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僅林莫聽了吃了一驚,就連我也嚇一跳。雖然那死屍不是林德全,但是林德全生死成謎,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他就是活着。
就算是活着,童樑怎麼能斷定他們最近見過面?
“沒有!”林莫大聲否認。
童樑笑了笑,說道:“算了,我也不想逼你。你不說就不說吧。現在跟你媽回家。”
林莫對童樑突然轉變的態度有些意外,遲疑地站起來,見他果然沒有阻攔的意思,便推門走了。
等林莫跟林夫人走後,童樑抓過一個年輕警察說道:“跟着林莫,看看他這幾天都跟誰來往。”
那小警察答應後走出門去了。我好奇地問道:“內什麼,童大哥,你覺得林莫會是兇手?”
“應該不是。”童樑說道:“這小孩雖然看似沉默,但是終究孩子心性,一激就什麼都露餡了。青蛙殺人案和這個凶宅舊案應該是有聯繫的。青蛙殺人案的兇手心思縝密,可見是個冷靜甚至冷酷的人,不可能是這樣的孩子,不過——你還記得那個視頻麼?就是在你看電影的時候,中間插入的殺人視頻。”
“對,是一個年輕男人殺了放映師傅。”我說道。
童樑想了想,問道:“你確定是個年輕男人?”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點頭道:“應該是吧,視頻不長,一閃就過了。”
“如果是在放映室裡拍出來的,那視頻畫面應該很暗。”童樑說道:“你憑什麼特別肯定視頻上的兇手是年輕男人呢?”
“好像是因爲髮型和他手腕上的熒光色手鍊。”我回想了半天,當時那個殺人視頻確實拍得很暗,我之所以特別肯定那殺人的是年輕男人,只因爲髮型很時尚,還有手腕上的熒光色手鍊,特別耀眼。
但是那個兇手只是將側臉對着觀衆,長劉海又將額頭和眼角部分遮擋住,也就更看不分明瞭。
童樑說道:“那也就是說,也許殺人兇手依然是那個扮成過放映師傅的兇手。再者,你回憶一下,那個兇手跟林莫是否相似?”
我回憶半晌,搖頭道:“不知道,好像不太相似。”
“所以先看看林莫的動向再說。”童樑說道。
接下來的兩天,童樑都忙得沒人影。我也無所事事,寫完了小說便去蓮生店裡呆着。
顧蓮生是個安靜的姑娘,如果沒有學生的話,便泡了咖啡坐在我對面看書畫畫。
有時候我會乾脆帶着電腦去寫東西,寫累了擡頭看到她,瞧着光線落在她長裙上,隱然的溫柔之感也泛上心頭。
蓮生的長髮讓我想起戚月,於是我忍不住盯着她看了一陣子。看了許久,只覺得對面坐着的似乎正是戚月。此時的戚月似乎正翻開一本書,低眉細看書中文字,不時地端起手邊的咖啡杯喝一口焦糖瑪奇朵。
有時候戚月會覺察到我的目光,擡起頭看我一眼,笑道:“傻瓜,你看什麼?”聲音一改往日的凌厲,帶着難言的溫柔。
“你看什麼?”我心中一驚,因爲戚月的聲音傳了過來,頓時收了心神。
仔細一瞧,卻是顧蓮生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啊不好意思,剛纔走神了。”我笑道。
“又在想你那個消失的女朋友麼?”顧蓮生問道。
想起戚月,我頓時沉默下來。回憶的感覺很奇怪,先是甘甜,隨即便是苦澀,如喝下一杯水果釀成的酒。我苦笑着搖了搖頭:“我至今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是否安好。”
顧蓮生安慰道:“放心,如果她還愛着你,就一定會回到你身邊的。”
我苦笑半晌,點頭道:“我明白。”正待多說,卻見門外走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林莫?”我暗中想道。
我見林莫跟一箇中年男人在散步,有說有笑,親若父子。這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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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讓我心中疑惑。
上次見林莫,跟自己母親都不覺得親厚,難道這是家裡親戚?想起童樑讓人跟着林莫,但是前後左右都沒見有人跟,於是我將筆記本合上,對顧蓮生說道:“我出去一趟,一會兒回來。”
顧蓮生點頭道:“好的。”
於是我抓起錢包手機匆匆忙忙跟出去了。我遠遠地跟在林莫和那男人背後,打量了那男人的側影。由於旁觀童樑查案子,我見過林德全的照片,這個人不是林德全。
跟了半天,我見那中年男人上了一輛車,林莫也坐了上去,之後倆人開車走了。我跟不上,只好停了下來。正疑惑地望着那車遠去的方向,卻突然感覺背後有人推了我一把。
我回過頭,卻見童樑站在我身後。
“你怎麼在?”我驚訝地問道。
童樑說道:“好像該我問你吧?你怎麼跟着林莫?”
