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女,披散着板兒直的秀髮,隨風飄散。
她的上身是白色的立領襯衫,胸前是白色的大花。襯衫的領口敞開了一顆鈕釦,露出了裡面的白色項鍊。袖口,挽到了胳膊肘,露出了手腕上一塊很是簡約、卻又不失的手錶,襯衫的下襬掖在了板褲中。
那是一條灰色黑色夾雜着灰色條紋的褲子,也沒有繫腰帶,完全是靠着隆起的翹臀,緊緊地裹着。腳上的一雙細高跟鞋,走起路來,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不像有些女人那樣,扭扭捏捏的,她的速度很快,嘴角含着大方的笑容,很有範兒。
跟在她身邊的,是一個一身深色西裝的男人,連西裝裡面的襯衫,也是黑色的,臉上連點兒表情都沒有,整個一冰山上的來客。
還真有橫插一槓的呀?
商甲舟看了看,笑道:“張小姐,你就不能讓我們做點兒賺錢的生意嗎?最近,你們思冪集團生意可是很火啊。”
來人正是張冪和小白。
張冪爽朗的笑道:“商少爺,我們小門小戶的,做幾樁生意,也沒法兒跟你們商氏企業集團比呀?你們手指縫中漏的那麼一點點兒,不願意去做的,都夠我們小戶人家生活的了。”
商甲舟哈哈大笑道:“好,好,張小姐果然是厲害啊,難怪思冪集團越做越大,先是做了沿江路兩岸的改造項目,又把明遠房地產公司給吞併掉了,這就是實力。我想,不久的將來,南江市的這些集團公司中,你們思冪集團絕對要算一號了。”
秦破軍笑道:“什麼是不久的將來呀?現在,就算一號了。”
說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畢竟張冪和張兮兮是親姐妹,又有賈思邈的一層關係。所以,兮兮保健系列冷飲自然是要讓自己家人賺錢了,豈能便宜了外人?這下,商甲舟也只能是將合同給收起來了。但是,他跟秦破軍眼睛,卻在上下打量着張冪,心中都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不是什麼男女之間的愛慕,而是一種威迫感。
一直以來,秦破軍和商甲舟、霍恩覺,都把爭鬥的目標在其餘的兩個人身上,從來沒有注意到身邊還有這麼一個女人,一個很是低調,卻是在默默撈錢的女人。吞掉了明遠房地產公司的思冪集團,誰敢說,這還是小公司?她絕對有實力,躋身於秦家、商家、霍家的後面,要不是她今天露面了,他們現在都不會注意到她。
然後,秦破軍和商甲舟就看到了張冪走到了賈思邈的身邊,低聲說笑着,這讓二人升起了一種直覺,這兩個人……是那種絕配啊!男的悶壞,女的低調;男的裝槍,女的放炮……或者女的裝槍,男的打炮。
沿江路兩岸的改造項目,還有吞掉了明遠房地產,他倆都知道,這都是賈思邈和張冪聯手乾的成果。這種感覺,讓他倆很是不爽。
就像是兩條惡狼,在低頭走着,走着,突然一擡頭,發現身邊又多了一條惡狼,在跟他們搶奪食物。
一個張冪不可怕,一個賈思邈不可怕,那張冪加上賈思邈呢?那就不是可怕那麼簡單了。
賈思邈笑道:“秦大少、商少爺,咱們別在這兒站着了。走,過去坐坐。”
秦破軍和商甲舟笑着,剛要往裡面走,吳阿蒙邁着大步跑了過來,低喝道:“少爺,霍恩覺來了。”
“誰?”賈思邈等幾個人都是一愣。
現在的南江市,誰不知道賈思邈、秦破軍跟霍恩覺的關係啊?那可是勢同水火!一個搶走了沿江路兩岸的改造項目,一個差點兒把東昇傢俬大世界給查封了。不過,要說怨隙大的,還是秦破軍和霍恩覺,一個殺了霍東明,一個把秦家的傢俱廠都給燒了。
沒有殺妻奪子之恨那麼狠,那也差不太多了。
這人還真是個人物,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敢來!
賈思邈看了眼秦破軍和商甲舟,笑道:“霍二少爺過來了,我怎麼也要親自迎接啊。”
秦破軍微笑道:“我跟霍恩覺是朋友,怎麼都要去瞅瞅的。”
商甲舟差點兒笑出聲來,你還跟他是朋友?雖說是沒有證據,但誰不知道是你殺了霍東明啊?這下可倒好,你竟然還說跟人家是朋友,那估計霍恩覺就沒有敵人……哦,他有敵人,估計那就是自己吧。
本來,拉貝村採砂場的生意是霍家的,現在,拉貝村跟霍家解除了合同,又跟商氏企業集團簽訂了合同,這算是搶走了他們嘴邊的肥肉嗎?商甲舟突然覺得,他和秦破軍、賈思邈好像是都“坑”了霍恩覺一把。
那……是不是要聯手呢?
