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有數，可以安全護送小小回家，孟城同學就放心吧！”我轟了轟油門，沒發覺有什麼隱患。
“你這樣很不負責任的，小明同學！”孟城擋住了去路，不依不饒地說。
就奇怪了，負不負責任，人家女孩都沒說什麼話，你一個外人說什麼閒話。我心裡很不爽了，這樣的人的確不值得擁有。還多虧甄小小發現得早，要不然今天晚上或許會被這個叫孟城的男生給怎麼樣了。
她帶着頭盔，坐在我身後，雙手已經抱上了我的腰。久違的感覺，久違的人，再次上了我的車。
這輛車雖不及那輛四個輪子還四驅的大車，我也不能保證是否能安全護送甄小小回家，但我可以肯定地回答——在我沒有嚥氣之前甄小小一定安然無恙！
“同學，好了，我們要走了，改天再說，好麼？”我已經有點不耐煩了，毫不客氣地說。
“你——”孟城幸好也未成年，尚沒有長出鬍子來，要不然這會兒鬍子都吹起來。他終歸是無可奈何。
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峰迴路轉。我打算跟甄小小說一聲祝福的，可當我發現他們還沒有正式交往的時候，我又改變了主意。
以前，是我不懂得去怎樣疼一個女孩，現在也不是很懂，但我應該也有長進纔對，不可能在原地踏步。甄小小當日哭着說再也不想見我的時候，想必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她還會再次坐上我的車。
上初級中學的時候，我只有一輛腳踏車，現在隨着經濟實力的提升和身體各方面的因素，我換了這輛戰斧，後面坐着女孩，我也用不到吃力地蹬車了。
好像又回到了當年帶着甄小小滿街滿公園跑的時候，這一刻，我也是沒有想到，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再見！”我將油門轟到底，渾不在意地飆了出去。管它什麼房車跑車的，有誰坐誰坐去，甄小小要是稀罕，她當初也不會同意跟我在一起。
孟城想必也會有一種煮熟的鴨子飛掉的感覺吧，反正我覺得他是有的。甄小小坐在後座，她的臉頰貼着我的後背，手從我的腋下伸了過來，緊緊地抱着我的肚子。
車速很快，甄小小是第一次坐我的戰斧，也是頭一次看到我有這東西。她可能在我離開的那幾分鐘會想——自信車放到什麼地方了？還不來！
我沒有要給誰驚喜，也沒有要讓甄小小對我刮目相看，她不會在意這些，她只是放不下我對其他的女孩還存有愛意。
“冷不冷？”我問後面的甄小小說。
她蹭着我的衣服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我將車停到路邊，自己從駕駛的位置翻了下來。
甄小小的衣服很單薄，單薄到好像只披了一塊布料一樣。我在前面是擋去了不少的冷風，但坐在後面的她難免會覺得冷。
女孩子既然願意坐我的摩托車，我就應該讓她不覺得有絲毫的委屈。我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說：“穿上吧，風大，小心着涼了。”
“不用，我不冷！”甄
小小垂着頭說。她現在的樣子像極了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模樣，有些害羞，有些莫名的膽怯，不大信任我，又不大拒絕我的真心。
“穿上，小心着涼了。”我擅作主張地將自己的外套繞過甄小小的肩膀，披上她的脊背，順便拍了拍她的臉頰，看着她說，“我送你回家，像第一次送你回家一樣。”
“嗯！”甄小小的嘴巴好像給什麼東西黏住了，只能從鼻腔裡發聲。我也沒多想，女孩子麼，大多都是這樣，我們之前也有一些不小的摩擦，中間算是分開了一些時間，現在重歸於好，她難免要裝出一副羞赧的樣子來。
戰斧的馬力很強勁，我一般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會飆到百來碼，反正也不怕死，自己爽一下頂多是自己的事情，還連累不到別人。今天不同，甄小小的安危我還是很在意的，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我不好向人家的父母交代。
女孩子雖然抗壓，但絕對不會抗摔。甄小小體質也弱，一個搞不好翻了車，她有個磕磕絆絆的，我心疼，她父母也會來興師問罪。
小心爲妙。
