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完蛋了,什麼也看不到。”我小心的挪到老九的身邊,把柴油機停掉。
“劉洋!劉洋!你在哪裡呢!”我把手攢成喇叭狀,在救生艇的四個方向來回徘徊大喊着。
柴油機的嗒嗒聲消失了之後,整個海面變的更加的孤獨,紅軍的抽泣聲越來越大,應該是還沒有想明白爲什麼自己智商高達250連微積分都能分解的腦子怎麼沒有計算出我們船上少了一個人,我大喊了十幾分鐘沒有反應之後,也頹廢的坐到了救生艇上。
“嫩媽老二,抽支菸,我下水看看。”老九擡起來頭,遞給我一支紅雙喜,他也許需要菸草來鎮靜一下。
“九哥,算了吧,都這麼長時間了,早被魚吃乾淨了。”我鼻子有些發酸,要知道雖然我平時喜歡糟蹋劉洋,但畢竟大家也是一起共同生活的小夥伴,就這麼說沒就沒了,我的心裡真的是說不出的難過。
“嫩媽老二,我下去吧,下去如果實在沒有,也算是瞭解了我的心事了。”老九一邊說,一邊穿上了他的蛙人裝。
“九哥,你注意安全。”我給了老九一個鼓勵的眼神,心裡其實在想他嗎的不能再出事兒了,如果老九再掛了,我們倆人回去豈不是要被萬夫唾罵了。
老九沒有佩戴氧氣面罩,他鑽入水中之後快速的向下潛了過去,不到40秒的時間就又浮了上來。
“嫩媽老二,水底下沒人,我們回去吧。”老九翻到救生艇上,心情爽朗的說道。
“九哥,這就檢查完了?”我嚥了口唾沫,痛苦的問道。
“嫩媽老二,我下水就是了卻心願,這都好幾個鐘頭了,這氧氣也就夠半個小時的,這劉洋也是他倒黴,哎,說沒就沒了。”老九做事通常都是這麼的讓人捉摸不透。人倒是好人,但是做出來的事兒卻很傷心。
柴油機重新啓動起來,這一次大家又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錢沒搞到手也就算了,沒想到我們連輪機長都弄死了,不知道這件事兒該怎麼給船長交代呀。
“大副水頭,到底怎麼回事,
你倆倒是說呀!”船長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兔子,跳並大叫着。
“老鬼呢!老鬼去哪兒了?”船長還沒等我和老九說話,又提出了第二個問題。
“你倆說話呀,老鬼去哪裡了,他媽的沒有老鬼我們怎麼搞?怎麼給公司說,這可是荷蘭人的公司,荷蘭人啊,死一個人我他媽的要坐牢的!”船長終於把心裡話說了出來,原來他媽的他是害怕坐牢呀!
“船長,你別生氣,老鬼可能失蹤了。”我腦子轉了一圈,死去的人就死了吧,活着的人還要好好活着,船上死了人船長要坐牢,失蹤了就不會了呀。
“具體說說,怎麼回事。”船長聽到失蹤兩個字以後,嘴角稍稍有了笑容,他遞給我和老九一人一支菸,把身體仰到椅子上,等待我倆自首。
我把事情簡單的給船長講述了一遍,當然我不會傻到說我們把老鬼忘記了,我只是告訴船長我們走的時候老鬼是和我們一起的,可是到了船尾大廚大喊我們才發現老鬼不見了,這個時候我們趕忙把救生艇掉頭重新回去尋找,可是老鬼已經找不到了。
“這個問題呢,我們一定要統一一下,不然移民局的上來詢問,事情又大了。”船長對於失蹤船員這種事看來已經是研究透徹了,他把菸灰敲掉了以後,開始拉攏我和老九。
“嫩媽船長,老鬼就是掉海里了,剩下的事兒就是你的事兒了,你想說什麼隨便吧。”老九接連受到了這幾次打擊,又加上身體的虛弱,整個人變的蒼老了許多。
“嫩媽大副,你寫個報告,我簽名,給公司發過去。”船長眼珠子又轉了一圈,有些不自然的盯着我。
“船長,報告怎麼寫?釋放救生艇的理由是什麼?”我嚥了口唾沫。不知道該怎麼接船長的話。
“你就說你們在棄船演習過程中,輪機長不幸掉到了海里,失蹤。”船長撓了撓頭,似乎這是唯一一個理由可以釋放救生艇了。
“船長,棄船演習,輪機長不需要隨艇下呀!況且全船人都知道我們開救生艇是去洗海澡,而且是你
給下的命令釋放救生艇,我們艇上面還有一個科考隊員,你讓我這麼說,萬一船東諮詢一下科考隊的人員,豈不是都亂套了?”我把自己的疑問又拋給船長,而且着重提醒了一下他救生艇是他讓放的。
“大副,那我們該怎麼辦啊?”船長有些心慌了,他畢竟是船上的最高領導人,我們乘救生艇去洗海澡可是他同意了的,洗海澡失蹤了一個人,追究起來肯定是要最先追究他的責任呀!
“船長,我們現在不是僅僅統一咱們三個的口徑,更重要的是和我們一起去洗澡的王紅軍教授。”我嚥了口唾沫,看了一眼老九。
“嫩媽紅軍兒那邊你們就不用操心了。”老九給我們吃了一顆定心丸。
“大副,那我們怎麼說呀?”船長盯着我,眼睛裡全是恐怖。
“船長,我們就說白鯨輪的螺旋槳不知道什麼原因老是發出異響,只能讓水頭和機艙的人員下去檢查,老九和老鬼主動請纓,我身爲大副陪同,檢查之後發現原來纏上了漁網,在甲板部水頭和機艙部老鬼的共同努力之下,我們把漁網搞掉了,因爲大家都比較興奮,所以想着乘坐救生艇去兜兜風,可是在回來的路上,老鬼不幸失蹤。”我慢慢的說了一個聽上去很浪漫的理由。
“大副,這,這個能行嗎?”船長有些支支吾吾的,這種理由鬼估計都他媽的不會相信。
“船長,這是最符合當前形式的理由了。”我把菸頭碾碎掉,忽然想起了劉洋,估計現在已經變成鯊魚的屎了,想到這裡我眼淚差點流下來。
“大副,你就這樣寫吧,我簽字。”船長似乎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從船長房間出來,我跟老九商議着是不是該給劉洋祭奠一下,畢竟大家一起生活了這麼長的時間。
大廚也是一個感性的人,他不停的摸着眼淚,以前在海神公司實習的時候,劉洋一直是他的二廚,現在說沒有就沒有了,大廚的心裡也確實痛苦。
“嫩媽老二,我覺的事情不太對。”老九突然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