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頭原名叫王省良,老家是西北那邊的。
從小家庭條件不好,偏偏又特別能吃,老爹就給他起了個這樣的名字。
省良……省糧。
早些年跟過老師傅顛大勺,後面一直在鄉下辦酒席。
一次陰差陽錯的機會,被一個回老家給長輩辦壽宴的大酒店經理遇到,吃着覺得廚藝真不錯,就給帶到了江東市。
王省良覺得,自己一直運氣特別好,經常會遇到貴人。
雖然不是什麼金貴的行業,卻一路走的很平順,吃喝不愁,還可以掙錢,更是有機會到大城市裡見了世面。
就是末世來了不太容易接受,還算老實的王省良被那個龍哥欺負,既憋屈又窩火。
幸好,來了一夥穿軍裝的,把他們給清理了。
從那一刻起,王省良就認爲,繼那個慧眼識金的酒店經理之後,王徒是自己遇到的新一位“貴人”。
給貴人做飯,簡直是天大的榮幸。
特別是這位年輕英俊的長官,在吃了一口自己親手包的餃子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站在一邊,期待瞧着,緊張散去後,王省良頓時就把胸脯挺得更高了。
對於晚飯,王徒原本想着隨便對付一下,最好是吃點熱食,暖一暖身子。
王徒坐着看了一會人員名冊,熟悉庇護所內倖存者們的專長能力。
沒等多久,小盆的水餃就端了上來。
拔過涼水,還在冒熱氣,一顆挨着一顆,美的像是白瑪瑙。
這種環境,能吃頓餃子,感覺跟過年差不多。
在此刻,王徒才認識到手底下有幸存者的好處。
陳醋,蒜泥和辣醬等調料放在一邊,還有裹着辣椒絲的酒糟魚、鹹菜。
王徒一句話也沒說,大口吃完,又喝下半盆酸辣湯。
吃的是真暢快,以至於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去忙活了。
緩緩站起身,走過去,拍了拍王省良的肩膀,表示讚揚。
“很好吃,不過,你讓我很難辦呢。”
王省良臉色有點僵硬……因爲,他沒有聽懂王徒這句話的意思。
王徒遞給他一根菸,挑眉笑道:“你也姓王,咱倆可是本家,不用太緊張。前方打仗很重要,後方做好飯,也一樣重要。”
“就你一個廚子,太珍貴了,我在想,要不要派個兵隨時保護你。”
說完,王徒領着兩個在院裡站崗的士兵,轉身就走了。
王省良還愣在原地,琢磨着。
長官說的……這是好話還是歹話?
張強一直在屋裡候着,眼見王徒走了,才連忙輕步溜過來,問道:“怎麼啦,不趕緊去刷鍋洗碗,跟棵大樹似的杵着幹啥?”
王省良苦着臉,委屈道:“長官說要派個兵隨時監視我。”
張強一口氣差點沒順過來,無語道:“人家說的,是派個兵隨時保護你。”
“你一個廚子有什麼好監視的,防備你偷老乾媽嘛……”
王省良一想也是,還是又問道:“那,長官是在誇我唄?”
“廢話。說你做飯好吃,少了你大家都過不好,怎麼樣,開心不開心?”張強把花名冊收起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暗暗吐槽,果然從末世中活下來的人,沒有幾個腦袋正常的。
王省良表情忽而變得深沉,喃喃道:“看來我姑媽說的是對的……”
姑媽!話說,這裡面有姑媽什麼事?
張強愣了愣。
王省良認真道:“我姑媽以前懂面相,她曾說,省良這孩子,打小就跟別人不一樣,長大了有前途。”
說完,他似有感慨地嘆了口氣,心情莫名愉悅,就連忙去收拾桌子了。
張強在一旁呆住,良久才忍不住暗罵一聲,“蠢就算了……丫還自戀。”
“真是一個恬不知恥的舔狗。”
“張強,你出來一下。”院外頭,王徒在喊。
“哎,來了!”張強表情馬上就換了,屁顛屁顛地跑了出去。
……
一千六百金點券,爲王徒率領的紅警小分隊,新增了八名士兵。
新訓練出四名大兵,四名動員兵。
目前,分隊總編制實力差不多翻了一倍。
七名大兵,十名動員兵,兩輛武裝採礦車。
談不上兵強馬壯,卻也具備了一定的規模。
將所有士兵召集到一起,依舊留下大兵1號和動員兵1號留守庇護所。
他則披着夜色,親自駕駛1號武裝採礦車,載上十五名士兵,在寒風中遠去。
2號武裝採礦車轟鳴着,緊隨在後。
熾烈且明亮的車燈,劃破夜幕,投向無垠而空洞的前方。
晚上可是好時間,萬萬不可輕易浪費。
分隊很快抵達山頂,士兵們跳下車時,在王徒的命令下,均未持槍械武器。
在他們手裡緊握的,是一把把鋥亮的鐵鍬。
1號武裝採礦車的後倉裡還有其他的一些工具,短鋸、長繩、漁網等,一應俱全。
全部卸下來,兩輛重型機械分別調頭,以間隔一百米左右的距離,擺成車頭相對的正面角度。
四隻功率高達110W的武裝採礦車大燈對射,中間區域被照射得恍如白晝。
用白石灰粉灑出兩條寬度約有五米左右的細線,呈淺弧形。
王徒大手一揮,命令道:“開挖!”
連汽車兵和隨車的射手也被王徒趕下去幹活,十七道健壯的身影站成一排,利索地揮舞着鐵鍬,開始建造屬於分隊的第一座防禦工事。
漆黑的夜空,寂靜幽冷,而矮山頂上,卻一片熱火朝天的繁忙場景。
幸好是土山,石頭比較少見,再加上昨個下過一場雨,土壤溼潤,挖掘起來並不艱難。
軍犬敬職敬責守在一邊,高高地豎着耳朵,警惕附近存在異常的風吹草動。
喧鬧、嘈雜,攪和在一起。
發動機怠速的轟鳴聲,金屬與石塊的碰撞聲,衣服摩擦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