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藍秋,她是個怎麼樣的女孩子?
坐在飛機的座位上,賈思邈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腦海中始終閃動着這個女孩子的名字。
有一年多沒有回南江市了,在去美國之前,他把賈家老宅交給了肖雅。現在,口袋中只剩下幾個硬幣了,等回去收點房租,或者是跟肖雅借點錢,乾點小買賣也行,至少是能混口飯吃。
啪嚓!一本書甩過來,砸在了賈思邈的身上,讓他從沉思中恢復過來。
是一個美女,她的身材高挑,扎着蓬鬆的馬尾辮,瓜子臉蛋,很是精緻。她的身上是一件長版的T恤,剛好遮掩住下身的短褲,整個人顯得青春而富有朝氣,像個鄰家女孩一樣,清純、靚麗。不過,她的眼神,很不友善,正在狠狠地瞪着自己。
現在的女孩子可也真是的,難道說看到帥氣的男生,就要用這種方式來找搭訕的藉口嗎?對於自身的容貌,賈思邈還是十分有信心的,一米八五的身高,身材勻稱,面孔清秀,走在街道上,回頭率也是蠻高的。經過了大是大非,賈思邈現在已經大徹大悟了,淡定了許多,還幫忙將書給撿起來了,很是友好地招呼了一聲:“你好,你看的這本《護考急救包》,你是學護士的?”
她不屑道:“你管我?你要是再敢這樣直勾勾地看我,信不信我喊非禮?”
“我看你?”賈思邈這才反應過來,這中間肯定是有誤會,他剛纔是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可不是看她,那是在想着心事。不過,這丫頭也是夠蠻不講理的,怎麼看一看就是非禮了?像自己這樣一表人才、風流倜儻、俠骨柔情、坐懷不亂,每天早上都刷牙,每天晚上都洗腳……這麼拉風的男人,還用得着去打別人的主意?自己可是每天出門前,都在內褲上綁條皮帶,就怕別人非禮呢。
她哼道:“你以爲你帥嗎?在我的眼中,頂多是蟋蟀的蟀。”
跟瘋子鬥嘴的人是傻子,跟傻子鬥嘴的人是瘋子,跟女人鬥嘴的男人又瘋又傻。賈思邈可不想讓自己有失風度,她這是在嫉妒自己,估計她男朋友沒有自己帥,心裡不平衡了,才這樣子。
他聳了聳肩膀,乾脆不吭聲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呀?”那美女霍下站了起來,手指着賈思邈氣急道:“我告訴你,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理虧了?”
她是不是剛讓男人給拋棄了呀?賈思邈皺眉道:“小姐,你是不是更年期紊亂提前了?我又沒有把你怎麼樣,怎麼就不是好東西了?”
她叫道:“沒有說,你的眼珠子都在幹什麼了?”
幹什麼了?哦,我就算是用眼珠子非禮了你一百遍,這算犯法嗎?華夏國好像是還沒有一條法律,說用眼珠子非禮,會要判刑的。
賈思邈正要再說點什麼,突然一個穿着制服的空姐着急忙慌的跑了過來,聲音急促道:“大家好,打擾你們一下。現在,在頭等艙有一個乘客突然心臟病突發,有沒有誰是大夫,或者是學過護理的?”
“我去。”
“我去。”
賈思邈和那個美女幾乎是一同喊話,就往過沖。蓬!二人撞到了一處,還是男爺們兒力氣大,賈思邈直接將那美女給撞翻在座位上。不過,時間緊急,他也沒有心思去管那麼多了,跟着那空姐疾步衝到了頭等艙,就見到一個老人倒在座位上,已經一動不動了。
賈思邈大聲道:“趕緊都讓開,讓他儘量通風。”
一個戴着眼睛的中年人喝道:“你是誰呀?”
