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感終歸有些縹緲,但是空穴也來不了風。我的這種預感就好比自己能預測到活三十歲或者是四十歲一樣的真切。
朱子敬這是第二次來我們學校了。第一次來的時候,還是在開學的時候,而這一次,眼看着快要放學了又來,我感覺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他帶着一個我從未見過的家眷,而之前的那個女孩子,想必是分手了吧。像張豪文和易兆傑這樣從一而終的男生不多了,像我這樣癡情的男生也越來越少了。
更沒料到的是,這幾個我認識的,或者是不認識的,都穿得很漂亮,好像要參加什麼宴會一樣。出去搓一頓是肯定的,但沒必要這麼鄭重啊!
“小明,你——”張豪文問說。
“我怎麼了?”
他看着方可怡,又將目光落回我的臉上,終歸是沒有說出來。我頓時心領神會,也猜到了他要說什麼,他在顧忌我身邊的這兩個女孩子。
蘇彤彤還不認識這幾個同學,所以,她一直站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着這一切的發生。可經過這麼久的僵持,蘇彤彤應該對這些人有一個瞭解了,至少能叫得出名字的。
“介紹一下,這是蘇彤彤,經營食品店。”我拍着蘇彤彤的肩膀介紹說。
幾個人點一點頭,看一看方可怡又看一看蘇彤彤,好像那樣的眼神裡有着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的困惑。我無意在過多地解釋了。
食品店是不小,但是也沒有供客人休息的地方,所以只能這樣站着了。好一會兒的功夫,劉彤彤終於姍姍來遲,她看到這麼多人,起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像沒事人一樣,跟幾個女孩子打了招呼。
朱子敬遠來是客,她第一個發話說,要帶我們去看看一樣東西,還神神叨叨的。我以爲真有什麼好事呢,想不到出了校門,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遙空一按,路邊的一輛轎車便閃出了燈光來。
他不無得意地說怎麼樣。其他人紛紛叫好。我看了看,覺得沒什麼好看的,不就是一輛車麼,可從他的臉上可以看出,他將這輛車當成了寶貝一樣的看待,好像比他的女朋友還要寶貴。
我以爲是什麼事情,料不到是一輛車而已。不過這輛車還真不錯,也怪這小子的爸有錢啊,要不然也弄不起這樣一輛價值不菲的車來。
“怎麼樣,夠我炫耀幾天的吧?”朱子敬無比得意說道。
“夠了,只是,你這太誇張了吧?”張豪文說道。
“還要,柴油版的動力強麼,我要帶着周若竹去周遊世界。”說着,朱子敬攔上了那個叫不出名字的女孩子的肩膀。
這時候我才知道這個女孩子又姓周。朱子敬好像對這個姓氏十分衷情一樣,找了三個女朋友,全都姓周,就是不知道,他說的周遊世界說給了幾個女孩子聽,我想所有的女孩子都說了吧!
而我也不知道,與這個女朋友的關係又能維持多久呢?
他說今天他請客,這我倒是十分樂意的。即便朱子敬不請,我也願意請客的,因爲至少比我回去後吃三個女孩子做的飯菜要好
上很多。
那樣的飯菜,只有豬會吃。可能我也是個豬吧。
朱子敬這輛車的價格與我的這輛戰斧的價格是差不多的,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他不敢跟我對對碰!
一行十個人,去了經常去的那家酒樓。席間,朱子敬無比自豪地吹捧着他的汽車,好像這世間除了他的車性能好之外,就沒有別的好車了。
我以爲這頓酒會就會這樣潦草地收場掉,而我之前的那種不詳的預感再次充斥而來。這種感覺愈發地濃烈了起來,好像真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我連吃飯的興趣都沒有了。
可我又實在找不出我的這種預感從何處而來。後來我才肯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有時候人的預感會特別的準。
我們正在吃飯吹牛的時候,從門口進來了幾個人,我叫不出名字,但是方可怡是認識的,因爲是她的同學,卻不是我的同學。
“唉吆,人這麼多啊!”來的這個同學就是前面在教學樓門口遇見的那個人。
他還帶了一些同學過來,我沒一個是認識的。
“是你啊!”方可怡和張豪文異口同聲道。
“張同學,你怎麼在這裡?”那個同學顯然有些吃驚,吃驚爲什麼還有他認識的同學。
但張豪文從他的陣勢上可以看出,這不是來吃飯喝酒的,顯然是有備而來。張豪文站了起來,端着一杯酒說:“進來坐下吧。”
“咦?社長?”