曾幾何時，我也不大記得清是什麼時候的事了，我只是準確地覺得她家的地理位置——是一片別墅羣，也是很好辨認的一個地方，畢竟在本市，這樣的區域不是很多，就像方可怡的家在餘家匯一樣，只此一處，別無他處。
我就很奇怪，這年頭的人都這麼有錢麼？方可怡住在餘家匯，甄小小的家是別墅，劉彤彤的家雖然不是很顯眼的地方，但造價也絲毫不會遜色於任何的一座別墅。
要知道，土地的價格可不是大白菜能比的，即便朝中有人可以搞下一塊地來，但那樣的裝修足以讓一家裝潢公司上市了。
反觀自己，還是住在老地方，和貧民窯是沒多大區別的，只是有一本寫了年限的房產而已，還非我的名字。
她家的門口很大，足以進得去一輛半掛。我將摩托車熄火，停在了大樹下面。
“到家了！”我摘下頭盔，取下手套，放在車把的位置，看着甄小小沒有絲毫改變的面容，心裡有着說不出的情緒。
我們好像是一對經年未見的故人，今天偶然碰上，竟有些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敘舊。她在等我說些什麼，我在等她給我一個笑臉。
“過去的不提，我們就當第一次見面，好不好？”我扶着甄小小的肩膀，搖了搖說。
“嗯！”甄小小仍舊緘口不言。她今天跟我說的最多的一個字便是這個用不到嘴巴發聲的“嗯”，儘管簡短，但越是直白明瞭的回答，越是具有它的價值。
沒有一張長條凳子，沒有一盞白色的燈，也沒有一杯榨好的果汁慶祝我們的再次重逢，不免要爲這次的重歸於好大打折扣了。我多希望在一個眼光明媚的下午，我跟甄小小坐在一家茶館或者是咖啡店，或者是書店，什麼地方都行，讓我跟她說一說這些日子以來的經歷。
也沒有人會喜歡漆黑的夜晚，它給我們的只有恐懼和孤獨，哪怕跟前的人足夠讓你
忘掉這世間的任何災難。我也不例外，我很不希望我跟甄小小是在這樣的夜裡閒話往日的離愁。
如果有得選擇，哪怕是在公園的石凳上，哪怕上面覆了一層厚厚的積雪，我也會用自己的體溫融掉上面的寒冷，讓這個女孩坐在我身邊，跟她說一說話，看一看光禿禿的樹枝也好。
相對着站立了好久。我不知道說一些什麼話，好驅趕一下這樣的尷尬，甄小小也好像啞巴了一樣，羞赧地不成樣子。未免太沒意思了。
“我不要你原諒我什麼，只要你接受我，你現在可能還無法接受，時間長了，你應該會接受，如果接受不了，我也不會強求自己，更不強求什麼人。”我還是繞到了之前的問題上。
這個問題我至今都沒有得到一個妥善的處理方案——我的確不要什麼人原諒我，我也不覺得自己有錯，我只要別人能接受我。如果能夠接受，那麼所有的不可理解和不可原諒也就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問題。
甄小小今天同意我送她回家，但這並不代表她已經接受了我的多情，她可能是懷念與我的過往，也可能是覺得我更加可靠些，至少熟悉一些。她也懂了我所說的接受代表了什麼意思。
“你不要煩我！”這是甄小小給出的回答。
這就已經驗證了我的猜測。她接受不了這樣的我，就好比我當初有些接受不了蘇彤彤一樣，可到後來，我接受了她，我想，我的誠心和責任足以感化甄小小對我的不能接受。
給我時間去證明這個問題怎樣才能更好地解決掉。目前，我沒有能力，也沒有足夠的責任和擔當承載太多的東西，但我認定的人和認準的事情，不是那樣就會輕易撒手的。
“我不煩你，回家好好休息吧。”我說，“你仔細想一下，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的感情究竟是對還是錯，如果沒有什麼問題，你也應該讓自己換一種思維去思考我是怎樣的樣子。”
“別說了。”甄小小打斷說。
“好好休息，我不會打攪你，我也沒有你的電話。那個你說的方可怡，她在知道我還喜歡你後，也是你這個樣子，我不能說我更喜歡誰，我只能說，如果愛，接受就好，沒有什麼大不了。”我頓了頓說，“好夢，晚上早點睡，我回去了。”
說完，我扭過頭去。還是繞不開當初事發的根由，還都在爲一個蘿蔔一個坑的事情耿耿於懷地不肯放下。
我無法辯解，也無法證明，除非回到五千年前，讓我們的血統再次延續下去，不要搞什麼革命之類的東西，這樣，她們就能理解我究竟是對還是錯了。我也不覺得自己有超現實的想法，只是自己的認爲罷了，能否接受，看天意！
“回去吧，我不想說這些事情，也不想提！”甄小小厭煩地扭過頭去，慢悠悠地進了她家的院子。
“晚安！”我朝着她遠去的背影揮了揮手，自言自語地說。我不是演員，不要誰看到我所做的一切，只要自己心安。
目送她上了樓，我纔不舍地回了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