽基本上是條件反射,沒經過大腦直接脫口而出的。否則借她兩個膽兒,她也不敢跟楚洛水這種級別的鬼仙開這種玩笑呀。
這不跟摸老虎屁股的性質差不多嘛。
更何況她還想跟他好說好商量呢。
“內個什麼--咳咳--”蘇黎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恢復到嚴肅的狀態,“你想要我的命,對吧。”
楚洛水也乾咳了兩聲,不過再一開口,依舊是輕蔑的語氣,“那又怎樣?這就是你和我談談的資本嗎?你覺得這對我來說是很困難的嗎?”
蘇黎強嚥了一口唾沫,不得不在心底認同着楚洛水的想法,自己就站在這,他想取自己的小命還不是跟玩一樣。
不對,還有嫣沂衫呢。
……嫣沂衫呢?
蘇黎的心瞬間涼了一半,因爲她左看右看,完全沒看到嫣沂衫的身影。
可是原定的計劃中並不是這樣的……
蘇黎的掌心瞬間就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這種臨時被丟下的感覺,真的是酸爽到沒朋友!
“要是我的命那麼好取,你直接在夢裡取走不就是了,何苦還要給我這三天的考慮時間。”
“那樣遊戲不就失去意義了麼,我不喜歡太過於無聊的東西。”
“那你看在我這麼大費周章陪你玩遊戲的份兒上,和我做個交易吧。”蘇黎雖然嘴上還在不停的貧着嘴,但是心裡已經虛的不行了。
說白了,她現在就是一隻煮熟的鴨子,就剩下嘴硬了。
楚洛水冷哼了一聲,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
蘇黎再次深吸了一口氣,以保證自己說出來的聲音不會帶着顫音,至少表面上聽起來是很正式的,“用我的命,換他們所有人的命,期限是一百年。”
“小蘇黎,你是哪裡來的自信?憑什麼認爲我會答應你?”
“憑我知道,只有我的命是你想要的,而他們的你都是不在乎的。”
“那又能說明什麼呢?我連手指都不用動一下,就足以讓你消失不見了,我又爲何要答應你那荒謬的條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