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急，太監倒是急了。想不明，我有什麼可着急的。 朱子敬家雖沒有在餘家匯這樣的高檔住宅區，但他父親也是個有想法的人，在郊區蓋了一層洋樓，裝修很高大上。 上中學的那會兒，我還經常到朱子敬家裡玩。按照時間推算，易兆傑的家人也應該到朱子敬家裡了纔對。 我按響了門鈴，裡面出來一個大媽模樣的中老年婦女，想必是家裡的傭人了。這也難怪，朱父如此財大氣粗，要是找一個年輕點的傭人，搞不好朱子敬就會有很多的弟弟妹妹，也是朱母思慮周到，找了這樣一個黃臉婆做傭人。 女人都是怕男人出軌的，尤其是像朱父這樣多才多金的男人，想必外面也應該是有人的，只是保護工作做得到位些罷了。 “小明啊！”這位阿姨是認識我的，畢竟也常來，“快進來！” “謝謝阿姨！”我都不知道怎麼稱呼了，反正我看到母的，而且年紀大的，都叫阿姨，要是年輕點，還好看的，就叫美女或者姐姐，要是稍微醜一些，我就只能用其他的稱呼了——要我對着一個不是美女的女人叫她美女，我覺得很噁心。 朱子敬家裡和劉彤彤的家很像，就是這年頭大多都是獨生子女。朱父買了鋼琴，但是朱子敬沒有這方面的才藝，連興趣都沒有，所以，落地窗前面的那架鋼琴只是一種裝修罷了。 一張很考究的架子上全是些文玩之類的東西，這料想也是朱父的興趣和愛好了。也難怪，朱母監視地這麼緊，在家裡沒一點愛好是活不下去的。 “阿姨好！”我走了進去，看到朱母，說，“小朱呢？” “他在臥室，不知道在幹什麼！”朱母沒有一點的意識，好像出了這麼大的事，都跟她的兒子無關一樣。女人的心，有時候很寬，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可有時候，女人的心窄得害怕。 “小明坐，我叫一下！”朱母說完，便走開了。 不多時，門鈴又響了起來，我想，是易兆傑那邊來人了。我也無意在這裡蹭吃蹭喝，只是來傳達一個比較簡單的消息罷了。 果真，是易兆傑的姐姐來了，易兆傑也來了。看來這小子恢復地不錯——本來沒什麼傷勢，只是影像足夠大罷了！ “易姐姐！”我站了起來，行禮說。 “你來得蠻早麼！”易兆傑的姐姐像易兆傑一樣的魁梧，像個漢子一樣，她說，“叫我來什麼事情啊？” “是有事情了，沒有家長，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了，等一下吧，阿姨出來了我說一下這個事情。”我看着臥室的方向說。 朱子敬這小子嬌生慣養，明明沒有大礙，還要裝出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來，要不是有這樣的環境，我估計這小子早就被人弄死在街上了。易兆傑坐到我身邊，捅了捅我，小聲的問說：“怎麼了麼？” 都這時候了，跟我撒嬌賣萌，還怎麼了麼！昨晚爲什麼不是這樣的一副態度，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想必這小子還不知道今日發生了什麼事情。 “吳媽，倒一點水
來！”朱母吩咐說，“我不用了。” 她坐到正面，我跟易兆傑及朱子敬坐到了對面，易兆傑的姐姐隨着沙發的邊沿坐下，她想必是第一次來這裡，對這裡的一切不是很熟悉。 易兆傑卻是老客人了，他對這裡的熟悉程度可不會下於那個叫吳媽的婦人。 “小明，什麼事情，把我叫到阿姨家？”易兆傑的姐姐繃不住了，問說。 我看了看四周，裝作爲難地說：“我聽到了一個消息，就是關於昨天晚上小朱和小杰的事情的消息！” “什麼消息，快說。”朱母連忙道，“是不是學校要處分了？” “是的，不過，暫時還沒有公佈，過幾天才會公佈，是校長親自處理的。”我在想着，怎樣將這個消息用更加調皮一些的口吻說出來，這樣直接的敘述，我怕朱子敬和易兆傑當場少了一根腿。 朱母的脾氣我是清楚的，這麼多年，朱母一個人操持着家務，管理着財政大權，麼一點手腕是幹不到現在這個樣子的，而易兆傑的姐姐，雖然已婚，但，她可是當年省排球隊的主力，現在的易兆傑是斷然沒有機會跑掉的。 有這樣兩個絕世殺神，我生怕我這兩個兄弟凶多吉少啊！ “你快說啊！”朱母急了，忙不迭問。 “是這樣的，阿姨，”我又轉向易兆傑姐姐那邊，說，“易姐姐，我在學校開了一家小商店，在下午去跟領導彙報工作的時候，那個老師說，昨天晚上打架鬥毆的事情已經有了明確的結果，而且，是校長親自下發的命令。” “你倒是說呀！”