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媽老劉,這就是嘎嘎新?”老九指着船塢上比我還大兩歲的紅太陽輪,一臉氣憤的說道。
“哎呀呀,還沒打油漆呢,打完油漆就新了,打完油漆就新了。”大廚估計也被人騙了,看到這麼一個鏽跡斑斑的大鐵疙瘩,也有些後悔。
“我擦,老劉,你不說的是國企嗎?這船掛的什麼旗?我怎麼沒見過?”我指着紅太陽船尾的國旗問道,國旗的圖案是海面上升起一輪太陽,太陽上面飛着一支鳥。
“嫩媽,基里巴斯旗!”老九果然見多識廣,連這麼一個偏僻的國旗都認識。
“九哥,這國家靠海吧?別整個內陸國,出了事海軍不管咱們。”我看到紅太陽輪也有點腸子悔青了的感覺,但是想到證書已經在人家手裡了,只能看人家的臉色了。
我還沒等到老九給我說話,就感到肚子一陣狂痛,在船塢上修船,船上的廁所是不能用的,我只能跑到船廠的廁所裡解決,白天基本上是住在廁所裡的,到了晚上沒有辦法,只能拿個桶解決戰鬥。
紅太陽輪在船廠做了噴砂打油,主機進行了大修,期間有幾個被黑中介騙來去漁船釣魚的內陸小夥上船,紅太陽輪在船廠待了不足7天,開始往南太平洋的所羅門羣島駛去。
而我則被拉肚子折磨的都要跳海了,剛開始的時候,大便還是成型的,拉肚子的時候還有感覺,腸子有種莫名的絞痛,過了釣魚島,大便就變成魚子形狀的了,進了赤道,我才悲催的發現,我一直在拉粘膜,而且大便已經不受我控制了,站着拉,坐着拉,值班的時候也拉,甚至睡覺的時候都會不知不覺的往外拉,爲了防止尷尬,我只能在內褲裡墊上衛生紙,讓我徹徹底底體會了
一把生理期的女性是什麼樣的感覺。
“嫩媽老二,你看上去怎麼跟吸了大煙一樣。”紅太陽輪到了所羅門海後,老九也發覺了我的異常。
“九哥,從上次跟老劉吃完飯,我拉肚子快拉死了。”我有氣無力的對老九說着話。
“嫩媽,你這小身板,吃點海鮮成這逼樣了咋還,一會拋完錨,晚上喝點白酒,殺殺毒。”老九不在意的說道。
所羅門海曾經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爲美日兩國大海戰的戰場,所羅門海戰更是聞名於世,當然在這個和平的年代,所羅門海則靠着豐富的金槍魚資源而出名,當然大家還記的我國捕魚業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卵細胞的政策,所以在所羅門海捕魚的漁船,有一半來自擡灣,剩下的一班則來自大陸。
紅太陽輪拋好錨之後,附近滿載的金槍魚的漁船就靠了上來,甲板的操叼手開始用甲板上的吊機從漁船上往金太陽輪上轉載金槍魚,除了船長跟老鬼,全船所有人都需要下到船艙,將吊進來的魚擺放整齊。
這個工作簡直是又苦又累啊,甲板外面35度的高溫,貨倉裡面開了冷凍機,都他媽零下10多度,整個就是從赤道忽然幹到北極圈的感覺,人的體溫調節系統都要崩潰了。
“嫩媽,我就說這破比船不能來,他媽的這是人乾的活嗎?”轉載完第一批金槍魚,老九就在我房間開始大發牢騷。
“九哥,我剛纔轉了一批魚,拉了三次,我的屎都崩到金槍魚上了。”我躺在牀上,整個人都要虛脫了。
“嫩媽,擦就擦了,反正這玩意兒也是小日本吃,這個航次回國就不幹了,在這幹半年,得嫩媽早死三十年。”老九對我的話並不是特別的感興趣,他現在已經有馬上離開這條船的想法了。
“噹噹噹!”我正準備勸老九要耐心一點,突然有人敲我房間的門。
“進來。”我大聲的說道。
“二副,水頭,你們都在呀,抽菸抽菸。”進來的人是被黑中介漁船釣金槍魚的船員,叫李皮慶,40多歲很老實的一個農村漢子,家是甘素的
,我跟他在船廠的廁所同時住過一段時間,可惜他只拉了一天就好了,所以也算是屎友了。
“老李,找我有事兒?”我有些疑惑的問道。
“二副,船長給我說明天來條漁船,我就得跟着下去了,這一去就是三年,我尋思留個手機號給你,你回國了給我家裡人打個電話,就說我挺好的。”李皮慶一臉的懇求。
“就這個事兒啊,這都是小事兒,我下個航次回來肯定還能再見到你,到時候你有什麼話往家裡捎的,我回國有信號了都給你捎。”我忽然有些想哭,一個漢子爲了賺錢,從一天沒見過海的內陸直接奔到太平洋,需要在這裡待三年,如果漁船不靠岸,三年都不能跟自己的親人聯繫,想一想就有些可怕。
“嫩媽老李,你幹什麼不好,考個水手證跑貨船不一樣麼,跑嫩媽漁船,又累又賺不到錢。”老九也有些感慨的說道。
“老李,你叫了多少錢的中介費呀?中介給你許諾多少錢?”我想了一下後問道。
“二副,我們村一共三個人,一個人交了3萬5的中介費,我們跟中介簽好合同了,一年保底15萬,白紙黑字的合同,按了手印蓋了章的。”李皮慶提到15萬的時候,眼睛裡都在冒光。
“嫩媽15萬?你聽他們胡說!嫩媽漁船船長都拿不到這個數。”老九直接把一盆冷水澆了下去。
“不能的,說好了,年底有分紅的,我們都蓋了章了。”李皮慶對老九說的話很不在意。
唉,釣一年金槍魚能拿5萬就不錯了,萬惡的黑中介居然把老李一年的收入都騙了去,我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想着把這些黑中介碎屍萬段,腦子裡一使勁,我感覺自己又拉了好多東西出來。
我給老九使了一個眼神,老九把想說的話憋了回去,他也知道在這個時候,不能給李皮慶太多的打擊了,或許明天他上了船,問一下同船的漁船船員,就明白這裡面的事情了。
李皮慶走後的一個小時,又一條滿載的漁船靠了過來,我跟老九穿上軍大衣,又投入到萬惡的轉載中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