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想活?”王徒瞪眼問。
“我……我不想死。”她大口喘氣,哭泣道。
“那就滾車上去。”
王徒扯她一把,張強也過來,兩人分別抱頭託腿,扔沙袋一樣將其甩到車上。
“別墨跡太久。”王徒拔出手槍,“實在麻煩的,就丟下吧。”
“好。”張強也拔出砍刀,向幾個膽子大的倖存者喊道:“咱們搬東西,其他的不要管。”
“生死由己不由天,是他們自個不爭氣。”
轉身,王徒走到車側面。
大兵1號正抱着輕機槍蹲在這裡,他找了一輛廢棄汽車當做陣地,機槍支架卡得牢牢的。
動員兵1號此時也已攀上武裝採礦車的射手艙裡,他檢查完子彈鏈條,拉槍栓,防守另一面。
喪屍更近了,僅有不到兩米,它們興奮的表情在視線裡放大着。
王徒擡起手,隨着沉悶的一聲槍響,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喪屍頭部,爆起一蓬血花。
他槍法準的可怕,胳膊幾乎不抖,擡腕便射,將子彈一發接一發的打光,最前面的小羣喪屍盡數被殺。
槍聲則是信號,另一邊,動員兵1號迅速扣下了車載機槍的扳機。
噠噠噠噠噠噠噠……
粗壯的槍管裡噴射出的密集彈雨,把逼近的喪屍打得步步倒退。
最前面的幾個,渾身佈滿碗口大小的血窟窿,這並不能讓它們死去。
除非打爆了頭,纔會如破布般倒下。
這些噁心傢伙的生命力,超乎想象的頑強,只要無法命中要害,它們就跟膏藥一樣,始終纏在身邊。
換上第三個彈匣,王徒微垂槍口,沒有繼續開槍。
視線裡基本上空了,還有的,離得較遠。
動員兵1號那邊喪屍多一些,全是隨車追過來的,而王徒這邊,一把手槍應對尚且有餘。
大兵1號還沒有出手的必要。
王徒在提防預料之外的情況發生,比如——那些讓自己重傷的黑皮鬼。
槍聲在樓宇間傳蕩,恐怕將附近區域都吵沸騰了,更多的喪屍聚集、衝鋒,並滾翻倒下。
槍口冒出紅光,傾瀉的金屬彈幕籠罩出扇形區域,狂暴的彈頭夾着衝擊力,把它們發白腐臭的身體撕裂得支離破碎。
一層人,一層肉,疊了起來,道路、綠化帶,還有牆面上,血……粘液,濺飛如雨。
洞穿腹部、胸口的流光,打在柏油路上,反彈出去,沒入另一喪屍體內。
“噗嗤”,它眼珠子黑了一個,帶着溫熱的白色和柔軟的瞳孔晶體流出。
……
幾分鐘後,淒涼的長街之上,只留下一具具浸泡在血泊中的醜陋殘屍。
只是,這還遠遠沒有結束,潮水一般淹沒過來的喪屍大軍,已然形成規模,沿道路席捲沖刷,意圖吞噬這些美味的人類。
“張強。”王徒側頭怒吼道。
“啊……”他似乎摔了一腳,滿臉是血,從車後連滾帶爬地跑過來,“還沒完……還有十幾袋米,兩個年紀大的……抱不上車。”
他幾乎快哭出來了,大汗淋漓,“沒勁了,我們一點……力氣也沒了……太累。”
王徒目光冷的可怕,在槍聲中喝令道:“剩下的,不要了,兩個年級大的弄回去,不帶他們。”
此般形式下,絕對不可以因爲一兩人犧牲整體,反正留有食物,就讓他們在避難所內自生自滅吧。
“好。”張強重重點頭,又爬了回去。
王徒舉起手槍,剛轉過頭來,忽然聽到大兵1號提醒。
“長官,有異常。”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王徒臉色突變。
最不想見到的存在,還是不請自來了。
前所未有的壓力襲上心頭。
視線正前方,大量連成線追尾的汽車墳地裡,一道道乾瘦的漆黑色身影,以遠超普通喪屍的速度,從遠處接近。
不僅是之前見過的那種骨生鋒刃,力大無比。
此時,那些黑皮喪屍的外貌各有特點。
有的體型矮小,卻迅如狡兔;
有的體格龐大,步伐沉重;
還有的胸口遍生鱗甲,凹凸反光。
……
一星進化型喪屍,每個價值一百點功勳,換句話說——每個它們,相當於同類的一百個。
從古至今,珍貴的東西,都不好搞……無論,是搞到手裡,還是搞死。
它們更猛更兇,也更想吃人奪命。
多少黑皮……數一下,怎麼也數不清。
真刺激,這仗不用打了。
王徒命令大兵1號上後倉,自己大步向採礦車駕駛室衝去,打着火掛擋,轟油門調方向一氣呵成。
張強等人上了車,纔想起來警局的鐵門還沒顧上關,那兩個拖後腿的人卻正坐在門口,眼神呆滯。
“臥槽,你們倆在幹嗎?沒機會了。”張強探出半個身體,聲嘶力竭地喊道。
這時,“砰砰砰”數槍響起,兩人胸口處出現血洞,一聲不吭仰面倒下。
“額……”張強愣住,轉頭看向一邊,是黑小子拿槍打的。
“你這是?”他好奇,這傢伙哪來的槍,而且,下手真狠。
黑小子心疼地把彈匣退出來,藏進口袋,向張強解釋道:“長官給我的,他說萬一有沒來得及上車的,無論是誰,都要打死。”
“與其被活活吃掉,再變成喪屍中的一員,還不如……由我幫他們解脫。”說完,看了一眼親手葬送的兩具屍體,黑小子眉目間閃過一絲不忍。
翁嗡嗡——
武裝採礦車調整好身體,在一股濃烈的黑煙中猛然提速,朝東南方向駛去。
前方的,側面的喪屍圍堵過來,企圖阻攔獵物逃走,被撞飛上天。
大兵1號把機槍架在車廂後倉最中間的位置,用幾袋大米做支撐,單膝跪地,將槍托死死抵在右胸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