朱母沉不住氣了，急不可耐地說。 “有極大的可能被開除！”我還是說出了這個晴天霹靂。 這個可好，第一個沉不住氣的當然是朱母了，她第一個跳了起來，拿起東西就衝着朱子敬的方向奔了過去，一邊趕，還一邊罵罵咧咧地說：“你個畜生——” 幸好朱子敬跑得快，要不然又得去醫院。再看易兆傑，他也發現風向不對，連忙奪門而逃。 我饒有興致地看着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切。過了好一會兒，終於再次迴歸了平靜，追趕的人喘着粗氣，被追趕的人不見了影子。 見勢不妙，跑，是人類的本性，也是最正確的方式。雖然這世間只有一個博爾特，但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運動員。男生跟兩個已婚的婦女比腳力，就好比龜兔賽跑一樣，沒有可比性。 一陣雞飛狗跳過後，終於再次歸於了平靜。朱母說：“氣死我了！” “哎！”易兆傑的姐姐只能不住地搖頭人。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想必兩個監護人心裡都不好受吧。 對於剛纔的追逐戰，我是很享受的，誰叫那兩個傢伙不聽我的話，非要擅自行動呢！現在倒好，兩頭受氣不說，連要面臨失學的悲劇。 “阿姨，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我看大家終於平靜了下來，才說，“昨天晚上的事情不大，但影響特別不好，學校爲了整頓校紀，而且，這件事情也上了早報和新聞，嚴重影響了學校的聲譽，校長和校
領導是不會不管的。” “我跟他爸要商量一下了，這可怎麼辦呢！”朱母着急地直跺腳。易兆傑的姐姐也沒好到那裡去，臉色都變了，好像大病來臨一樣的難看。 如果校長能夠網開一面，經過這次事情，我想，朱子敬和易兆傑就不會這麼冒失而莽撞地去找茬了——太沒有水平，我作爲他們的朋友都覺得臉上無光。 “那——我先回去了，阿姨！”我站起身，告辭說。易兆傑的姐姐也站了起來說：“那我也回去了，看看這件事情怎麼解決。” 通報的消息，也算是安全地通報完畢了，至於這兩家的監護人究竟會怎樣做，怎麼去處理，怎麼去化解，就不是我該知道的事情了。我這樣做我都覺得已經很不錯了。 不聽小明言，吃虧在眼前。 那兩個小子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整個院子連狗叫的聲音都沒有，我想這兩人膽怯地不敢回家，現在正在躲在什麼地方商量對策吧。 可兩個小癟三，能想出什麼對策，到頭來還不是監護人擦屁股。我尋思，我以後的孩子可千萬不是這樣的不省心啊！ 是他們的家事和個人問題了，從現在開始，我就不便過多地干預什麼了。想到這裡，我好像泰然了很多，心裡的重擔好像放了下來。 至於最後的結果能不能逆轉，我想，有錢能使鬼推磨，所有的問題，只是價格的問題。錢解決不了這世間的所有事情，但像這種事情，卻是錢直接能夠解決的事情，而且會很利落地解決掉，甚至因此而又什麼好的效果都不一定。 這是一個金錢萬能的社會。用錢砸死人和用轉頭砸死人是兩碼事，前者毫髮無損，並且悠然自得，後者將是黑暗的牢獄之災。 生命和真理很可貴，卻絕對沒有錢擺不平的案子。像這種校園事件，一要看處理的價錢，一要看領導人的心情。 價錢合理，領導的心情就好，至於什麼影像，只是一份公開申明的事情，登一份報紙，再由學校鼓動、安慰一下受害家長的心情，一切，依舊照舊。 我仁至義盡，只能做這麼多。至於雙方家長的財力，我是不擔心的——朱子敬家裡財大氣粗，易兆傑的家裡雖然稍微遜色一些，但她有個好姐姐，也就有個好姐夫。他姐夫晉升的速度很快，在體協的位置是不下於副校長的位置的。 不是我們這個社會的透明度不夠，也不是暗箱操作太多，只是，這些人能量太大，想法也太多，所有的絕境都可以走出一條生路來。 回到學校，正好趕上晚自修鈴聲結束的響起。明明是一個值得興奮的日子，卻讓我忙得焦頭爛額，所有的禍事，也非由我闖下，卻要讓我做一個好人通報這通報那的。 但願，在他們來上學後，不會接到關於勸退的消息。我不覺得這個事情很嚴重，雖然輿論的熱潮夠高漲，受害家長那邊的情緒也很激動，而這一切的處理結果，只取決於校長的一句話。 目前的消息是不樂觀，可，鐵板上的釘子很容易被拔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