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九哥,趕緊放回去啊,這次玩大了,這裡的人一半信天主教啊,咱們把人祭壇給毀了,估計要被人打死的啊!”我頭都大了,把聖經掏出來扔到桌上。
“嫩媽,有這麼誇張麼,你的意思我們跟整個歐洲爲敵了?”老九這個時候還能有這麼經典的比喻。
“嫩媽老三,你在我前面走,擋着我一點,我們裝作什麼事兒都沒發生,只要出了大門就不怕了,咱現在不能在這呆着,人家進來了就人贓俱獲了。”老九的膽子真是太大了。
我戰戰兢兢的走了出去,一個老年的牧師迎面走了過來。
牧師警惕的看着我們,說着當地話。
“嗨,你好,你會說英文嗎?”我硬着頭皮問道。
“是的,我會一點英文,你們是?”牧師仰着頭看着我跟老九。
“你好,你好,我們是船員,來自日本,聽說這個教堂可以給水手祝福,我們商議了一下,就過來了。”我把我的初衷說了一下,當然做壞事的時候一定要改國籍。
“原來是這個樣子,你們兩個都是水手嗎?”牧師一臉笑意的看着我們。
“不,我是三副,他是水手。”我指了一下老九。
牧師突然走到老九跟前抓住他的手,我草,完蛋了,被牧師發現啦!
我當時都已經準備好老九出手了,我心裡想着老九這一拳下去,老頭基本就掛了,我們按照克羅地亞的法律估計得終身監禁了,我斜着眼睛看到老九已經做好戰鬥準備了。
“請跟我來這邊!”牧師並沒有去翻老九的身體,而是把他拉到鋼琴旁邊。
“我把這首祝福曲送給你,偉大的水手,去征服海洋吧!主會保佑你的平安。”牧師說完微笑着看老九,開始彈琴。
他媽的這不就是對牛彈琴麼。老九的汗珠已經佈滿了整個額頭,老九吃軟不吃硬,把人祖墳掘了還被人祝福着,老九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心裡也在感慨着,老九做的確實有些過分了。
“嫩媽不好意思了兄弟,我把你們祭壇的銅器拿了。”老九突然用中國話對牧師說道。
牧師沒有說話,只是一直在彈鋼琴,閉着眼睛,似乎很
享受自己的琴技。
“九哥,你給他說這個幹什麼,他又聽不懂。”我道。
“哎,嫩媽我覺的這樣算是給他個安慰,我真不好意思了。”老九的眼淚都要掉了。
這首曲子彈了足足有10分鐘,牧師還沒有停的意思。
“對不起先生,我們要走了,我已經感受到神的祝福了。”我實在撐不住了,打斷了牧師。
“三副先生,這本聖經你拿着。”牧師轉身在鋼琴後面的櫃子裡拿了一本聖經遞給我。
這本雖然沒有祭壇上那本漂亮,但是看上去很古樸,我都感動的要哭了。
“謝謝,謝謝。”他媽的我感覺我們太不是東西了。
“20美元。”牧師看着我的眼睛。
臥槽,我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他媽的還是你們牛逼啊!神奇推銷員啊!
老九爲了保持身體的平衡,只能像個患了O型腿的病人,撇着兩條腿往外走,邊走邊說:“嫩媽老三,你慢慢找錢,等我出去,你再給他。”
我拿出錢包,在裡面翻了一會,看到老九已經走到鐵門前面,我把20美元遞給牧師。
老九已經推開了門,我在後面像陣風一樣跑了過去,“啪”我把鐵門使勁關上,老九邊跑邊把系在腿上的黃人拿出來。
“嫩媽老三快跑!”老九大喊着,這個時候他的腎也不疼了。
我跟在後面一路狂奔,自從跟老九下地玩耍之後,我練就了一身逃跑的本領,整個人也已經像風一樣的男子。
“九哥,咱這麼做太不仁義了啊,教堂可是爲保護祭壇而建立的啊,從外面看這教堂最少也得有300年曆史了,咱把人的文物都給偷了,一會估計要全城通緝了。”我們只用了上山時間的三分之一就跑到了山底下,然後躲在山下的一塊石頭後面喘着粗氣吸着煙。
“嫩媽,20美金買了這一堆玩意兒,也算是賺到了,聖經歸你,這倆銅人咱倆一人一個,燭臺你就別要了,到了北京咱再分,坐飛機的時候託運就好,沒人管的。”老九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被煙燻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我跟老九調整了一下呼吸,把祭壇的銅人加燭臺整理好,抗在身後
,走回賓館。
坐飛機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有全城通緝的跡象,估計這玩意兒就是個銅製品,並不是什麼文物,老九把這些東西當行李託運了,我則抱着聖經上了飛機。
飛了大概17,8個小時,中途在土耳其轉了一下飛機,我們還在土耳其的機場免稅店買了一些香奈兒的香水,然後到達莫斯科。
莫斯科沒有耽擱太長的時間,我們又坐上去首都機場的飛機,悲催的是飛機又在土耳其轉了一下機。
“九哥,他媽的這地方我們不是去莫斯科的時候停過一次嗎,怎麼又回來了。”我指着伊斯坦布爾的候機室,我甚至還能看到免稅店的土耳其妞。
“嫩媽,你懂什麼,這就叫交通運輸,這才叫物流!”老九若有所思的對我說道。
“九哥,咱是人,咱是人。”我糾正道。
“嫩媽,對對,叫人流,叫人流。”老九咧着嘴笑着。
到達首都機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8點多了,公司在北京給我們已經訂好了賓館,一行人拿着行李坐着大巴出了機場,打了5輛出租車,浩浩蕩蕩的,像一羣歸國的難民。
我幫老九提着我們的戰利品來到賓館的房間,老九迫不及待的要打開包開始分配。
包打開的那一瞬間,我跟老九抱着頭都哭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知下面還有獵槍啊!
包裡的銅人已經沒了,只剩幾個燭臺幹杵着,像是兩隻眯起來的眼睛,嘲笑着我們兩個。
“九哥,人家都說機場託運容易丟東西,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幸好我還有本聖經,這些燭臺你拿走吧。”我抽着煙感慨着世事無常。
“嫩媽,老三,啥也別說了。”老九叉着腰,悲痛的站着。
躺在賓館的牀上,無聊的看着手機,翻着以前的新聞,忽然看到20多天前的新浪頭條:蒙古籍船舶“富海輪”被海盜劫持,三副在與海盜搏鬥過程中不幸身亡,其他船員暫時安全,船公司正在通過中介與海盜協商贖金問題。
我點了一支菸,忽然想起富海輪三副在高頻裡對我說的那句話,公司已經把我們放棄了。
我心裡一酸,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