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我和秦樂生拖着沉重的腳步行走在一家家賓館酒店之間。想不到這個時節居然還有這麼多人出來旅遊,他們倒是很懂得享受,三五成羣地蹲坐在一起仰望着浩瀚縹緲的星空。
“怎麼,是不是在想如果現在是跟雨桐在一起看星星的話應該不錯?”
額,這傢伙怎麼也學姚雨桐一樣開始胡亂猜測我的心思了?而且還居然給猜對了。但是我怎麼能就這麼承認呢,跟姚雨桐看星星什麼的,也還沒那麼特別想要嘛。
“不,我在想如果這個時候給我一張牀和一張大餅的話,我今天一整個下午就不算白跑了。”
“死不承認。不過你也別擔心,她們肯定已經給我麼準備好了吃的。別看李鎮南什麼都不管的樣子,別看姚雨桐總是跟你鬧彆扭,她們的心裡還是會爲朋友打算的。”
一陣我不知道出自哪裡的悠揚隱月響起,秦樂生趕緊接通了手機。
“喂。”
……
“嗯?不是吧?”
……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
“唉,我們兩個到現在還沒吃飯呢。”
……
“這樣啊,那也是沒辦法了。可是,我們身上現在也沒帶錢啊。”
什麼情況,怎麼感覺電話那頭是想讓我和秦樂生自己解決吃飯的問題呢。
“我掌握着經費?昨天被你投訴之後不久改你掌握經費了嗎?你記我的仇沒關係,但是你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江趙餓肚子睡大街啊。你在這樣做,雨桐也不答應啊……”
然後我就看到秦樂生高舉起了手機,估計是那邊姚雨桐衝他發出了獅吼般的聲音。
電話掛了,我只看見一個有氣無力精神萎靡的男人在街道邊看着另外一個男人。那是什麼樣的眼神?是祈求?是同情?還是絕望啊?
“她們,讓我們自己解決。而且,住房那裡被退了,讓我們暫時不要過去那邊,就在這附近隨便找一個賓館住。”
“經費呢?你申請到了嗎?”
“然我跟話秋要。”秦樂生靠在了街角的一棵大樹上,憂鬱地眼神足以迷惑來往的女生少婦以及大媽奶奶。
避開周圍奇怪的眼神,我在一旁提醒他道:“那你快點打電話過去啊,站在這裡就像是出來的拉客的。”
“拉客?好啊,不僅可以解決住處,還能賺錢養家。”
這是徹底墮落了嗎?就因爲不敢給方話秋打電話就變成這樣了?不行,就算秦樂生已經對生活徹底絕望了,那沒有任何姿色的我也沒有任何資本跟他相提並論啊。
不得已,我撥通了方話秋的電話,並把現在我們遇到的情況告訴了她,順便還添油加醋地把秦樂生現在墮落的樣子進行了描述。
“什麼?他敢。不就是被方雲兮的手下跟蹤了嗎,這點麻煩都解決不了以後還怎麼過?讓他去死。”
“唉?跟蹤?我怎麼沒聽他說起啊。”
“他沒跟你說嗎?鎮南先前給我電話,說是自己跟雨桐很有可能被人跟蹤了,希望你們能在暗處進行一次反跟蹤,瞭解他們的真是目的。”
“額,難道那個傢伙是在糾結跟你討要經費的事?”
“討要經費?什麼情況?”
然後我就把我剛纔聽到的一部分說給了方話秋聽,之後她的回答是這樣的。
“昨天我是有跟他說過以後都聽鎮南的,要是誰再找我說涉及到他那頑固且病態的各種怪癖的話就要他好看來着,可我也沒讓他這麼……這麼……”
“呵呵,看來鎮南生起氣來還真是可怕,連我也跟着遭殃了。”
“唉,你幫我勸勸他吧,一個男人,別動不動就產生那麼消極的想法。”
“哦。”
五百塊,我估計這些錢夠我和秦樂生兩天的開銷了。不,按照秦樂生的性格,看到這點兒錢的話肯定會產生焦慮,然後帶着我在周圍的賓館間來回挑選他所謂的物美價廉的賓館。這樣做其實本身並沒有錯,只是現在我非常餓,非常想要休息啊。於是乎我只能……乾脆騙他好了……
在手機上隨便團購了一個房間之後,我謊稱是方話秋幫我們預定了房間,這樣不就什麼都解決了?哈哈,有時候我還是挺佩服自己智商的。
然後,等我們到了那家賓館進入兩人那個房間之後,我發現我錯了。
秦樂生一進到賓館就開始表現得十分嫌棄的樣子。的確,這個房間不像之前我們挑的那麼幹淨整潔,一些普通傢俱如書桌鏡臺等都已經比較陳舊了,但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了,本來走了一天路就已經很累了,收拾好東西以後還要出去找吃的,順便看一下跟蹤李鎮南她們的人究竟是不是之前在樂山的同一個人,好麻煩的。
“別挑剔了吧,畢竟是話秋隨便選的。”
“沒有啊,我覺得挺好的啊。只是我們現在沒有衣服換,我在想待會洗完澡怎麼辦,明天穿什麼呢?”
額,好麻煩啊。雖然他是在掩飾自己的嫌棄,但我聞了聞自己身上的衣服之後也同意了他的說法。累一天了,全身都是汗臭味,出門肯定會被嫌棄得不要不要的。可是現在又有什麼辦法呢?就算是三十塊錢的衣服在這裡也是買不到的吧?
“將就啦,現在我們是又沒錢又沒貨,只能期待今天晚上就把那個跟蹤的傢伙給找出來,然後就什麼都有了。”
“唉,就憑我們嗎?那個上次搶我們包裹的傢伙好像長得挺魁梧的。”
“嗯,還有鎮南師姐吧。”呵呵,我只是這麼說,如果真的發生什麼,我哪裡知道她來不來得及跟出來保護我們兩隻弱雞。
姚雨桐今天上午的時候就跟我說過竊聽器被發現的事,我沒想到他們這麼快便趕到了峨眉山並且成功地找到了她們。好在李鎮南出身警察世家,就算只學了一些皮毛還是發覺了那個傢伙的存在。
晚上十點,秦樂生終於洗完澡出來了。一個小時,我等了他整整一個小時。
“走,我們出去吧。”
“不出去了,鎮南學姐說那個跟蹤的人已經走了。”我擡起頭對他微笑道:“你明天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