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能看到我們人間界的東西,但是世上絕大多數的人看不到她。當然,一些通靈的貓狗也能看到后土,比如我們走在大街上,經常有狗衝着我吠叫。其實倒不是嫌棄我長得討厭,多半是因爲看到我身後跟着的后土。
有時候擡頭去看看她,頓時想起裡夜神月身後跟着的愛吃蘋果的死神。不過相處下來,覺得后土吃東西有點挑,貌似只喜歡蓮生的小甜點和奶茶,口味偏甜,以前說不定被養在上海,哎。
此時我正跟倆只神獸看電視,后土看到那則新聞之後突然有了反應,伸出手指着那電視屏幕,再側過頭看着我。
“你認識他們啊?”我不解其意。電視上是警察將幾個貌似吸毒的人抓走的場景。其實也沒人確定那些行屍走肉一樣的人是不是吸毒,只是因爲他們生理正常,跟正常人一樣,只不過當時沒什麼知覺和表情,就像是人偶似的,也只能解釋爲吸毒或者怎麼。如果說是被公孫白一樣的催眠高手催眠,那也不大可能。再厲害的高手也不可能一下子催眠一羣人,那得累吐血。
如果是邪術的話可能性也不高。因爲邪術效果最牛逼的時候是在夜間,陽氣弱的時候。所謂邪術,是很見不得光的東西。如果在陽光下,人羣裡,陽氣和人氣會沖淡邪術的力量,也不可能將一羣人控制這麼久。
后土聽到我的問話搖了搖頭,但是由於她只能會意,但是不會人話,便再度重複了一句:“小黑子。你不記得我了麼?”
我頓時滿頭黑線。我知道這句話在她意識裡並不是人類話語裡的表面意思,而是她想提醒我什麼。我考慮了一下,大概是后土覺得這些人有問題。思量半晌,我給童樑打了電話,但是手機卻沒人接。
我看了一眼客廳的鐘表,晚上九點半。這時間如果不忙的話,也許童樑在家休息了。於是我又給他家裡的座機打了電話。鈴聲響過沒多久,便有人接了起來:“你好,請問哪位啊?”
我一聽是童小乖的聲音,便問道:“你爸呢?”
“哦,黑子叔叔啊。老爸去加班了,說是出了個什麼案子。”童小乖說道。
我豁然想起新聞裡的那些人偶一樣的人,便問道:“是不是處理報道上說的抓了吸毒者的事兒?”
“對啊,也不知道爲什麼,老爸也去了。”童小乖說道:“剛走呢。”
“好我知道了。”我掛斷電話,也立即起身,往市局方向而去。
我一出門,后土自然也跟着一起,路上我想問問她看出啥,後來一想,特麼的問了也白問,也就算了。
趕到市局的時候,見童樑也不在。問了值班人員,才知道他是去了附近的醫院。一路追到醫院,才知道童樑特麼一直在太平間裡呆着。在太平間門口給童樑打了電話,童樑立馬推門出來,吃驚地看着我:“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半夜到了醫院,怎麼,最近報道的吸毒事件是怎麼回事?”我問道。
童樑看了看我:“這恐怕不是你找素材的好時機。”
“不是找素材,如果是跟靈異巫蠱有關係,也許我能幫得上忙。”我說道。
這句話起了效果,童樑想了想,轉回身去了太平間,隨即遞給我一隻一次性醫用口罩:“醫生給的,進去戴上。”
我接過口罩打開之後戴上,跟着童樑進了太平間。一進去之後,我居然看到這太平間裡擺放着十幾具屍體。
“臥槽,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我疑惑地問道:“都是什麼人啊?”
“就是前陣子在新聞上報道過的,貌似吸毒者的那羣人。”童樑說道:“後來這羣人就死了好一批。”
“臥槽,這麼突然?”我吃驚道:“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童樑說道:“剛纔法醫驗過屍,說這些人中了一種很罕見的毒。這種毒國內基本沒有,是在毒梟橫行的哥倫比亞最新出現的,一種號稱‘世上最危險致幻藥’的毒品。其學名爲‘東茛宕鹼’,俗稱‘魔鬼呼吸’,毒性比炭疽更強,稍一服用過量即可致命。這種白色粉末狀毒品是從南美洲一種古老植物中提煉出來,沒有氣味,行人一旦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誤吸中招,立即會變成行屍走肉般的‘人偶’,任人擺佈,彷彿被人洗腦,而事後醒來卻全無記憶。活着的那幾個,應該是沒服用過量。這些死的,大概是吸毒過量了。”
“不是吧,難道這些人真是吸毒的?”我吃驚道。
“不確定,也有可能是被人注射了這種毒素,或者被吸毒。”童樑說道:“但是還不知這羣人是怎麼回事。”
“奇怪了,莫名其妙出現這麼多人出事,到底是爲什麼?”我皺眉道。
“難說,得看看情況才能下定論。”童樑說道,帶着我出門。
此時,我見后土似乎沒跟在我身後,便往後看了看,卻見她居然跟在童樑身後,伸出手好奇地去拽童樑的鬍子。
童樑不由自主打了個噴嚏:“怎麼回事,感覺一股怪風。”
我笑道:“你沒有聽何胖子說過,我的封印被解開了麼?”
童樑看着我,說道:“哦,聽說了,然後呢?”
我笑道:“封印解開後,后土的神像就一直跟在我身後了。她好像還挺喜歡你,拽你鬍子了。”
童樑皺眉看着我:“那什麼神像長啥樣?”
“很巧哦,我還真畫過她的畫像。還用手機拍過做屏保呢。”說着,我將手機遞過去給童樑看。
童樑接過去一看,笑道:“或,怎麼是個36d的大美女啊?你是看什麼18禁漫畫看多了吧?”
“是真的,不過她不是人,你看看她的尾巴吧。”我指着圖像說道:“后土長着蛇尾,是神獸好麼。”
“也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童樑笑着搖了搖頭,將手機還給我。
“說真的,你真得好好調查一下這件事。我覺得這幾個人不是吸毒那麼簡單。還有,我的后土神像也對這些人有所感應。”我說道。
童樑點頭道:“是啊,不過現在毒品調查那邊在查這種毒品的來源,現在還沒結果。”
出了醫院,走過路口,發現街邊兒不少燒烤攤。現在正值初夏,夜裡空氣不錯,童樑於是提議說,乾脆一路走回去散散步。
我倆繞道到子牙河邊兒,見不少人依然在河邊兒聊天,乘涼。我跟童樑走到那獅子橋上的時候,我突然聽到橋下岸邊有人驚叫一聲,隨即有落水的聲音。
童樑也聽到了,於是探身去看。我也藉着路燈的光看下去,見一個人跳下子牙河潛水下去,好像在淘東西,但是卻始終不見人影上來。岸邊的人圍過去看,但是沒人下水。
“糟了,好像有人落水了!”我說道。
童樑說道:“你等着,我下去看看。”說着,童樑衝着剛纔那人落水的地方跑了過去,隨即一個猛子扎入水中。
我擔心地看着水面,見童樑潛水下去,摸索半晌。我擔心地看着下面,后土也伸頭往下看,不過貌似她比我激動,也不知是不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態。
所幸沒多會兒,童樑浮出水面,貌似還拽着一個人。岸上的圍觀者似乎都鬆了口氣,議論紛紛,還有傻逼一直在拍照。
我立即跑了過去,去看童樑。童樑倒是沒事,只是全身上下全溼透了。他將一個年輕男人拽上岸,那男的似乎已經暈了過去。童樑立即上前做了搶救措施,幸好那人落水時間不長,很快地吐出幾口水,緩過神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