低調,做人要低調,唱歌要調低。現在的情況,是秦破軍首當其衝、而他還是在後面,儘可能的低調纔好,就像是張冪那樣,一點兒也不惹人注意,公司卻像是騎着火車一樣,飛速前進。
霍恩覺走在最前面,嘴角掛着笑容,跟在他身後的是霍光等幾個人,卻沒有看到呂九。連賈思邈都不得不承認,霍恩覺還真是個男人,不知道牀上功夫怎麼樣,但是表面功夫確實是不錯。
有機會,讓……嘿,讓吳阿蒙來試試,他的牀上功夫怎麼樣。這麼一想,他就很是邪惡地笑了笑。
賈思邈笑道:“哎呀,二少爺,你能過來捧場,真是讓我榮幸之至。”
這種場面,真不是一般啊。
賈思邈走在前面,他的身邊站着張冪、小白和張兮兮,而她們的身後,就是商甲舟、秦破軍、蕭七煞、王貪狼、田衝等人,這可都是南江市響噹噹的人物啊。
霍恩覺的臉色稍微變了變,笑道:“賈少,你的生意開張,我哪能不過來呢?”
賈思邈道:“歡迎,歡迎。”
秦破軍微笑道:“霍二少,既然是來慶賀人家生意開張的,你就這麼空手過來的?我和商少,可是都拿了禮物過來的。”
“哪能空手呢。”
霍恩覺笑着,衝着身後打了個響指,霍光邁步走了上來,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信封。他信手抓過來,遞給了賈思邈,笑道:“賈少,你拆開來看看,我給你的禮物怎麼樣?”
什麼禮物啊?這些人都想看,但是出於矜持和身份,都沒有看。
張兮兮卻湊過來,瞅了瞅,叫道:“霍二少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霍恩覺笑道:“我就是想跟賈少一起做生意、賺錢,還能有什麼意思啊?”
這裡面的禮物很簡單,倒是跟商甲舟的禮物有異曲同工之效。
一個是商氏企業集團跟兮兮保健系列冷飲的簽約代理合同。
一個是……竟然是霍家要跟賈思邈做生意,做的是拉貝村淘金的生意。明採砂、暗淘金,這是行業內的潛規則。在表面上,霍家是跟拉貝村解除了合同,但那是解除了採砂場的合同,關於淘金這種事情,想要遮掩還來之不及呢,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在紙面上?但是,彼此心裡都明白,纔沒有點破。
而商氏企業集團之所以跟拉貝村簽訂採砂場的合同,也是看中了淘金。否則,單單一個採砂場,商氏企業集團根本就沒有必要出手。
現在,霍家就是鑽了這麼一個合同上的空子,要跟賈思邈來一起搞淘金。這要是搞了,不是等於跟商甲舟走到了對立的位置?而霍家,也趁機拉攏了賈思邈到陣營中,一舉兩得,真是絕妙的如意算盤。
畢竟,霍家跟賈思邈的關係,也就是一個沿江路兩岸的改造項目,還有一個霍陽,讓賈思邈給殺了。但是,在大利益的驅使下,小小一個霍陽又算得了什麼?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了。
現在的賈思邈跟商甲舟關係還算是不錯,而跟霍家呢?失去了採砂場,又讓秦破軍給幹掉了霍東明,霍家聲勢遽然下降,任誰都知道該選擇誰了。
賈思邈道:“二少爺,多謝你的美意了,我剛剛搞了廠子,實在是沒有精力再去搞其他的了。”
“這個不妨礙呀?兩邊一起幹也是可以的。”
“這個,真是不行,我跟商少是兄弟。不過,我聽說,你們東昇集團不是跟拉貝村解除了合同嗎?怎麼又把淘金的事情單獨搞出來了?”
這話一出,商甲舟的臉色就變了,他瞬間就明白了霍恩覺的意圖,真是陰險啊。霍恩覺是想挑撥起自己跟賈思邈的內鬥,也幸虧是賈思邈知道利害關係,一口回絕了。什麼是兄弟?他纔不信賈思邈把自己當成了兄弟。不過,賈思邈能夠一語點破,還是讓他心裡很是感激。
同時,商甲舟的心中也有些惱火,霍家已經跟拉貝村解除了合約,怎麼還想橫插一槓?要把淘金房給單獨劃出去,那他還搞個毛啊?單單一個採砂場又能賺幾個錢。
秦破軍卻是暗暗叫絕,跟賈思邈聯手是真幹對了。明明是霍恩覺來挑撥賈思邈跟商甲舟的內鬥,而讓賈思邈三言兩語的幾句話,就成了商甲舟和霍恩覺的內鬥,他和賈思邈在旁邊看熱鬧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