“不是說你要注意林莫麼。”我說道:“剛纔我在書店看到林莫跟一箇中年男人經過,於是跟出來看看。我看他跟那男的很親密,那是誰,家裡親戚?”
“這兩天我也看到了,也查出了那男人的身份。”童樑一邊跟我聊着一邊往回走:“有趣的是,這個男人叫馮盛,跟林莫沒任何親緣關係。”
“馮盛,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啊。”我說道。
“沒錯,這個馮盛是林莫父親林德全當年的同事和研究搭檔,一起研究製毒劑的教授之一。”童樑說道:“還是美國某大學的客座教授,經常出國,比較少在國內,但是卻跟林莫關係親如父子。”
“這倒是也可以理解。”我說道:“說不定當年林德全跟馮盛的關係很好,所以也對林莫視爲己出。”
童樑笑了笑:“如果真的對孩子親厚,倒是沒見他對自己的兒子多好。馮盛跟老婆離婚了,兒子丟給了老婆,從來也不去主動看看他。這像是慈父麼?”
“那幹嘛去關心別人的兒子。”我沉思半晌,說道:“難道林莫是他的私生子?”
童樑沒說話,半晌後說道:“只怕不是那麼簡單。”
我詫異地看着他,心想這倆人關係還能怎麼不簡單,總不至於是情侶吧臥槽。這也太重口味了。那個馮盛雖然收拾打扮得很整齊很洋氣,但是年紀不了,居然還玩搞基這一套?
我見童樑不再說下去,不由更加好奇,問是不是童樑懷疑這倆是情侶。
童樑皺眉看着我:“你這什麼思想,倆大男人在一起有什麼意思?”
我笑道:“可以撿肥皂。”
“他們應該不是情侶,而我懷疑,馮盛的身份也待定。”童樑說道:“我正聯繫馮盛的前妻和兒子,想查查看馮盛的情況。”
“你到底在懷疑什麼?”我不由追問道:“什麼叫身份待定?”
“也就是說馮盛未必是真的馮盛。”童樑說道。
“這什麼意思?”我越聽越糊塗,童樑卻不肯說下去了:“我要先回市局,看來林莫不必再跟了,我差不多已經知道了案子的兇手是誰。現在只等着各種驗證結果出來。”
“什麼意思啊,什麼時候結案?讓我去聽聽啊!”我心中激動。
童樑無奈道:“等明天結案,我告訴你。”
我一聽明天,頓時更爲激動,問明白明天童樑什麼時候結案,這纔跟他分道揚鑣各自走了。我回了書店,準備繼續寫剩下的文,但是剛進店裡,卻聞到一股清雅的花香。
我下意識地往花香飄來的方向看去,卻見一株蘭花被放在窗角落的木花架上,正散發着幽幽蘭香。
“好香的花兒。”我忍不住深吸一口氣。不知爲何,我突然想起在警察局和案發現場看到的那栩栩如生的桃花,一樣帶着香氣。想起那桃花,我倒是不由地心中暗歎。保持得栩栩如生也就是了,居然連花香都有,這也太牛逼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