來的這個同學後面的一個同學站了出來,跟易兆傑道。易兆傑慌忙地站起來,笑臉相迎地聊開了。我以爲就張豪文跟方可怡認識這個同學,料不到連易兆傑都認識。
看來有好戲看了。
很明顯,這個同學找了這麼多的人,是來找我的茬的。而我都不知道這個同學叫什麼名字。
“你們怎麼來這裡了?”
“我——我們!”
易兆傑問這個同學說,而這個同學好像有難言之隱一樣,不肯說出來。我一直坐着沒動,反正我也不認識,其他跟我來的幾個女孩子包括向菲菲和張朵兒還有蘇彤彤都沒有看她們一眼,只當是跳樑小醜一樣的看待。
“湯睿同學有什麼事情麼?”張豪文問道。
“那個——沒有什麼事情,路過而已,路過。”這個同學在說這話的時候,不禁地向我的方向看了看,又跟張豪文滿臉堆笑地說,“路過!”
“這樣啊。”
朱子敬站了起來,他顯然是喝多了,說:“路過就帶着這麼多人來啊?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要是有什麼事情,不妨說出來吧,反正人也多,都好說。”
那個同學面露尷尬地看了看方可怡,說:“我就是來看看方可怡同學的,正好,大家這多人,還都認識,打攪了,打攪了。”
說着,這個同學便要往外面走。我的預感很準,絕對不是空穴來風,所以,我明知道這些人是來找我的,但是我不想在今天將這種事情鬧大,我覺得今天不適合。
可朱子敬顯然沒這個想法,他雖然醉醺醺的,但是
還分得清楚是不是好人。他從椅子後面走了過來,搖搖晃晃地站到這個同學面前。
“這麼多人,貿然就打攪我們的慶興,你說是路過,我不信!”
“好了小朱,沒事的。”張豪文忙到。
易兆傑跟兩個認識的同學顯然關係也不錯,居然到了門外去聊。從他們的談話中可以聽得出來,易兆傑和剛纔出去的那兩個同學應該是一個社團的,而易兆傑還是他們的社長。
我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但我覺得應該沒什麼事情。可當易兆傑進來的時候,他一臉的不悅,看着這個領頭人,氣洶洶地說道:“同學,我以爲你真是路過的,原來是跟蹤過來的,說說吧,要怎麼處理纔好,我們幾個犯了你什麼事情了?”
可以猜得到,易兆傑在出去聊的時候,從同學那裡知道了一些事情。而這些同學全是這個叫湯睿的男生帶來的助陣的。
朱子敬是酒後沒德,纔跟這個同學沒好臉色的,易兆傑卻是心性如此,他很少有將一件事情隔夜再去的處理的時候,今天也不例外。
“好了,搬開石頭出來幾隻蟑螂是很正常的事情,沒事的,你坐下。”我走到朱子敬的身邊說,“你也坐下,要弄什麼?”
“蟑螂?”朱子敬道,“蛐蛐吧?”
“蟑螂和蛐蛐是一樣的,沒什麼不同,你坐下,我們聊你的事情,好不好?”我這話聲音奇大,是故意說給這個叫湯睿的同學聽的。
他臉色一變,終究是沒有說什麼話。悻悻地帶着那些人走了出去,臨走,還看了一眼方可怡。
我的預感原來是有人不請自來。而湯睿所請來的這些助陣的同學,有一些居然是易兆傑的手下,而這個叫湯睿的同學,顯然是很敬畏張豪文的,我雖然不知道今天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也可以看出來——他們都是認識的,還有等級之分。
想必那個叫湯睿的同學在來的時候是沒想到他又會鎩羽而歸吧!
那幾個同學走後,張豪文調整了一下情緒,解釋說:“剛纔這個同學是我們學生會的,好像很橫的樣子,但是在學生會裡,他就是個孫子。”
“是我們班的同學。”方可怡補充說。
“哈哈,那他們爲什麼要帶着我們社團的人來找小明呢?”易兆傑說着,又看着我,說,“小明啊,沒見你有什麼動作,但是惹事的功力還是沒有減退啊!”
“不要取笑我,狗要咬我,我有什麼辦法呢?”我說。
我內心不祥的預感也隨之消失,而我們在散會後,也沒再遇見那些人。但是我不能料定,那個叫湯睿的同學是否還會來找我,看來以後我得防着點瘋狗咬人了。
事情其實是因我而起的,我不去怪誰。
後面的幾天,方可怡沒再跟我說起過那個同學,我卻從張豪文那裡知道,那個叫湯睿的同學還在籌備當中,正在聚集人手,好像要弄我一樣。
不過這是捕風捉影的事情,無從得到驗證,所以我也就只好按兵不動了。
看一隻蟑螂能不能撬動一顆石頭吧!
(本章完)