那空姐道:“他是大夫。”
那中年人道:“大夫?有《醫師資格證》與《醫師執業證書》嗎?要是沒有的話……”
“邊去。”
難道這證就那麼重要嗎?這都是什麼時候了,竟然還想着這個事情。賈思邈很惱火,伸手將他給推到了一邊,疾步上去,把手指搭在了那老人的手腕上,感受着脈門的跳動,竟然已經停止跳動。這下,問題就嚴重了。
從醫學角度來說,當一個人的心臟停止跳動五分鐘以後,就可以確定爲腦死亡了,但是很少有人能堅持三分鐘以上。當然了,可以採取一些應急措施,例如持續胸外按壓的話,一直按,患者有可能多堅持一段時間。
那高挑美女也過來了,和賈思邈一起將老人平放到座位上。賈思邈照着老人的胸口,連續地錘擊都沒有效果,他又立即改錘擊爲按摩,一樣是患者的心外。突然間,那老人嗯的呻吟了一聲,終於是復甦了,但是他的心跳還很微弱,一不小心就會再次停止跳動。
賈思邈立即抽出銀針,那美女又快速給消毒,他一針刺入了老人的內關穴,針尖向近心端,儘量往裡刺。然後,他輕輕捻轉針尾,隨針上下,跟着進氣、呼氣。
差不多留針有三十分鐘,他再次針刺啞門穴,針入八分深,平補平瀉,以知爲度,不留針。這一針,老人的呼吸已經平復了正常,賈思邈這樣做,是爲了增強他的心肌收縮力,調整心律,防止心跳再度停搏。
好一會兒,賈思邈這才坐到了一邊的座位上,汗水已經順着額頭地躺了下來,微有些喘息道:“老爺子,你這是冠心病,原發性心臟驟停。走到哪兒,身邊怎麼不帶點兒藥啊?”
老人呵呵笑道:“真是太謝謝你了,我這次去出國辦點事兒,身上的藥用光了。當時就想着,下飛機再買的,誰想到……真是多虧你了。”
“我那兒有點藥,我給你拿過來。”
剛纔,情況太緊急了,賈思邈也沒有時間去拿藥箱。他回到經濟艙,從行李架上拿下來了一個紫檀木的藥箱。這個藥箱不是很大,卻是相當精緻,別的藥箱是鎖的,這個藥箱卻是一個骷髏頭。手指按在了骷髏頭上,那藥箱自動彈開了,裡面一層一層的,帶着各種小機關,輕輕一按,就彈出了一個小匣子。
賈思邈拿出了幾顆藥丸,遞給了那老人,正色道:“老爺子,你現在歲數大了,這種病可不能不放在心上。這也就是遇到我了,要不然,你的小命兒都有可能交待在這兒。這幾顆藥,你帶在身上,身體要是有什麼不適,就吃一顆。”
那戴着眼鏡的中年人喝道:“你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嗎?我告訴你,他是……”
“行了,我覺得這個小青年說得挺對的。呵呵,這事兒,是我的錯。”老人擺擺手,打斷了那中年人的話,然後望着賈思邈,笑着問道:“你這麼年輕,就有這麼高的醫術,了不得,了不得啊。”
賈思邈輕笑道:“我就是一個不入流的赤腳醫生。”
那老人微微一怔,呵呵笑道:“不入流?哦,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賈思邈。”
“賈思邈?”老人哈哈笑道:“這麼說,你就是假的孫思邈了?這個名字很有趣,是誰給你取的?”
“我爺爺。”
“那你爺爺肯定也是一位了不起的高人啊。”
“他,就是一個退隱山林間,不問世事客的閒雲野鶴。”
又跟老人閒聊了幾句,賈思邈謝絕了老人的挽留,回到了經濟艙。
還沒等坐下,那個身材高挑的美女就走了上來,將手伸到了他的面前,笑道:“真的沒有看出來呀,你的醫術這麼高超,比我見過的那些大夫們強多了。我叫做唐子瑜,交個朋友吧。”
美女愛英雄,果然是不假啊!
賈思邈輕輕跟她握了握手,微笑道:“你這個小護士合格,剛纔要是沒有你幫忙,不可能那麼順利。”
“真的?我還在學校讀書呢。”
唐子瑜很開心,咯咯笑道:“跟你明說了吧,我剛剛考取到護士資格證,這是第一次配合大夫搶救患者啊。”
“這麼說,我應該感到榮幸纔對呀,你的第一次就這麼給我了。”
“第一次給你……去你的。”
在剛纔握手的時候,唐子瑜感到手上有些硌硌的,這纔看清楚,賈思邈的手指上帶着一個藍色的,恍若有着水波紋在裡面流動着的戒指,很特別,問道:“咦?你這戒指很好看啊。”
“地攤貨,我是戴着玩兒的。”
賈思邈笑了笑,心裡話卻是沒有說。這戒指可不一般,是爺爺給他的水戒指,跟“河醫圖”一樣,是賈家家傳的寶貝。要是誰的身上有傷口了,用水戒指可以快速治癒。
旅途中,有美女相伴,是何等的快哉。只可惜,賈思邈和唐子瑜沒有再多聊幾句,飛機就抵達南江市的機場了。
一直看着唐子瑜的背影離開,賈思邈這纔想起來,怎麼忘記問她的電話號碼和聯繫方式了呢?不說是別的,交個朋友也是可以的嘛。或者是向她借個幾百塊錢應應急,唉,誰讓咱囊中羞澀了呢。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啊!
賈思邈苦笑着,都沒敢打出租車,直接上了公交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